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缺,你去跟那個武文才說,我們一定會在十天內還清五千兩,若是沒有我便嫁給武文才!”

    這句話鏗鏘有力,陸子服卻是愣在原地,“阿姐,你瘋了,那是五千兩,不是五兩!你不會真想嫁給武文才吧!”

    陸子服伸出五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死開!”

    陸梔凝一把拍開他的手,不耐的催促:“讓你去你就去,廢話那麼多。”

    陸子服再三確定之後,不情不願的往外走。

    當武文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震驚了許久,十天,五千兩,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就算是他,十天頂多一百兩!

    “你回去告訴你阿姐,十天之後,我親自去取錢。”

    他相信陸梔凝肯定不可能完成,絕對不可能。

    陸子服滿臉怨念的回來,誰知一進家門就看到陸梔凝在家中翻找,正好從枕頭裏面掏出一個荷包,裏面是姐弟二人的全部家當,五兩銀子。

    “阿姐,你幹什麼?”

    陸梔凝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氣不打一處來,抄起枕頭就砸向他。

    “你他丫的挺有本事啊,賺錢屁用沒有,花錢倒是一絕,人家借了你五百兩,一個月不到,就剩五兩了!你那麼能你去和太陽肩並肩去啊!”

    河東獅吼一般的聲音吼的陸子服一愣一愣的,張着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陸梔凝被氣的胸膛劇烈起伏着,陸子服怕她氣出個好歹來,急忙過去給她順氣。

    “阿姐,我知道錯了。”

    “錯你個頭!你知道個屁!”陸梔凝一巴掌狠狠拍在他腦門上。

    “走,進城。”

    陸梔凝看也不看陸子服一眼,轉身擡腳出了房間。

    傻缺弟弟什麼時候都可以教訓,最重要的還是想辦法搞到五千兩銀子,要不可真得給武文才做小妾了。

    姐弟二人進城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一進城陸子服就忍不住想去撒歡,陸梔凝拉都拉不住,最後索性隨他去了,死外面正好,敗家玩意兒!

    陸梔凝到了藥鋪,正要進去,突然橫出一隻手攔住了她。

    夥計上下打量了一眼,急忙揮手,語氣不屑的驅趕:“讓開讓開,我們要關門了。”

    陸梔凝心情本就不好,夥計的眼神更是瞬間攪得心裏不爽起來。

    “你這不還沒關門嗎,怎麼,這年頭錢都不想賺了是吧,你家掌櫃有你這樣的夥計還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切,姑娘有所不知,我們祥和藥鋪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你可別站在這了,免得待會兒我關門打到您的臉,你還是去前面的三土藥鋪看看吧。”

    那小廝鼻孔朝天說話,刻薄的臉上寫滿了“窮人快滾”四個大字。

    因爲天色有些暗了,所以一開始陸梔凝並沒有認出這人是誰,現在他一下子擡起頭來,她倒是認出來了。

    “呀,這不是李嬸家的兒子嗎,我們小時候還一起玩過呢。你怎麼現在變成這樣啊?就算你認不出我,也不應該把生意拒之門外啊,難不成,你是看不起咱們同村人嗎?”

    她說話的音量不小,藥鋪裏面的其他人也都聽到了,動作悉悉索索的往這邊走來,想要看戲。

    週二聽到腳步聲,知道有人出來了,怕他們去給掌櫃打小報告,慌忙瞪了陸梔凝一眼,退步讓她進去。

    陸梔凝輕哼一聲,走進藥鋪,其他夥計看着兩人都裝扮,基本沒人過來詢問她的需要。

    陸梔凝也不在意,自己挑選了一根有殘缺的人蔘去櫃檯。

    “人蔘多少錢?”

