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二刻!
祈元殿。
今晚國宴的設宴之地。
哪怕離國宴開始,還有將近一個時辰。
此時的祈元殿中的百官權貴,已經陸陸續續來得差不多了。
殿中衆臣按着自己官職品階,在宮女、宮人的安排下,一一落座。
如今時間還早。
不少人在與相熟的同僚,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
突然,一道尖銳的聲音高呼道。
“錦衣衛都指揮使,白大人到!”
“錦衣衛副指揮使,明珠夫人到”
“錦衣衛指揮同知,翡翠虎大人到”
“錦衣衛指揮同知,蓑衣客大人到”
一連四聲,瞬間,整個殿中一片詭異的寧靜。
好一條皇室的爪牙!
不少有親族故眷死在錦衣衛手中的人,齊齊用冰冷的眼神看向白亦非他們前來的方向。
只是這些人,也只能想想罷了。
畢竟且先不說這狗賊只不過是陛下的一把刀。
單說血衣侯他們四人本身彼岸境大能的修爲。
就不是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所能抗衡的。
只能暗暗將這股恨意藏在心底,不敢顯露。
而就在這時,一道太監的聲音再次響起。
“西廠督主,雨化田公公到”
雨化田進入了這祈元殿中,一眼就看到了血衣侯白亦非他們四人,微微點點頭表示一下便向着自己位置而去。
就在雨化田走向自己位置的時候,突然一道年輕激昂的聲音,冷聲道。
“區區一條閹狗,也能與我等百官同堂夜宴,簡直荒唐!”
雨化田腳步一頓,那無比英俊而又陰柔的臉上多了一抹和善的笑容。
“好,負氣仗義,有些血性……”
“嗯,本官記住你了少年郎。”
話說完,也就沒再理那人,徑自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今晚的夜宴,是陛下隆恩。
使得他雨化田區區閹人,也能添居高堂!何等榮耀?
怎麼可能因爲一個不知所謂的豎子,就壞了心情?
不值當……
而那出聲譏諷雨化田的年輕身影,見這閹狗竟然敢藐視自己,當即大怒。
可還沒等他再說什麼,卻見原本與他言笑晏晏,稱兄道弟的同僚,呼啦一聲,幾乎頃刻間齊齊躲得遠遠的。
這世上永遠不缺沒腦子的蠢貨。
自然也不缺見風使舵的聰明人。
眼見有人竟然打着燈籠去找死,他們自然不想被殃及池魚,禍及全族。
何其愚蠢?
那衣着華貴的年輕身影見狀,頓時臉色一片漲紅。
他本以爲自己當堂喝罵雨化田這權閹,定能贏來滿堂喝彩,無盡榮光。
可沒想到,最終卻換來如此不尷不尬的局面。
尼瑪!
私底下你們不是這樣的!
明明剛纔還一起痛斥西廠權閹當道,錦衣衛的爪牙禍國的嗎?
怎麼一轉眼,就翻臉不認人?
那衣着華貴的年輕身影,簡直有些懷疑人生,氣急攻心之下,頓時就要發作。
好在這時,有一個與他家族交好的長輩,看不下去了,拉着他輕嘆一聲道。
“你祖宗給你留下點家業不容易。”
聽到這話,那年輕身影才渾身一顫,背後冷汗淋漓。
就連那張原本俊秀的臉色,也是慘白一片。
而就在他進退維谷的時候,突然又是一道尖銳的聲音呼喝道。
“大明修羅衛統領,溫侯呂布到!”
……
一時間,所有人全都將目光看向了大殿的門口。
大明的禁軍十六衛,什麼時候有了修羅衛這樣一支部隊?
可是溫侯呂布,他們可是知道的,那一個揮手之間覆滅通天聖人的強者。
想起那一場皇城上飄下來的血雨,至今嘴裏面有血腥味。
就在這時呂奉先一身常服,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正是修羅衛的血無憂。
再看到血無憂身上的那一身鎧甲,所有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一身鎧甲,他們曾經見過。
他們永遠無法忘記,那一個早晨錦衣衛開道的場景。
那忽然出現的一羣坐在戰馬之上,身穿紅色鎧甲的人,他們每一個都有金身境以上的修爲。
原來這就是,小皇帝的一個底牌。
想到這裏,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內心更是驚駭莫名。
同時,他們對於小皇帝身上的那一層迷霧更加好奇了。
可是僅僅是一層迷霧,也讓他們絲毫不敢有查探的心思。
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少聰明人,因爲聰明人永遠是死得最快的人。
因爲他們總是以爲自己已經看透了全部,可是哪裏知道那展現出來的僅僅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當呂布走到自己位置的時候,終於有人忍不住,因爲他們發現這個人居然是通天境王者巔峯的強者。
這是一尊半聖啊,原來大明皇室的底牌居然是一尊半聖。
周圍的世家此時已經內心驚駭莫明,如果不來,今天最一趟的話,他們又怎麼知道大明皇室擁有這樣的至高戰鬥力。
是的聖人不出的世界,呂布這樣的半聖已經是戰鬥力的天花板了。
呂布沒有理這些人,直接坐到了郭奉孝的身邊,將他放在桌子上的酒壺拿起來,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這有些過分了,直接動手搶啊!”郭奉孝沒有想到呂布居然會如此的無賴。
“切,我喝我義父的酒關你何事?”呂布不屑的說道。
說到這,不由得提到前幾日的時候朱無炎忽然神經質一般來了一句,吾兒奉先。
這句話剛剛出口,恰恰巡邏而過的呂布聽入了耳中。
從那天以後,呂布就成了朱無炎的義子。
這件事情讓慕傾城足足笑話了半天,後來如果不是朱無炎戰鬥力過於強悍。
讓慕傾城直接昏迷過去,恐怕這個笑話慕傾城還能要多笑一會。
殿中的氣氛,隨着內閣大臣團體的到來,終於達到了巔峯。
而這些內閣大臣爲首的正是弈秋這一位首輔。
當他們進入大殿以後,阿諛奉承簡直一浪接着一浪向着他們襲來。
而兩鬢微白弈秋,一如既往的淡然。
一舉一動,無不彰顯着無盡的風流之意。
這一刻,無論心中對弈秋如何不滿,甚至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