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樣，等孩子快三個月的時候，我們帶她去趟A國，讓莊龍給她看看。”
“只能這樣了。”
喫完飯，喬玖笙將兩個孩子打扮了一番，就和方俞生一起，帶着他們去了魏舒義家裏。
魏舒義身體情況恢復得很好。
他身子雖然依然消瘦，但比之前好了許多，現在看着，除了比以前瘦一些之外，並沒有其他不同。現在吳佳人懷孕了，他還能親自下廚，照顧吳佳人了。
喬玖笙和方俞生他們到的時候，魏舒義穿着毛衣，繫着圍裙，正在給吳佳人做魚香肉絲。
吳佳人來開的門。
她剛發現懷孕才幾天，也沒有什麼其他反應。見到喬玖笙，她還挺開心。將他們一家人請進家，吳佳人給他們倒了水，然後去廚房洗水果，切成塊，給兩個小孩子喫。
喬玖笙走進廚房，問魏舒義，“魏大哥，最近感覺怎麼樣？”
魏舒義說，“都挺好的。”身體恢復的挺好，與吳佳人的感情也很好，唯一的不安…他目光看向身後切水果的吳佳人，眼裏裝着深憂。等吳佳人端着水果盤離開，魏舒義這才說，“我沒想到，剛好就在那一晚，有了孩子。”
“別擔心。”喬玖笙勸他看開些，“再等一段時間，等孩子成形了，我們再去A國，找莊龍給你們看看。”
魏舒義像是鬆了口氣。
“如果孩子不健康，我…”魏舒義很懊惱，“那是我們的孩子，第一個孩子，我們都想生下他。”但他又擔心孩子是不健康的，怕病毒影響，導致他畸形，腦癱…
各種各樣的情況，魏舒義都考慮到了。
“是我對不起這個孩子。”
魏舒義放下手中的刀，他彎腰靠在流理臺上，用手遮住臉頰上的愧疚與脆弱。
喬玖笙心裏特別難受。
“魏大哥，別這樣，那個時候，你已經失去了理智。佳人姐姐不會怪你，孩子…”喬玖笙說，“孩子一定會平平安安來到這個世上。”
“最好是這樣。”
吳佳人坐在沙發上，看着方子愷一邊看電視，一邊拿着小玩具槍，對他的哥哥發射。而方子程則安安靜靜地坐在方俞生的身旁，像是在思考人生，安靜極了。
她看着這兩個小傢伙，內心一片柔軟。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的腹部。
自從得知自己懷孕後，吳佳人就經常做這個動作。
“舅媽，你爲什麼總摸肚子啊？”方子愷發現了，就拿着玩具槍，假裝朝吳佳人的腹部開槍。
吳佳人笑眯眯地，歪着頭，問方子愷，“你猜猜，舅媽爲什麼要一直摸肚子。”
方子愷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他天真地問吳佳人，“是餓了？”
“不對。”吳佳人搖頭，糾正他，“餓了應該揉胃。”
方子愷又說，“那是肚子疼？”他想到什麼，就說，“有時候我媽媽就會揉肚子，她說是肚子疼。”喬玖笙偶爾來月事的時候，會有些痛經，方俞生會幫她輕輕地揉肚子，方子愷看見了，就一直放在心上。
她又搖頭。“還是不對。”
方子愷實在是猜不出來了，就轉身看着哥哥，將這個難題扔給了他哥。“哥，你說說，舅媽是怎麼了？”
方子程目光淡淡地停落在吳佳人腹部，他說，“有一個小肉點。”
“咦？”
方子愷忙問吳佳人，“舅媽，是這樣麼？”
吳佳人沒答話，她琢摸着，方子程口中的小肉點，莫非是指那個小生命？吳佳人問向方子程，“程程怎麼知道的？”
方子程很意外，他說，“在你肚子裏啊。你們看不見麼？”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說，“這裏，有個…”方子程皺眉想了想，半晌後，給了個形容詞，“有個在跳的小肉球。”
他對方俞生說，“只比跳棋大一點。”
聞言，吳佳人和方俞生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裏的驚訝。
吳佳人倒吸了一口氣，突然對廚房裏的喬玖笙喊，“阿笙，你快來。”
…
離開魏家的時候，喬玖笙和方俞生的臉色都有些嚴肅。
他們將兩個孩子塞到兒童座駕上，他們沒急着回家，而是去了醫院門診部的的婦產科。走廊上，到處都是等待產檢的孕婦。夫妻兩人，一人拉着一個孩子。
見到一個大肚的準媽媽，方俞生看似隨意地問了方子程一句，“程程，她肚子裏有幾個寶寶啊？”
方子程說，“一個哦。”
“多大了？”
方子程用手比了比，大概有個西瓜那麼大了。
方俞生心裏一沉。
那孕婦應該就快生了，喬玖笙跟那孕婦聊了幾句，回來時，她對方俞生說，“單胎，37周了，準備三天後剖腹，今天正好是來做最後一次產檢的。”
“嗯。”
他又指着另一個肚子不太大的女人，問方子程，“這一位阿姨了？”
方子程看了眼，則說，“也是一個哦，但是隻有菠蘿那麼大。”
離開婦產科這層樓的時候，方俞生和喬玖笙的嘴脣都抿得緊緊的。
方俞生還有些不死心，他又獨自帶着方子程去了腫瘤科。他並未告訴方子程，這裏面的病人都是生了什麼病，他見走廊上，有家屬正牽着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在漫步，就問方子程，“他是不是肚子疼？”
方子程看了眼，搖頭。
“那是怎麼了？”
方子程說，“他不是肚子疼，他的這裏。”方子程按了按自己的胃部，告訴方俞生，“他的這裏，有一排密密麻麻的小顆粒。”
方俞生拉着方子程就上前，先是禮貌地跟病人和家屬問好，然後才問了病人的身體情況。
結果那家屬說，“我爸平時喫東西總不注意，前些日子胃一直痛，來醫院檢查，好傢伙，竟然長了六七顆結石。明天就要動手術拿出來…”
回家路上，喬玖笙和方俞生都沒有說話。
方子程大概也猜到的不對勁之處。
他們都不看見隱藏在別人人體內的情況，只有他能。
方子程低着頭，心想：自己是要變成小怪物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