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罪案之現場密碼 >第一百三十八章:冒進疑案
    秋宇獨自一人,驅車風風火火的趕到了冒進,才上午十一點,便來到了冒進縣公安局。刑偵大隊的大隊長和分管刑偵的副局長親自迎了出來。別看秋宇官職不大,但在全市刑偵系統內,名氣確實不小。之所以請他來會診這起案件,說白了,其實就是冒進這邊的意思。只不過,這事還得讓市局支隊出面來協調而已。

    衆人一番寒暄之後,副局長急着開會,便先行離開了,大家在刑偵大隊長郭從明的帶領下,來到了刑偵大隊的會議室。這裏早已坐着十來名刑警,正等着幾人的到來。落座之後,其中一人打開早已準備好的幻燈片,上面寫着斗大的幾個字:“2012年8月3日冒進縣劉家小區13幢3單元101室楊菊芬被殺案彙報材料。”

    見衆人都坐下後,刑偵大隊長郭從明衝那位刑警點了點頭,那人會意,開始一邊播放,一邊彙報道:“各位領導,接下來,我就將楊菊芬被殺案的案件始末、現場勘查、屍檢以及獲取的證據,做一個簡要的彙報。”

    “八月三日晚上十一點,我們接到死者楊菊芬的男朋友劉照宏電話報案,稱他女朋友楊菊芬被人殺死在自己家中。接報後,我們迅速趕到了現場,確認報警屬實。之後,一邊將報案人劉照宏帶回來調查,一邊組織人員勘查現場。”那人邊播放着幻燈片邊說道:“接下來,我先彙報一下現場的情況……”

    隨着他的播放,投影上開始出現一個個的畫面,全是案發現場的照片。

    秋宇坐在正中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這些畫面,一臉慎重的模樣。他心裏很清楚,需要這樣會診的案子,絕對不可能會簡單。冒進也算是雄鹿市的一個大縣,這裏的警察數量並不比鹿城少多少,刑警裏面,也有很多精英級別的角色,連他們都搞不定的案子,讓自己過來幫忙會診,肩上的壓力確實不小。因此,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

    “現場所在的劉家小區,是一個城中村拆遷之後,由房地產商投資建成的小區。小區外圍用圍牆隔離,在南邊和北邊各開了一道大門。現場13幢,就在小區的西南角,而死者居住的3單元101室,就在整個小區的最西南角處。”

    “101室的房門,設在東牆的正中,爲一道棕色的普通防盜門。門呈開啓狀,門鎖都很完好,並沒有發現任何被破壞的痕跡,也沒有專業技術開鎖進入的痕跡。一進門是客廳,客廳的南側是餐廳和衛生間,衛生間東側是廚房。客廳和餐廳的西側,各有一間臥室,死者就死在餐廳西側的這間臥室裏,這間臥室,也就是最西南角的臥室。”

    “整套住房面積不大,只有七十多平米。房裏所有物品的擺放都很正常,沒有發現任何打鬥的痕跡,連發現死者的這間臥室,也沒有打鬥的痕跡。在這間臥室裏,靠西牆正中放着一張雙人牀,牀上仰臥着一具女屍,被子整齊的蓋在她的身體上。移開被子,可見屍體上身*,雙手自然放於身體兩側。下身只穿着一條內褲,雙腿自然平伸,屍體面部略朝左側傾斜。”

    那人說到這裏,在幻燈片上調出了一張死者面部的照片。秋宇盯着這張照片,只見死者臉色有些發紫,表情痛苦,隱隱可見惶恐之色。

    “死者所穿的衣服,完好的堆放在牀頭旁邊的牀頭櫃上。通過屍檢,我們發現,死者雙手小臂上有一些輕微的抓傷,兩個大臂上都有大塊的皮膚青紫,伴隨着皮內出血。頸部及兩側有明顯的掐痕,眼瞼結膜上有針尖狀出血,口脣紫幹,除此以外,體表沒有了其他任何的新鮮損傷。解剖以後,死者舌骨骨折,脖子周圍伴隨着皮下出血,心、肺出現了點片狀出血,胃內容物和肝臟沒有檢出毒物成份,血液裏未檢出酒精和毒品。由此,可以確定,死者死於扼頸致機械性窒息死亡。”