    櫃檯的夥計擡眼掃了下,眼神有些古怪,臉上轉瞬露出笑容,殷切的介紹道:“貴客眼光真好,這可是十年以上的人蔘,我看客人第一次來,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就給你便宜點,三兩。”

    似是怕陸梔凝反悔一般,又補充道:“這平常我們可是賣十兩銀子的,品質這麼好的人蔘可不多見。”

    陸梔凝嗤笑出聲,隨後把人蔘拍在桌上,指着上面的斷掉的根鬚和成色,說:“別當我不懂行,就這品相,能賣一兩都是多的。一口價,就一兩,我拿三個,否則免談,反正剛門口的夥計說讓我去三土藥鋪,去瞧瞧也無妨。”

    三土藥鋪的藥材可能沒祥和藥鋪的好,但那邊的人蔘也不是沒有,她不過是看天色要黑了,懶得跑那麼遠而已。

    夥計沒想到陸梔凝會反駁,狠狠瞪了一眼剛攔住陸梔凝的週二。

    眼見陸梔凝轉身要走,夥計看了看桌上殘缺的人蔘,急忙喊道:“貴客貴客,賣!”

    當陸梔凝拿着三個人蔘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不過她的心情卻是好了些許。

    紅蛋在周圍靈氣富裕,能夠催動植物生長,速度驚人,只要把這幾個不怎麼樣的人蔘種下,不出幾天,定能長好。到時候再拿回來賣,如此反覆幾次,還愁沒錢?

    越想陸梔凝越覺得可行,覺得自己就是個平平無奇的賺錢小天才,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甚至忘了找陸子服一起回家。

    剛回到村裏,陸梔凝就看到自家門前圍了不少人,其中夾雜着陸子服和女人吵架的聲音,聲音十分耳熟。

    陸子服居然先回來了?

    陸梔凝轉身把人蔘藏好,才擡腳走近,和陸子服吵架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打着照顧他們姐弟二人的名義,幹着壓榨他們的勾當的嬸孃。

    一道尖銳的嗓音從屋子裏傳來:“你們姐弟二人喫我的和我的,要是沒有我你們早就餓死街頭了,我拿你們點東西怎麼了!”女人十足的潑婦模樣,噴出的口水快要濺到陸子服臉上。

    果然,不管是什麼時代,潑婦都是一樣的,叉腰罵人都相同。

    聽着陸子服唯唯諾諾的反駁聲,陸梔凝嘆了一口氣。

    “讓一讓,推倒不負責的啊。”

    說來也是可憐,大門被武文才等人踢壞了,還沒來得及換上呢。

    費力擠開人羣,陸梔凝進家,就看到被數落一通的陸子服,

    “發生什麼事了?”

    聽到阿姐的聲音,陸子服又恢復成先前的慫樣,藏在阿姐的後面。

    “阿姐,父母留下的東西又被嬸孃賣掉了。”

    經過提醒,陸梔凝纔想起原來父母生前還留下不少好東西。

    她和弟弟平日一直由二伯和嬸孃照顧,東西自然也落在了他們手裏。

    陸子服雖然愛去賭,又愛借錢,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動遺物,哪怕欠了五千兩,卻也不曾有過賣遺物的想法。

    然而所謂照顧他們的嬸孃卻經常偷賣遺物,被姐弟倆得知少不了一場罵仗,不過姐弟倆從來沒罵贏過。

    他們二人知道,賣遺物都是嬸孃的主意,每次都是她瞞着二伯悄悄出去當賣的。

    二伯是個好人,不會打遺物的主意。

    想到這裏,陸梔凝眼神冷了片刻,轉頭看向躲在身後的陸子服,問道,“二伯去哪了?”

    陸子服臉上沒了笑意,上演了一場從稚嫩少年到滄桑大叔的戲碼,好似經歷了什麼滄海桑田的鉅變一般,連影帝見了都自嘆不如。

    “二伯今日不在,帶着剛收完的米糧去京裏了,應是這兩天回不來,阿姐……”

    陸梔凝點頭瞭然,以前二伯在的時候,嬸孃倒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過來搶東西,這次引得這麼多人來,原來是二伯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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