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罪案之現場密碼 >第六章:各有看法
    陳志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認爲,死者受傷以後,想外出求救,因此,從牀上滾落到了牀邊,所以,在牀上和牀邊纔有大量的血跡。他掙扎着想出去的時候搬動到了電視機,使得電視機砸了下來,然後他一路爬到了門口。這個時候,他由於失血量太大,已經進入了瀕死期,勉強來到了門口,最後也就死在了那裏。”

    “分析的不錯,才工作沒多久,敢這樣分析,不錯不錯。”秋宇一邊說着一邊向陳志豎起大拇指,投去讚賞的目光。

    確實,很多年輕民警在剛工作沒幾年的時候,老是認爲自己沒經驗,沒水平,對自己沒信心,經常想說的不敢說,該說的也不說,時間一長,就變成了想說也不會說了。每個人的成長,都需要別人的肯定,特別是對於年輕人,多給予肯定,就能讓其多一分自信,對其自身的成長可謂相當的重要。

    每當這種時候,秋宇總會多給予別人一些肯定,甚至一些表揚。不管說的對與錯,不管說的有沒有漏洞,至少,他跨出了這一步,這個時候,他最需要的,僅僅就是一個肯定而已。

    “都說說,有不同意見嗎?”秋宇向一個個同事的臉上望去,聲音裏露出隱隱的期盼。

    楊成聞言,大聲說道:“秋隊,我部分同意他們兩人的看法,但是有幾個問題我沒想明白。我覺得,這也是疑點,提出來大家參考參考。”楊成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第一個疑點:旅社每天晚上兩點關閉大門,如果嫌疑人作案後馬上逃離了現場,那他是往哪裏逃離的,又是怎麼出去的?”

    “第二個疑點:死者頸部受到如此嚴重的創傷,動脈靜脈全被割斷,嫌疑人就算動作再快,最起碼手上和兇器上肯定會沾上大量的血跡。逃離的時候,樓道、牆壁、扶手、旅社的大門,這些地方,總會有一點點的血跡留下。但這些地方我們都仔細勘查過,根本就沒有。而且,就目前情況來看,死者頭上還有別的傷。這就說明,嫌疑人並不是直接切斷死者頸部就逃離了現場,而是在現場還是有一定逗留的時間。既然如此,那他身上沾染上血跡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但是,爲什麼所有的血跡,僅僅只出現在了房間和門口的區域,其他地方就再也沒有發現血跡。”

    “第三:也是我現在最想不通的,從剛纔陳志介紹的情況來看,死者死於凌晨兩點半以後。這個時間,死者應該是在睡覺,但屍體卻是衣着完整,難道死者的生活習慣就是如此,連睡覺都要把所有衣服穿得好好的?最起碼,外衣外褲總得脫了吧!”

    “第四:死者受傷後爲什麼沒有求救?我總覺得,死者雖然受的傷較重,出血的速度比較快,但絕對不可能連一兩分鐘的時間都撐不到。這段時間,完全足夠他跑出房間求救。就算他脖子斷了發不出聲音,也可以出來敲其他房間的門求救,但是,他爲什麼沒有這麼做?另外,我認爲,氣管斷了,不是不能發出聲音,而是不能發出很大的聲音,但絕對不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秋隊剛纔介紹過他審問杜勇的情況,我完全同意死者到了門口被杜勇發現的時候是出於瀕死期,所以他脖子裏只發出了很輕微的聲音。還有,杜勇說死者發出的聲音像是在求救,這一點,我覺得只是杜勇主觀上的想法,並不一定就是事實。”

    “第五:303號房間的門鎖是完好的,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嫌疑人是怎麼進入室內作案的?有專業開鎖的工具?還是有鑰匙?還是死者睡覺不鎖門?死者怎麼會睡得這麼死,連有人打開了房門都不知道。”

    “第六: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一個細節。303房間的球頭鎖朝外的鎖頭上沒有血跡,而朝裏的鎖頭上有血跡,而且血跡是呈擦拭狀的,證明朝裏的鎖頭,是手上沾染了血跡再去開門而留下的。這說明什麼?我認爲只有一個解釋:死者被害的時候,房門是關閉的。嫌疑人進門前,手是乾淨的,所以外把手上沒有沾染上血跡。作案後,他手上沾滿了血跡,打開房門的時候,纔在內門把手上留下了血跡。但這又解釋不通了,這起案件,嫌疑人應該是準備充分,進來作了案之後就快速逃離了現場。而要做到快速作案離開,就一定不會關閉房門,嫌疑人進入房間以後,房門就應該是開啓的。但這樣一來的話,門的內側門面和鎖頭上就都不會留有血跡。到底當時的門是開着還是關閉,兩種分析很是有些矛盾,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楊成一口氣說完這些,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水,才說道“我的觀點就是這些,大家幫我分析分析,至於作案動機,其他調查結果沒出來之前,我不妄下結論。”

    秋宇在楊成發言的時候,一直不停的記錄着,等楊成說完,又在筆記本上幾個地方,重重的畫了幾個問號,才擡起頭來說道:“楊成說的這些大家都聽懂了吧,你們是怎麼想的?”

