這週三下午,班上沒課,他和室友楊樂商量,決定來一次進山“探險”。從操場後面他們覓到一條崎嶇的小路,舉目眺望,好像可以通到山中,正準備動身,忽聽一人喊道:“喂,你們幹什麼去?”正是易雪的聲音。
二人忙扭頭向左瞧,果見是易雪和班上的兩名女同學孫菲、秦夢珂正從女廁所出來。
楊樂心裏稍的一緊,低聲道:“喂,怎麼辦?被發現了,學校可是規定過不能進山的,她們會不會告咱們呀?”
林宇泰道:“別胡說,都是同學,沒必要她們告咱們幹麼?”
說話間易雪等三人便走到了近前。易雪又問:“你們要幹麼去?”
林宇泰反問道:“你們怎麼在這兒?”
易雪道:“待在宿舍太悶了,沒事幹,我們出來逛逛。”
楊樂嘿嘿一笑,道:“我們也是出來逛逛,你們接着逛你們的。”
秦夢珂擡頭望了一眼深山,神色猶疑的道:“你們不會是想上山吧?”
楊樂忙道:“哎哎,說話可要負責任啊,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上山了?”
秦夢珂道:“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那好呀,我們就在這裏守着,你要是敢上去我們就去輔導員那裏告你。”
楊樂被懟的一愣,張了張嘴,想回敬她兩句,一時卻也無話可說。
易雪問林宇泰道:“你們真的是要上山嗎?”
林宇泰稍稍沉吟了一半刻,道:“你別聲張,我們也是覺得無聊纔想上去看看,就是隨便玩玩,不會進太深的。”
易雪道:“可學校明文規定,怕學生出危險不讓進山的,你們這樣不好吧?”
楊樂道:“哎,你們不會真的去打小報告吧?”
林宇泰用手輕輕拍了他一下,對易雪道:“我們就是上去看一看,不會出危險的,你們不用擔心。”頓了一下,又道:“你們別和別人說啊。”
秦夢珂對易雪道:“要不然咱們跟他們一起去玩玩吧,反正也沒事幹。”
楊樂訝異道:“什麼?你們也去,這恐怕不妥吧?”
秦夢珂怒洶洶的道:“我們怎麼就不能去了?你信不信我真的去告你?”
楊樂道:“我說大姐,你能不能別嚇我,我是替你們着想,你怎麼還不領情呢。”語氣頗顯無奈。
秦夢珂道:“用不着你這麼好心,你們能去,我們怎麼就不能去了?”
楊樂眼珠轉了轉,笑道:“這不是好說不好聽嘛,你想想看,咱們這男男女女的一起進山,不知道的還以爲咱們在幹什麼好事呢。”
秦夢珂冷冷一笑,道:“什麼好事?你是想說打野戰吧,瞧你這矮不隆冬的,我借給你個膽子,你敢嗎?”
楊樂被她搶白的只想吐血,說不出話來,心道:“我草,這姐們兒也太生猛了,這話都能說的出口,不服都不行。”
易雪望着孫菲問道:“菲菲,你說呢?”
孫菲抿着嘴輕輕聳了聳肩膀,道:“沒關係呀,想去就去唄。”
易雪道:“那行,你說去就去。”問林宇泰道:“你帶不帶我們?”
林宇泰輕嘆了一口氣,道:“那行吧。”答應的甚是勉爲其難。從內心來說他確實不想帶易雪她們幾個,但話已經說出口,收不回來了。再說,他要是不帶她們,以秦夢珂的個性,指不定還要怎麼作妖呢。
林宇泰最先,易雪第二,接下來是孫菲,秦夢珂,楊樂墊後,五人手攀着圍欄挨個翻了過去。其他四人還好,但像易雪這樣美豔絕倫,天仙般的人兒翻越圍欄,着實有一種說不出意味,她那小心翼翼的動作精巧而顯笨拙,讓人想笑卻又笑不出口。
五人沿着小路一路上行,輕快的走着。出了圍欄好像綿羊出了羊圈,又蹦又跳的好不活躍,與之前的踟躕謹慎大不相同,連易雪、孫菲兩位淑女也一改文靜之風,腳步一顛一顛的唱起了歌來。道路兩旁野花盛開,更爲這歡悅的氣氛增添了幾分光彩。
五人走了一陣,忽見路前有幾條木桁把路堵塞了,走近一看,已到了路的盡頭,前面已無路可行。楊樂問道:“沒路了怎麼辦?”
林宇泰心想:“三個女生嬌氣,帶着她們在出了什麼意外是個麻煩。”於是道:“要不然咱們回去吧?”
秦夢珂道:“這纔剛玩了一會兒,還沒往裏面走呢,現在就回去太可惜了吧?”
林宇泰道:“可這沒路走了呀。”
秦夢珂探着頭往前面使勁瞧了瞧,只見蒼翠罩頂,綠樹遮蔭,叢生的雜草中青藤盤根錯節,確實無路可行,想了想,說道:“咱們趟過去不就好了。”
林宇泰望向易雪,輕輕努了努嘴,徵求她的意見。
易雪道:“要不再往裏走走看,實在走不了咱們再拐回來。”
楊樂納悶道:“我怎麼看,感覺是你們想來山裏玩?”
秦夢珂道:“來都來了,又能怎麼樣?不行你回去,我們不怕你告狀。”
楊樂給了她一個白眼,“嘁”了一聲。
林宇泰稍顯無奈的道:“那好吧。”心想:“這女生怎麼好奇心也這麼強,偏喜歡往這種鬼不犯蛋的地方來。”
於是五人跨過面前的橫木,慢慢走進密林中。只見這密林深處草挨草,秧掛秧,荊棘條條盤,樹藤棵棵長,交織盤錯,真好像進入到了原始之地。多年的枯葉堆落鋪滿了地面,踩在上面發出“沙沙啦啦”的輕響,軟簌簌的。
陽光透過密林間的空隙傾斜照下,光幕披掛,好像撐起的一張張帷帳。林子裏的泥土潮潤潤的,夾雜着清新的青草味,給人一種透心的清涼感,極是舒暢。
五人沿着似路非路的蜿蜒小道蹣跚而行,越走越深,真正領略了古詩中“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的意境。
一條溪流在林壑間汩汩淌過,留下一連串叮叮鈴鈴的清脆旋律,來自大自然的原音,輕輕叩擊着五人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