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可安考量着自己的發現,思索着其中可以幫自己出氣的線索,他頭仰起來看了一會頭上的那把劍,他突然覺得這把劍和之前在外面那扇大門上的繪畫很像,但門上的那把劍氣勢即使在畫裏也咄咄逼人,眼前這把感覺就是凡品,沒有劍鞘的裸劍就和自己手中拿的質感上差不了太多。
這點很奇怪。
盯了好一會兒,今可安沒有進展的放下頭,腦子裏還在思考是不是要把那把劍拿下來看看,眼神在平視的一瞬間卻突然停滯下來,緊接着就是瞳孔的極致放大。
就在這一個瞬間,他看到面前的那個白髮“死人”竟然睜開了眼睛,通碧色的眼鏡正看着自己!
四目相對、電光火石,心跳加速。
白髮男子那雙眼睛在發現今可安注意到之後,也瞬間凌厲起來,盤坐在地上的身形也快速的有了行動,他放在腿上的右手突然一併,然後快速向上擡起,探出兩指向今可安凌空一點。
幾乎是下意識的,今可安瞳孔一縮,多年生存搏殺培養的神經條件反射的支配着他的手臂提起右手的長劍去阻擋這一指產生的攻擊,同時他的左腿後撤,擺開架勢,做着隨時前進或後退的準備。
“piu!”
一聲輕響在似乎沒有邊界的空間內響起。
隨着聲音的響起,今可安準備戰鬥的眼神中卻染上了一層疑色,因爲他能清楚的分辨出這發出的聲音不是自己的長劍接下了攻擊產生的,而是人用嘴模仿發出來的。
怎麼回事?
他馬上放下擋住半個視線的長劍去看那個突然睜開眼睛的“死人”,而對方也正好看過來,碧色的瞳孔中還含帶着惡作劇成功的滿足的笑意。
今可安瞬間就明白髮生了什麼:這個裝死人的傢伙竟然用口技嚇自己!?
可沒等今可安發話,輕靈的聲音就先從白髮男子的口中飄了出來:“嗤,嚇到你了沒?身體的反應倒是還可以,一下飛這麼遠,怎麼樣,有沒有對我心跳加速?”
那聲音很是輕浮,伴着笑聲,而且帶着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問題結果的意圖。
今可安:“……”
今可安雖然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被那好聽的聲音吸引了幾分注意力,但看着這個剛纔的“死人”臉上滿是興奮地說着聽起來就不是讓人那麼舒服的話,今可安腦子裏幾乎是瞬間就把這個白髮男子的形象和小孩畫上了等號,但動作上今可安並沒有放下提防。
“死人”復活,變故太多。
這不一定是個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不能掉以輕心。
定了定神,今可安接受了這個白髮男子活着的這件事,他腦筋急速的運轉着,思考着如何應對,一個活人總比一個死人對自己離開這裏有用。
控制着表情,今可安反應很快,說:“抱歉前輩,晚輩不慎落入此空間,叨擾了清夢,若有冒犯還請見諒,還望前輩賜教這裏是哪裏,怎麼出去,我這就離開。”
說着話今可安放下了手中的劍超前拜拳行禮,一幅恭敬的樣子,劍鋒朝內,儘量將自己的好感度拉高一些。
說實話,今可安是有些惱的,心裏已經對這個沒事在這種地方裝死人嚇自己的傢伙吐槽了一萬遍,要不是摸不清對方身份,今可安簡直想上去抽這個傢伙一巴掌。
他能確定的兩點,這個男人可以在沒有靈力的情況下長時間裝死,實力不知道怎樣,以及他一定比自己熟知這個空間的祕密。
先來軟的,試試能不能友善的交流。
“誒——好不容易來了個活人,怎麼說話這麼客氣,這樣就不好玩了啊,我可是裝死嚇你了喂,你不打算多和我說些其他的嗎?那我豈不是白浪費演技了?再說你這麼直奔主題嗎?前戲都不做的不利於感情的培養的。”
今可安對這些話沒有反應,保持着動作。
白髮男子的見今可安對他的惡作劇沒有什麼感想,也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顯得有些掃興,收回手臂拄着下巴懶散地說:“嘛,也無所謂了,既然你這麼正經那我也正經點好了,你說你是誤入到這裏的?我還以爲是派來除掉我的呢,那你可倒黴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裏是一處獨立的空間,除了我和上面的這把劍以外其他的這些東西——”
白髮男子用食指指了一圈外面的雕像羣,“——我也不知道是幹嘛用的,但有一點,這裏被佈置了一個很難搞的死陣,會消除所有的靈力,沒有辦法使用靈力的就沒辦法破陣,所以你大概出不去了。”
白髮男子的動作十分隨意,說着正經臉上卻帶着意味深長的微笑,讓人捉摸不透,模棱兩可的回答說坦誠也坦誠,但對於今可安來說這些東西都是他設想以內的了,雖然被確定了自己的推測心涼了一下,但他現在與其抱怨,更需要一些關於這裏關鍵的信息。
要想辦法出去,先要問清楚這裏的這個死陣是怎麼回事。
“那前輩也是被困在了這裏的嗎?”今可安繼續追問道。
白髮男子眉毛一挑,似有思索,一指那包圍着他的九根石柱:“你倒是冷靜,一般發現靈力消失不都會喫驚的嘛,你問我是不是被困在這裏,嗯……也可以這麼說,這石柱上面下了禁制,出不去也進不來,這空間應該就是用來困住我和這把劍的,但大部分的信息我都想不起來了,所以也可能我是被順道困在這裏的,誰知道呢。”
他語氣輕佻,說着彷彿不是自己的事情。
“對了,倒是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白髮男子說完又補充了一句。
今可安的話依舊恭敬。
白髮男子聽聞擦了一下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停下了大笑:“要想出去我估計是沒戲了,這地方就是爲了困住人才存在的,這處空間裏使用不了靈力,任何手段在這裏沒了最基礎的靈力就算是再高境界的人來了也沒有辦法,除非——”
白衣男子一指上方被鎖鏈鎖住的那把劍,“除非用疑光劍把這處空間直接斬開,要不然你就只能等死了,不過這基本上不可能了,可憐的少年郎啊。”
“疑光劍?”今可安沒有理會後半句自言自語的話,他只聽到了“把空間斬開”這裏,聽描述這東西可以斬開空間?要是真的,這就意味着還是有可能能出去的!
他擡頭又打量了一遍被鎖在空中的那把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劍,然後馬上指着劍問白髮男子:“那把劍可以把這處空間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