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瞭解了這幫人聚在這裏的原因之後,今可安有了新的打算,他摸了摸身下的輪椅,這是他能用得上的東西,他了解過這個東西的價值,值些錢,也許可以作爲撬杆,撬動一些吳輝這人的貪婪。
他已經盯上了吳輝那滿滿一口袋的錢。
他也貪了,他要想辦法把這一袋子的錢都搞到手,那首先就要先入局。
所以……
今可安暗中左手肘往前一抵,正好壓在了輪椅上的短杆上,這輪椅本來就是通過這個東西操控的,這一推,輪椅自動地就往前“開”了過去,今可安又在第一排,這一前進直接就衝着棋盤過去了。
並且速度不慢!
“別推我啊,啊呀——”今可安神色慌張的往前就衝,全身上下唯一靈活的左手還在臉前一通亂揮,張牙舞爪地亂叫,完全是個被冷不防擠出來的受害者的樣子,衝着棋盤就過去了。
“喂!小心棋盤!”那吳輝手腳也極快,雖然酒喝了不少,但因爲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棋盤上,看見有個黑影從邊上衝到眼前,第一時間就是保護棋盤。
他一翻腕子,手裏的茶壺都飛了出去,只顧着兩隻手托起棋盤,一個驚嚇直接站了起來,在起身的同時還踢了原本架着棋盤的木凳,直接踢到了今可安的輪椅底下。
今可安的輪椅因爲輪子被卡主,突然一滯,坐在上面的今可安身體就往前一探,眼看整個身子就要飛出去。
就在這時,之前一直冥思苦想破局之法的老者也反應了過來,他探腳提肘,一手就把今可安抓了過來,今可安也就勢一下子撲倒了老者的懷中,總算是有驚無險地沒摔到地上。
但就是砸在老者胸口的這一下,今可安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眼中的疑惑頓生,但轉瞬也就消失了。
“靠!哪來的小子,險些把我的錢給弄瞎了!”吳輝吼叫的聲音很大,臉上顏色兇惡,這棋他已經贏了一大半了,幾乎就等着數錢了,今可安的出現差點就把這局棋給破壞了,他橫着臉上的肉就要破口大罵。
“得了,這局棋我輸了,錢你拿走,下一把!”老人在吳輝話說出口之前就喝住了他,聲音很沙啞,卻十分厚重,聽起來尤其滄桑,比他的歲數更甚,他攙着今可安的胳膊,把今可安放回了輪椅,渾濁的眼神中溫柔蒼涼。
“沒事吧小夥子。”老人詢問着今可安,看到今可安身上纏着的繃帶,老人眼中纏上擔心,伸手就想給今可安檢查。
“我沒事,抱歉啊老先生,我、我不知道被誰推出來了,我也控制不了。”今可安表情委屈的說着,揮手打斷了老者的動作,還回頭尋找一般的看了一下身後的人,弄得那一側幾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人面面相覷。
今可安也沒有真的找是誰“推”他出來的,他意思了一下馬上回過頭來對老者說:“真的對不起,本來您這把棋都已經贏了,都是我搞得,害您這把棋白下了,您要不把錢拿回去重新下吧。”
吳輝的表情很猙獰,想動他已經到手的錢,就是他親爹來了都不行。
“你才瞎,我在這都看半天了,人老先生就是下得就是慢而已,我雖然剛學會沒多久,但明顯你都輸了,你要是怕輸就別擺攤子,這棋誰看都知道,我下都能贏。”今可安擺出一臉不怕事的針鋒相對地懟了回去,還彎腰把吳輝踢過來的木凳拿了出來,放到原來的位置。
尤其是在“我下都能贏”這句話的時候,還故意提高了音量。
那吳輝聽到今可安的話,也是怒了:“怕?你爺爺我下棋就沒怕過!”吳輝把託着的棋盤又放回了木凳上,“你好好看看,我的大龍已經成型了,就是神仙來了這把我也已經贏了,你下也行?別笑掉你爺爺我的大牙了,你認得清這棋盤上的位置都叫什麼嗎?”
吳輝邊坐回自己的位置邊說着,伸手還去找自己茶壺,一轉頭髮現茶壺已經在地上碎成好幾塊之後,怒氣衝衝的對着今可安說:“告訴你小子,這回你可攤上大事了,想走可走不了了,你得陪我這壺。”
吳輝本就因爲今可安的話有些惱怒,在看見自己還剩下一半的美酒做了肥料,更是氣憤,這筆帳他可不能作罷。
“賠壺?怎麼賠?”今可安一臉的爲難,看得疑光滿臉斐然,就差把“又開始演戲了?”這話直接寫在他的臉上。
今可安倒是也沒理會疑光的表情,全神灌注在自己的角色裏。
“怎麼賠?”吳輝看了看今可安身上的穿着,因爲這衣服是蘇家給的,看上去還是很不錯的,只是在袖口的“蘇”字已經被今可安早早的藏了起來。
“穿這麼好的衣服還問我用什麼賠?用錢賠!我告訴你,我這壺可價值不菲,是我家傳的壺。”吳輝一臉的奸相,看樣子就要坐地起價。
“我沒有錢直接給你,我只有這把斷劍還有這個千機坊的輪椅,但我這個輪椅肯定比你那個破茶壺值錢,賠給你我不就虧了,我這可是千機坊的東西,你在這條街上隨便找個店鋪換來的錢都能賣你一百個壺,你當我傻?”
今可安一臉肯定地說着,還特意露出【千機坊】的標誌給吳輝看,話語也格外天真。
而聽到今可安說【千機坊】,圍觀衆人中馬上走出來一位瘦條的男人,湊到了近處去看今可安身下的輪椅,在看見輪椅上“錘子中央刻着一顆星辰”的標誌之後又摸了摸那個標誌,很確認的說:“不是假的,還真是千機坊的東西,得幾金,還可能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