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忽然在她手上閃起了紅光,沐槿霖留給她的靈力確實不少,但是因爲她並不擅長武打,只能借用靈力勉強保護自己,根本不會用靈力對付別人,以致於她在秦肅手裏就像一隻做着無謂掙扎的小巴兔一樣。
全身的靈力忽然炸開,那一瞬間,陸梔凝自己都察覺到了靈力爆炸的強大。秦肅被這個力道擊中,他好像終於有一點反應,一直抓着陸梔凝的手總算有了片刻的鬆懈。
就是在這一瞬間的鬆懈裏,陸梔凝被自己炸開的靈力推出去好遠,一直撞在院子邊緣一排花花草草的花盆上,無數花草泥土和碎瓷片混在一起,落了她一身。
陸梔凝略一翻身,一口腥甜的血就從內府翻涌而出,她用帶着泥土的衣袖擦了一下嘴角,纔看到不遠處的秦肅只是看了看自己被靈力紮上的右手。
他那右手的手背上已經血肉模糊了,隔着這麼遠,陸梔凝都還能勉強看到他手背上的白骨,血從他的手上不斷流出,滴落了地上一片。
可是秦肅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他只是看了一眼傷口,還用另一隻手撓癢似的撓了兩下。接着他的視線再一次鎖定了被甩出去的陸梔凝身上。
陸梔凝身後只有一面牆,她本能的靠坐的牆根上,靈力全部抽走後,她現在渾身無力,就是站起來也難,更別說擋住秦肅的攻擊。
她心裏叫了無數次沐槿霖,但是沐槿霖好像也是被人纏住了腳步,根本聽不到她的呼喊——陸梔凝看着一步步朝着自己走過來的秦肅,面上一片絕望。
今日若是真的逃不掉了,那就死在這裏吧。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反正也死過一次了,還在閻王跟前走過無數次,還怕這一回?
秦肅確實像瘋了一樣,他好像很痛苦,又好像有一種慾望即將要得到滿足的快感,他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一股強烈的熱氣,深秋的寒風裏,隔着這麼遠,陸梔凝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熱浪。
有一個聲音一直都在秦肅耳邊說個不停:
“快去,陸梔凝就在那兒,她跑不了了。”
“陸梔凝就是你的,只要你走過去了,她就是你的妻子,你的奴隸,以後她的一切都是你說了算。”
“去啊,去啊,去啊!”
“快去,再不去陸梔凝就跑了!”
這個聲音最開始的蚊子聲叫慢慢變得大聲起來,大到讓他覺得這個聲音在耳邊嘶吼,幾乎要將他的耳朵都震聾了,他狠狠錘着自己的耳朵,妖豔的血染紅了半邊臉,他還是一點也不遲疑的對自己動手。
“去啊,去啊!”
隨後他發現這個聲音變得蠱惑起來,他每往前走一步,就覺得耳邊的聲音變得更加動聽,心裏也有一種莫大的滿足感。
……
被陸梔凝喊叫了無數次的沐槿霖此刻正處在一座深山之中。
今日一早上起牀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他身邊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力量,那股力量的力道很淡,但他還是在第一瞬間就感受到了——這是當初將他封印在鳳棲山幾百年的力量。
沐槿霖出鳳棲山有些年頭了,對於當年被封印的事情他其實也很模糊,那時候他還小,雖然到了涅盤的年紀,但對於人間來說也不過就是六七歲的年紀,他只知道因爲自己無法涅盤,加上母親是人類的原因,讓整個鳳凰族的族人都唾棄他,以致於前任族長爲了防止他後來搶奪位置,將他封鎖在了鳳棲山中。
但到底是怎樣被封鎖的,他自己說不清楚,前任族長也已經被他殺了,這件事情就相當於沒有結果。這些年一直相安無事,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其中的不妥,可是就在早上的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那股力量後,身體不自覺的警惕起來——他身邊還有一個阿凝,如果這力量真的是衝他來的,他必須要去追尋到這股力量。
結果一路上就追尋到了這裏,他有日行千里的本事,並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但是一路走來,他始終能夠感受到這股力量,不強,但能讓他感受到。
走着走着,他忽然覺得眉心刺疼一下,瞬間讓他大腦一陣激盪——那種痛感激烈而清晰,像是沿着他的經脈骨骼一點點延伸開來。
“阿凝!”
那是他和陸梔凝的靈魂契約,主僕契約可以因爲主人的承諾而解開,但這靈魂契約一旦許下,除非是一方死了,否則永遠無法解開。
靈魂契約出現刺痛,說明其中一方出了危險,他這才後知後覺察覺到不太對勁:一大早他就被這股力量吸引到了這裏,猶豫太過執念追尋這力量,他根本沒有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陸梔凝的聯繫好像被削弱了很多。
可是剛剛的刺痛又很明顯,說明陸梔凝必然是遭受了莫大的危險。
“該死!”
沐槿霖惡狠狠罵了一句,立馬轉身原地返回,也不管那股力量是不是越來越強了。
他到剛纔那一瞬間才察覺過來,這股力量並非是衝着他來的,而是爲了把他引開,等他不在了,後背操控的人就可以對陸梔凝動手。只要他不在身邊,就算陸梔凝有些靈力在身上,就算面對一個有些功夫底子的凡人,那也不是對手。
真是好狠的心機!
想要把他從陸梔凝身邊引開,除了鳳凰族內出現驚天動地的變故,否則就是難如登天,但是鳳凰族現在已經步入正軌,大事小情都有大長老替他操持着,不可能讓他火急火燎趕回去……可是這個人又很清楚,他對這股力量幾乎是畏懼、偏執,一旦察覺到了,一定會去追尋,等到他一走……
他不敢猜想自己離開後,小院會發生什麼。爲了快點趕回去,他幾乎是在燃燒自己的靈力,像發瘋了一樣,任憑強大的靈力撐破細小的血脈,一個勁的往回趕。
“阿凝,我回來了,一定要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