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玩家死了,特殊任務卡片也是不會消失的。所以侯哥和唐和平兩人,必定是死後先被人摸了屍,然後才被燒成這樣。

    下手的只可能是小安和呂獲兩人。而小安他們這麼朝九晚五地刷了兩天的怪,再加上那令人羨慕地出貨率,身上的珠子沒有三百九十九,九十九是肯定有了……

    所以他們現在去特殊任務入口的可能性最大。

    “不要分散走。侯哥的任務也在他們身上,他們可能會動手傷人。”白河一邊說着,一邊往樓上走了幾步,搓了搓被凍僵的手,“我去三樓看看,老吳你和徐維維一起去二樓,還有你……”

    他看了眼許曉璐,忽然沉默。

    許曉璐立刻道:“我和蘇越心一起……”

    “我去地下一層。”蘇越心淡淡道。

    許曉璐:“……”

    她往樓下看了一眼,呼出一口白氣:“那算了,我還是回臥室待着……”

    白河:“確定嗎?你一個人待着,說不定會被單抓。”

    “……”許曉璐糾結地看他一眼,“那我跟你?”

    白河:“不建議。我習慣單刷。”

    這當然是託詞。主要是他和許曉璐實際並不算熟,一起行動的話他一邊要提防小安呂獲,一邊還要提防許曉璐,耗費心力。

    許曉璐無語了。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個沒人要的輔助,跟誰誰嫌棄,偏偏單走風險還很大,一不當心就是送人頭……

    不,她現在的處境可比輔助尷尬多了好嗎。人家輔助好歹和隊友開局就是一隊了,她這是隊友死光了,被蘇越心拖着帶過來的……

    許曉璐後知後覺地感到了一點尷尬與無措,尤其她之前還截過徐維維的胡……不止一次。

    結果最後還是徐維維開口主動將她要了過去,白河對此沒有異議。老吳他們二帶一,總歸更靠譜些。

    幾人當即分開幾路準備各自行動,臨走前蘇越心還幫忙打包了下早飯——沒辦法,現在一樓冷到根本下不去,但飯總是要喫的。

    她自己倒是什麼都沒拿。飲食對她來說本來也不是什麼必需品。比起拿着食物急吼吼地填肚子,她更喜歡等事情解決後,再坐下來,慢且從容地享受

    一頓。

    蘇越心本打算先去廚房拿工具,沒走幾步又見白河去而復返,趴在二樓的欄杆上,有些擔憂地探頭望她。

    他特意囑咐蘇越心,等等如果真的遇見了人,不要上來就對峙,最好能先若無其事拐彎抹角地試探兩句,拖延下時間,他會盡快趕過來的。

    “如果真要打的話,別打死……不,儘量別打得無法交流。”白河諄諄囑咐,“我們還指望從他倆身上拿線索呢……”

    蘇越心品了下這個說法,其實不是很有把握。不過爲了讓白河放心,她還是很認真地點了頭,跟着便拐到廚房拿了把管子鉗,不慌不亂地下了樓,往研究室走去。

    地下一層和一樓一樣很冷,寒意伴隨着柳絮般的霧氣,填滿了每個縫隙。越靠近研究室,卻越能感覺到一股暖意,像是陽光般從門縫裏透出來。

    蘇越心推開門,差點被晃瞎了眼——只見研究室裏亮堂堂,彷彿真的被人塞進了一個太陽。

    而在灼目的光輝之下,立着一個人影。蘇越心盯着晃眼的光芒,仔細辨認了一下,確認了那人的身份。

    是小安。他這會兒正站在那面滿是碎片的牆壁前,一手向上託舉着一個巨大的光球,一手挪動着牆上的碎片。

    那團強烈又溫暖的光芒,正是來自他手中那巨大的光球。

    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他猛地轉過了身,在注意到推門而入的蘇越心後,明顯怔了一下,旋即五指收攏,手中的光球小了不少,變成了小小一團,聚在他的掌間。

    光球縮小,研究室內頓時冷了下來,看來這傢伙並不大方,並不打算和蘇越心分享他的溫暖。

    蘇越心也無所謂,自顧自地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瞥見小安腳邊的一個帆布袋子。袋子的底部微微鼓起,顯出圓形的輪廓,看來他打算投喂的圓珠就放在這裏。

    蘇越心坦然地收回目光,想起白河特意囑咐過的話。

    最好能若無其事拐彎抹角地試探兩句……

    她想了想,果斷挑了個自覺不是那麼直接的話題——

    “侯哥的屍體燒得真透。你們怎麼辦到的?”她問道。

    嗯,完美切入。蘇越心有點自信。

    小安:“……”

    你這特麼讓人怎麼回答。

    他怎麼也

    沒料到蘇越心上來就是這麼單刀直入,再看蘇越心神情,篤定自若,眼神平靜,也不像在詐他,遂思索片刻,坦然反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蘇越心:“嗯?”

    “就……他們的屍體……”小安本覺得她那模樣不像在詐他,這兒見她反問一句,心裏反而有些犯嘀咕了。

    蘇越心偏頭想了想,這才反應過來,直接道:“很簡單,壁爐燒不成那樣。”

    “……啊?”小安懵了。

    他皺眉思索了一會兒,臉上又露出幾分恍然大悟的神情,居然還頗認同地點了點頭。

    “也是,是我疏忽了。壁爐本身燒得是很慢,只要能推出大致死亡時間,再結合壁爐本身的燃燒速度,自然就能看出來不合理了……”

    他當時看那屍體半天連片衣角都沒燒掉,心裏有些急了,讓呂獲又勾出來重新點了火,現在想想,多半就是這一舉動露出了馬腳。

    蘇越心心說倒也不用那麼麻煩,畢竟那壁爐何止是燒得慢,它是根本連火都沒有。

    她面上卻依舊沒什麼表情,只問道:“他們屍體的姿勢,也是你們扳的嗎?”

    小安聞言,神情卻變得古怪起來。

    “鬼知道他們怎麼會擺出那種姿勢。我和呂獲趕到時,他們就已經變那樣了。”小安臉上顯出幾分嫌惡,像是想起了什麼令人不適的東西。

    蘇越心想想也是,兩具纏抱在一起的屍首,還是哪怕折斷手腳也要纏抱在一起的屍首,不管處在什麼狀態,給人的感覺想必都不會太好。

    不過她很快就注意到了另一個點。

    小安說的是“趕到”,而不是“發現”。

    “你知道他們會出事?”她問小安,一邊說話,一邊踱起步子,若有所思地觀察着他的神情。

    “還是說,你安排他們出了事?”

    小安的表情僵了一瞬,很快便鬆弛了下來:“我有這麼神通廣大嗎?我怎麼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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