    一直沒說話的張大鵬坐直了身子,看了看衆人,說道:“我談談我的想法。”說完,深吸了一口氣才又說道:“我覺得楊成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也可以解釋。首先,嫌疑人逃離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的問題。現場的環境大家都看到了,整個旅社,進出人員非常的多,又是公共場合,並不具備提取灰塵足跡鑑定的條件。而是否遺留有血跡在嫌疑人身體上,我個人認爲,應該有,但不會太多。特別是該案現場,雖然血跡很多,但應該都是嫌疑人逃離後才留下的。所以,血跡只沾染在了嫌疑人的上半身,鞋子上,特別是鞋底,就應該不會沾染上血跡。因此,逃離的時候就不可能在逃離路線上留下血跡。大家都認爲死者是在牀上遇害的,嫌疑人應該是作完案後立即逃離現場,我也贊同這個觀點。結合這兩點,嫌疑人就應該是在距離門最近的位置對死者進行攻擊。案發當時,嫌疑人站在牀尾,也就是最接近門邊的位置,猛的將死者從牀上拖過來攻擊,攻擊完後,迅速逃離了現場。如此一來,嫌疑人的鞋子上就肯定不會有血跡沾染了。”

    “還有,雖然說旅社晚上關閉大門,但每個樓道的拐角處,只有一道高一米五左右的矮牆,上面並沒有用防盜欄之類的東西封死,高度也不是很高,嫌疑人從一樓到二樓之間的拐角處跳下逃離出去,也是很有可能的。”

    “至於死者穿衣睡覺這點,我個人覺得也有可能是死者自身的習慣。還有,現在是3月份,白天沒什麼,晚上還是比較冷的。而房間裏只有一牀很薄的被子,死者又沒有多餘的東西,穿衣而臥很有可能是因爲冷,也有可能是因爲身上有貴重物品。”他說完,看向陳志,問道:“陳志,屍體衣服包裏檢查過有什麼東西麼?”

    “檢查過了,沒有。”陳志回答道。

    “那就可能是因爲冷的關係。至於他爲什麼沒有求救,我認爲是死者自己耽擱了時間,到想要求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死者在睡夢中被襲擊,到發現自己前頸部受到了嚴重創傷的時候,心理上會有一個緩衝期,然後做的第一件事,應該是自救。怎麼自救,就是堵住自己的傷口。因此,他極有可能順手拿起被子塞住創口,慌亂之下摔倒在了牀邊的地面上,傷口裏的血跡大量的涌出,流在了牀邊,才形成了一個很大的血泊。最後,他掙扎着想出去求救,才搬倒了電視機。當他來到門口的時候,身體內的血液已經所剩無幾,於是,昏倒在了門口,最後也死在了門口。”

    “至於門鎖的問題,我個人認爲,還需要繼續進一步的勘查。也許門鎖本身就是壞的,雖然裏面是鎖了,但是外面同樣打得開。還有,裏面的把手有擦拭狀血跡的情況,我覺得還是得到現場做個試驗,看看是不是門會自動關閉,還是因爲窗子開着有風的原因?如果是被風吹了關起來的或者門會自己關閉,那這個也就能解釋了。”

    張大鵬看了看秋宇,又看了看大家,說道:“我就說這些,沒了。”

    “這裏我覺得大鵬說的有些矛盾,我提下我的看法。”楊成見他說完,又說道:“照你說的,死者伍德才睡覺不脫衣服,有可能是因爲夜裏冷的關係。現場掛着襪子的那扇窗子是開啓的,既然他覺得冷的話,又爲什麼不關窗子?這很矛盾。所以,我認爲,他穿着衣服睡覺,跟冷不冷,應該沒有多大關係。”

    衆人聞言,開始七嘴八舌的爭論起來,氣氛變得越來越活躍,連一些平常不愛說話的都各自提出了一些看法,會議室裏不時傳出爭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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