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上下來，提着個大口袋，喊道：“小白。”
小白昨晚和陳放睡在魚塘邊，聽到趙吉陽的喊聲，小傢伙擡頭看了看，沒搭理。
“有水果。”趙吉陽又喊道。
小白‘嗖’的一下跑過去，到趙吉陽面前，跟舔狗似的‘嚶嚶’叫喚。
陳放無語的拍了拍額頭。
“你還要忙多久？”趙吉陽喊道。
“幾分鐘。”陳放說。
“我和小白先回去了。”
“唉。”
趙吉陽一手抱起小白，一手提着水果。小傢伙在趙吉陽懷裏蹬着腳，嚶嚶嚶……叫喚。想喫水果……
吉陽爸爸從塘邊新修的水泥路走過來，繞一個彎，來到魚苗池旁邊。
魚苗池在大塘的出水口旁邊，三個魚苗池，‘品’字排列。
“開始養魚了？”趙郝帥過來看了看，說。
“在養魚苗。”陳放說。
陳放正在深水池了撈魚，是細鱗魚。
趙郝帥在雲山許久了，可卻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魚。但話說，雲山細鱗的味道，讓人難忘。
“水泥池要先脫鹼。你這些的魚，都翻肚皮了。”趙郝帥說。
“和脫鹼沒有關係。主要是雲山細鱗不好養……”陳放道。
肚皮朝天的魚，沒什麼活力了，陳放踩到一塊草甸，用大抄網撐着，將那些沒活力的細鱗魚全部撈起來。也就是說，昨天下午放的細鱗魚，基本上都翻車了。就剩十幾條活力旺盛的。
不過昨晚深夜撈出來的細鱗魚，因爲加了草甸，還都很有活力。
“這個池子裏放魚苗了？”趙郝帥蹲着隔壁淺水池子邊。
水淺，清澈透明。
趙郝帥看到了幾條小魚，小蝌蚪？
“嗯。”
“放的什麼魚苗？”
“雜魚苗。這些魚苗是魚苗公司送的，有爬鮡、草魚、鯽魚、鯉魚等等。”陳放說。
“爬鮡？石爬子？”
“裏面估計好幾萬尾石爬子。”
“石爬子的魚苗貴，什麼公司啊，送你幾萬尾魚苗？”
“磐江石爬子人工繁殖基地。我這邊的環境好，水質也好，再加上場地不錯，是可以養殖石爬子魚的。”陳放將翻肚皮的細鱗魚全部撈了上來，接着道：“石爬子繁殖比較容易，可想要養大，比較困難。那邊在開展人工養殖試驗了，我這裏算是試驗基地之一。”
“可以啊。”趙郝帥笑了笑：“但好像，石爬子這種魚不好養。有沒有養殖密度這些的，養殖密度小了，石爬子的價格就算再高，也很難賺錢。”
“會搭配些別的魚。不是隻養石爬子一種……”
趙郝帥點點頭：“茶山那邊在開荒了，我過去看看。就不和你在這邊嘮了……”
“這麼快就開荒？”
“要趕上冬季前將茶樹種好，走了。”
目送趙叔離開，陳放回去老宅，先去倒座房拿了些冰凍，回去東廂房，用大保溫箱將細鱗魚冰鮮起來。
“這麼多魚，要拿去賣？”趙吉陽給小白做了水果薩拉，轉過頭看陳放弄了這麼多魚，問道。
“有人收，拿過去稱重後直接結賬。”
“多少錢1斤啊？”
“4千。”
趙吉陽以爲自己聽錯了，漂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看着陳放。
“4千元，1斤。”陳放擡頭笑了笑：“這種魚金貴得很。4千塊1斤，也就是差不多2千塊1條。”
“吹牛。”
“少見多怪。4千塊錢1斤，很正常……這種魚是雲山獨有。”
趙吉陽一臉的不信。
4千元1斤，那這種魚肯定非常有名，名氣大。可她，從來沒有聽過這種魚。
陳放將魚裝好了，拿出電話，直接給莊老闆打了過去：“喂，莊老闆。”
“有貨了？”莊老闆問。
“昨晚碰到魚羣了，估計有六七十斤，能喫得下不？”
“新不新鮮？”
“新鮮的。”
莊老闆猶豫了幾秒鐘，這數量有點多了：“全部送過來。”
“我馬上出發。”陳放道。
“行，我在度假村等你。”
六七十斤，二十多萬了。
裝好箱，陳放洗把臉，刷牙，換身衣服，去後面開了車子。
“真4千塊錢1斤？”趙吉陽又問。
“真的，騙你做啥。”
趙吉陽有些懵，確確實實聽說過有些魚很貴。可那些魚，從來是隻聞其名……
“4千塊錢，我一個月工資才4千多。”趙吉陽嘴巴噘成了金魚嘴。
