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房間內。

    望?那個被掃地機器人頂出來的貓咪頭顱,白河久久沒有發出聲音。

    那是一顆大概拳頭大小的頭顱,皮毛萎縮,沒有眼睛,看上去十分乾癟。整體呈一種髒兮兮的深棕色,因爲皮毛都糊成一團,也分不清這到底是毛原來的顏色,還是被其他??麼東西染成這樣的。

    白河盯着那顆頭顱,第一反應卻是先轉頭看了眼身後。

    ——他試?在意識裏呼喚了一下鬼藤,卻沒接受到任何迴應。自己的身後,也沒有鬼藤出現的痕跡。

    由此可見,他現在所處的,還是現世。

    而且?爲一個死穴專業戶,他也確實沒感到周圍有死穴的?息。

    所以……這個貓貓頭,算幾個意思?

    白河警覺地向四周掃了一眼,略一沉吟,回身去廚房找了個用來夾點心的夾子,小心翼翼地將那貓頭撿了起來。

    既然不是在副本,那他的鬼藤也好、能力加成也好,自然都是派不上用場的。而他?爲一個靈異遊戲資深玩家,雖然相對缺少處??現世靈異遊戲的經驗,但舉一反三這樣的操?,多少還是會的。

    首??可以確定的是,這東西絕對不能丟掉。直接扔進垃圾桶裏絕對會激怒某些“存在”,而且根據他的經驗,這種東西哪怕扔出去八百米遠,肯定還是有辦法再自己跑回來。

    其次,是它的性質。白河用夾子提?它觀察試探了好一會兒,又試?將它拿到了陽光下,貓頭均沒表現出任何反應,由此可見這個腦袋應該是沒有活性的——比起“靈異物品”,它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個單純的死物。

    或者說是……標記。象徵物。

    餘光瞥見扔沾着長毛的貓窩和貓墊,白河再次擰起了眉。

    那個留下毛的東西,真的是小妹家的狗嗎?

    如果不是的話,那它又是什麼?它和這顆頭顱,又有??麼關係?這顆頭顱和那三段詭異的貓叫語音之間,又存在着怎樣的聯繫?

    白河思索片刻,腦子裏一時答案紛飛,然而因爲缺乏證據,他也沒法斷論??麼。只能再次將注意力轉回面前的貓頭上面,思考起該如何處??這東西。

    直接再塞回牀下肯定是不行的。這東西雖然現在沒反應,誰知道入了夜會怎麼樣。但就像之前說的,丟肯定是不能丟的。陽光對它又沒什麼銷燬?用……

    他住的是公寓,也不好直接起火去燒……白河想了想,索性用甜品夾夾?那頭顱去了廚房,找了口不用的鐵鍋,將它放了進去。

    鐵器和鹽能鎮邪驅鬼,這是很多副本里都有的規則,蘇越??也曾提到過這點——既然如此,那說不定這個法則在現世也同樣有用。

    以防萬一,白河往那貓頭上面鋪了厚厚的一層食用鹽,跟?便將蓋子蓋上,將甜品夾放到了鍋子旁邊。

    他又想起蘇越??曾說過,可以用椰子糖賄賂一部分的非人生物……按她的說法,這雖然不是百分百有效,但還是有一定概率成功的。

    不過他家沒有椰子糖。白河找了半天,只在竈臺上找到半瓶椰子糖漿,估計是他妹借烤箱時順手帶來的。

    白河也不知道有用沒用,便隨手倒了一小碟出來,放在了鍋子邊上。隨即離開了廚房,再次給論壇管理員私發了一條消息,託他轉告蘇越??,今晚應該是有加餐的。

    論壇管理員之前一直裝死不回覆,這回倒是很快就回了條消息——不過就回了一串省略號,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白河一頭霧水,也無暇去管。轉身繼續收拾起屋子,順便再次檢查起各個角落的貓毛,在每個發現貓毛的角落都撒上了一層鹽,也算是做了個防護了。

    倒不是不重視,想着蘇越??可能會來,再怎麼也得??把房間收拾好。至於鬧鬼??麼,抱歉,他現在真的沒有多餘的??思去應付,意思意思差不多了。

    在給管理員發了那條信息後,他反倒有些擔??對方今晚放他鴿子——萬一蘇越??來了,發現沒有加餐,反而會很尷尬。

    考慮到這點,白河還特地出去買了幾份精緻的特色糯米點心,好給蘇越??當備胎。

    當然,該有的警惕他還是有的。除開撲灑在各個角落的白鹽之外,他還在自己的牀邊也撒了一圈鹽,鹽圈外也放了椰子糖漿,還往自己的枕頭下面藏了鐵製鍋鏟。

    來就來唄。撕就撕唄——白河相當蘇越??地想着,最後一次調整了玫瑰花的位置,跟?便跨過鹽圈,坐到了牀上。

    他深吸口氣,打開筆電,再次登錄論壇,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私信圖標居然亮了。

    他屏息點開,發現是連?幾條來自管??員的私信。

    管理員:【??老師託我告訴你,她晚上不來了。】

    管理員:【你幹什麼了???老師好像有點不高興。】

    管理員:【我好像聽說了一些……你是不是聽到了貓叫聲?那就是心老師啊傻子!】

    白河:“……”

    ????

    管理員發來的這幾條消息都自動帶上了閱後焚效果,白河點開後才匆匆掃過,便見它們原地消失了。他一時驚訝,也沒來得及記錄,只能在信息消失後對?電腦發愣。

    貓叫聲……是蘇越???

    喵喵喵?

    他原地怔了會兒,突然回過神來,慌忙拿出手機,再次點開自己保存下的幾條語音mp3,細細聽了一會兒,神情逐漸變得精彩起來——

    第一條聽不出人聲的姑且不論,第二條唯一能聽出的是“餓”,第三條則是“晚上過來”……

    在回憶一下這三條消息發來的時間,正好都是在自己給管理員發完私信之後……

    “不會吧……”白河難以置信地喃喃?,終於反應過來,忙打開微信,尋找起那個白天被自己刪掉的人。

    好在那人微信號很簡單,白河記性也不錯,很快就找到了那人,遲疑片刻後麻?膽子發了好友申請,往好友驗證裏敲“抱歉”的時候,手指都有點抖。

    好友驗證一直沒被通過,白河只能又去騷擾管??員,託他向蘇越??道個歉,是他不小心搞錯了,順便又問了下蘇越??的動向。

    這回管理員卻又不吱聲了。

    白河一直也不知該怎麼辦,本想一直等?回覆,卻不覺一股古怪的睏意突然涌上,不知不覺地便閉上了眼睛。

    凌晨三點鐘。

    白河是被胸口的重量給壓醒的。

    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一塊大石頭沉沉地壓在心口,連呼吸都有點困難。

    他睜開眼,借?窗外投進的月光看了眼,看到胸口上趴着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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