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停下了腳步。
她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自家哥哥這樣平靜的時候了,不是魔法部就是食死徒,既當着霍格沃茨的校長保護學生,又是鳳凰社老大要對抗黑惡勢力,這些年好像就沒個消停。
格林德沃回來也許真的是一件好事。
“呼——安娜?你......”阿不思晃悠了一下腦袋,迷糊了一兩秒,看清楚來人之後幾乎是立刻清醒了過來,“你,你沒事兒?”
“啊?我好着呢。”
饒是阿不思確信湯姆那個小子不會讓安娜喪命,他也完全沒有想到自家重傷的妹妹現在就能活蹦亂跳了。
是他狹隘了:)
不過裏德爾就離譜,他這一手妙手回春自己也學不來。
老校長表示完全沒想到,從來沒有救過人的二代黑魔王還有這本事。
就在他打算當着安娜的面誇獎一波湯姆,說他終於度過了他的叛逆期開始正常的時候,安娜說的話差點讓他被口水嗆到。
“裏德爾也好着呢,都快趁機跑到美國去了。”
安娜面無表情的瞎說八道1。
“......你說,湯姆,到美國去了?”阿不思剛剛睡醒的腦子開始運動起來,他湛藍色的眼睛望向安娜,“你怎麼知道的。”
“他以爲我還沒醒,在門口和剛從美國回來的安東寧商量事情,然後打算一起去,正巧被我聽見。”
安娜這話說的並不是一點根據都沒有的,雖然她確實沒有親耳聽見,但安東寧之前在美國她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即便沒有格林德沃透過來的口風,她也基本能過推測出多洛霍夫的去向。
湯姆手底下就那麼幾個信任值高一些的人,在美國的蓋勒特也一定是要有自己人暗中盯着的,小巴蒂、萊斯特蘭奇夫婦都在主魂那裏當臥底,一時之間無法抽身,馬爾福有額外的任務在,也沒法分出精力。
安東寧就是一個好選擇,他即使離開主魂,食死徒那邊也不會出問題,畢竟有小巴蒂看着,所以他要做的就只是爲多洛霍夫尋找到一個好藉口離開英國前往美國罷了。
這點裏德爾難道做不到嗎?
“哦......那可真不是個好消息......”阿不思沉吟了一會兒,皺起了眉頭,看向了窗外。
“Well,我想現在蓋勒特的處境可能需要我們擔心一下?”
安娜可以算是有些猶疑的詢問阿不思,看到對方點了點頭,穩住了自己上翹了嘴角,拿出了堪比裏德爾的演技。
她稍微往前走了幾步,坐到了牀尾,雙手搭在膝蓋上面,指關節沒什麼節奏的輕敲着,像是在思考一般,整個房間又重新迴歸到了之前的那種安靜。
“如果,我是說如果。”安娜在幾分鐘之後忽然開口,聲音顯得有些沒有底氣,她擡頭看向注視着她的哥哥,對方和她如出一轍的湛藍色眼睛鼓勵的看着她。
“如果我說,我覺得我有辦法能夠暫時解決,阿不思你能夠配合我嗎?”
是他之前沒有盡力讓格林德沃離開美國,那麼現在出現問題他必定要負起責任。
“那麼你的辦法?”
“一個帶着魔法的契約或許可以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安娜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躺在牀上的阿不思,燦然一笑,“用我做見證人,或者,讓我做擔保人。”
鄧布利多臉上原本還有點隱約的笑容漸漸消失,變得異常嚴肅起來,他帶點審視的觀察了安娜幾下,發現她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覺得這很危險,安娜。”
“哪裏危險了呢阿不思?”
反應一向算得上敏銳的老校長忽然沉默了,因爲他一時之間竟然回答不上來。
這不科學!
安娜要去面對的可是湯姆·裏德爾!
那個十二歲之前就可以吊死兔子、威脅同伴,在學校裏分裂靈魂、放出蛇怪,畢業之後更是爲非作歹的裏德爾!
可是他貌似好像真的想不出安娜有啥危險。
“Comeon,他最多拒絕合作,能夠把我怎麼樣呀?”
“......也是。”
安娜心裏清楚着現在湯姆那個弱雞狗比樣子,絕對翻不出什麼浪花。
但她遺忘了自己的哥哥並不知道里德爾的情況,忽略了裏德爾在阿不思腦子裏的固有形象,從而沒有注意到一個問題。
爲什麼連阿不思都覺得自己去找裏德爾是沒有什麼危險的。
而我們的敏感的鄧布利多顯然注意到了這個,他的重點幾乎是瞬間就從怎麼阻止裏德爾偏移到了‘爲什麼呢’。
格林德沃:我也想問爲什麼用安娜騙裏德爾異常簡單。
糾結重點的轉移,讓安娜接下來的步驟進行的異常順利。
對於一個變形學大家來說,搞出能夠承載頂尖契約魔咒的紙張可以說是手到擒來。
阿不思思考了幾分鐘,草擬出了一份異常簡單的約定,語言還是有些官方,大致意思就是“誰先動手誰是狗,是狗就得被人溜。”
安娜:好傢伙。
其實說得簡單了,違背約定的懲罰原始簡單,也很殘酷粗暴,本體魔力源泉滅失大半,相當於變成啞炮。
這比讓裏德爾去死還煎熬。
安娜撅了撅嘴,開心的發現了這一點。
......但是這也代表着湯姆是完全不會同意的,不論他是不是重傷。
她還得想想。
“安娜?你不謄寫嗎?”
作爲一份完全公平的協議,是需要見證擔保人將內容抄寫在紙上,以確保沒有在任何地方做手腳,阿不思以爲安娜忘記了這一點,於是開口提醒。
“不不不,阿不思,這樣的協議你知道的,不要指望裏德爾會籤。”安娜緩緩的搖了搖頭,魔杖就捏在手上,沒有進一步行動,“如果你不願意再進行讓步的話......”
“很難再讓步,除了這個,好像沒有什麼能夠約束裏德爾了不是嗎?”
安娜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