“今天可能賣不到這麼貴。”陳放說：“數量少，才貴。數量多了，就便宜了。”
而且就現在的情況，陳放除了莊老闆這一個大客戶，並沒有更好的銷路。
路上，陳放撥通周師傅的電話：“周叔，你前天給我電話說要三條細鱗魚，現在還要不？”
“要，送過來。”
之前給周師傅送了8條，在老瓦房那邊賣……
只賣了4條出去。
剩下的4條因爲超過冰鮮時間，不太新鮮了。周師傅做了一道美味，請陳放爸媽過去一起吃了。陳放這邊只收到4條魚的錢……
冰鮮魚，冰鮮時間最好不要超過72小時。冰鮮魚的味道比起現殺魚，味道差了一些。但比起冰凍魚，卻要好很多。
畢竟那麼貴的魚，如果用冰凍，味道變差了，食客喫着不滿意，那就是砸自己招牌。
先去老瓦房，周師傅挑了5條大的，隨後給陳放轉賬了1萬塊錢：“這麼多，要賣去哪兒？”
“商業祕密。但您放心，賣給您絕對是最便宜的價錢。”陳放收了款，笑着給周師傅點上一根華子。
周師傅抽了一口：“這個魚，好喫是好喫，但就是太貴了。要是不賣好，我這邊還要虧本。”
“沒法啊，我賣給別人也是這個價，還不能挑。”
周師傅聳聳肩：“好吧，反正應該能賣出去。”
“我就先走了，還要送貨。”
“行。”
回去車上，直奔雲屏山。
“5條魚，1萬塊，這也太好了吧，就跟搶錢似的……”趙吉陽一臉羨慕：“哪裏抓的魚？”
“大山裏面的深水潭。”
到屏頂山莊，莊老闆在辦公室等着。
陳放過來，莊老闆先看了一下貨，有些頭疼的說：“這個魚，產量不低啊？”
“有時候抓的多，有時候抓的少。”陳放道。
“魚要新鮮的纔好喫。冰凍的魚，味道要差一大截。這種細鱗魚也是，冰凍過後，味道要差很多。”莊老闆說。
“嗯。這裏有六十多斤，能全部喫下不？”
“能，稱一下重量。”莊老闆道。
63.1斤，25.2萬元。
這次沒有走度假村的賬，而是莊老闆私人賬戶上支持，直接給陳放轉了賬。
陳放以爲莊老闆要壓價……
畢竟，壓價這個事情太常見了。而且又是陳放主動聯繫的莊老闆。
如果說是莊老闆主動聯繫陳放要貨，那麼不太可能壓價。但今天是陳放聯繫的莊老闆，問他要不要貨。
結了賬，莊老闆看了眼趙吉陽：“你女朋友？”
“嗯。”
莊老闆笑着拍了一下陳放肩膀，笑着說：“不跟我介紹一下。”
“趙吉陽……”陳放道：“吉陽，這位是莊叔。”
“莊叔。”
“唉。”莊老闆笑着應道。
“餐廳趙經理，是吉陽的表舅。”陳放又道。
趙吉陽一臉疑惑，表舅？哪個表舅……
趙吉陽有三個表舅，可表舅的這層關係，通常比較疏遠。趙吉陽事先並不知道自己哪個表舅在這裏上班。
“莊叔，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陳放說。
“等等……”莊老闆道：“這樣的，關於細鱗魚，說句實話，價格太貴了。”
“嗯？”
“我這邊的需求量，沒那麼誇張。一次送貨六十幾斤，我這邊也有壓力。這價錢……我是說以後的價錢。這種魚，每天捕撈的數量應該不一樣吧？”
“有時候多，有時候少。有時候一條都撈不到……”陳放兩手一攤。
莊老闆點點頭：“魚，新鮮的纔好賣，纔好喫。而且物以稀爲貴，量大了，就便宜，這放到哪裏都是一樣。”
“您的意思？”
“我也不是壓價。4千元1斤，確實貴，可我這邊有銷路，我也能賺錢。以後我這邊有需求，找你要貨，你能及時送過來，那就還是4千元1斤。但如果今天這個情況，也就是量大了，你也得讓一些利出來。有錢大家一起賺嘛，這種天價魚，我們買來就要承擔大風險。”莊老闆說道。
有錢大家一起賺？
這句話，有些東西的。
陳放跟趙吉陽小聲說了兩句，然後和莊老闆單獨聊了一會兒。
陳放走的時候，莊老闆面帶笑容。陳放也是送了一口氣……
4千元1斤，絕對是天價魚了，如果沒有門路、渠道，很難賣得動。陳放手上有貨，莊老闆這邊有穩定出貨渠道。
陳放讓利一些，並不是讓利給屏頂度假村，而是給莊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