    “屍檢中,我們提取了死者的手指甲、腳指甲、口腔擦拭物、*擦拭物、掐痕的擦拭物以及陰道擦拭物。在這些檢材裏,掐痕處提取的擦拭物,檢出了死者的男朋友,也就是最開始報案的這名男子劉照宏的DNA。”

    “死者家門窗完好,並沒有任何新鮮的攀爬痕跡和破壞痕跡,房間內又沒有發現打鬥的痕跡,在造成死者死亡的掐痕中,檢出了她男朋友劉照宏的DNA。因此,我們認爲,這個劉照宏有極其重大的作案嫌疑。”

    秋宇一直仔細的盯着投影儀上的一幅幅畫面,腦子飛速的轉動着,到目前爲止,他還暫時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並未發表任何意見,他點了點頭,示意繼續說下去。

    那人見此,又繼續說道:“經過我們大量的調查,已經查清楚了兩人的基本情況。死者楊菊芬,現年二十九歲,四川人。劉照宏,現年二十五歲,冒進本地人,現場這裏,是兩人同居以後才搬來的,已經租住了三年左右。”

    “楊菊芬在冒進已經生活了近七年,之前一直在打工,後來嫌賺錢困難,乾脆跑去歌廳裏成了坐檯小姐。劉照宏是個社會閒散人員,之前曾多次被我們治安處理過。自從兩人認識以後,可以這麼說,幾乎一直是楊菊芬賺錢養着劉照宏。”

    “兩人之所以搬到這裏來居住,其實是有原因的。他們雖然並沒有結婚,但對外一直是以夫妻相稱,搬到這裏,完全就是爲了更好的做皮肉生意,而且是做那種很下三濫的皮肉生意。”

    秋宇皺了皺眉,不解的問道:“什麼意思?”

    郭從明苦笑了笑,補充說道:“這兩個人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每次賣淫的時候,都由楊菊芬將客人約到這裏,並且是在發現她屍體的這間臥室裏進行交易。交易的時候,楊菊芬一般都會勸嫖客過夜,這樣的話,嫖資也要比正常的以次數來算要高出很多。而當客人付了錢之後,劉照宏就會在某個不特定的時候突然回家敲門。聽見敲門聲,楊菊芬便會對客人慌稱自己的丈夫回來了,讓客人趕緊從臥室的窗子裏溜走。很多客人怕惹麻煩,一般都會乖乖照辦,急急忙忙的打開窗子溜出去。”

    “我明白了,照這樣來說的話,這些客人明明支付了過夜的錢,卻僅僅只是進行了一兩次*易,有的甚至連交易都沒做成,就被迫逃離了,是不是這個意思?”秋宇緩緩問道。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從死者的手機通話記錄裏,我們找到了很多這樣的客人,並向他們一一進行過覈實,事實就是如此。我們找到的這些客人,其中有一部分甚至還被劉照宏以此敲詐過。”

    “那這個劉照宏又是怎麼交待的?”秋宇問道。

    郭從明想都沒想,便隨口說道:“他一直拒不承認自己殺害過楊菊芬,我們加大了審訊力度之後,他才勉強承認了兩人一直用這種方式騙人,甚至敲詐的犯罪事實,但不管怎麼樣,也不承認自己殺了楊菊芬。據他所說,案發當天,楊菊宏約了個客人來交易,他跟往常一樣,去四處隨便溜達,到了晚上十一點左右回來。像往常一樣,他並不用鑰匙開門,而是一邊敲門一邊裝醉大喊大叫。平常的時候,最多不會超過三分鐘,楊菊芬就會來給自己開門,但那天晚上,他敲了十來分鐘的門都沒人來開。感覺有些不對勁,他才自己掏出鑰匙開了門。進去之後就發現楊菊芬已經死在了牀上,還用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

    這些情節,他已經記得滾瓜爛熟,連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回答得清清楚楚。

    秋宇聞言,又皺着眉頭問道:“劉照宏什麼時間離開的現場,又是什麼時間回去的?”

    “十點左右離開,十一點回到的家。”

    “電話的軌跡能確認這一點麼?”

    “沒法確定,他離開得並不是很遠,可以說就是步行在附近瞎轉。”郭從明想了想,又說道:“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到這個劉照宏的另一個情況。劉照宏在一個多月前,曾經因爲敲詐一個來自己家做交易的嫖客,被那個嫖客找了幾個人來砍傷了。他左腳肌腱被砍斷,到現在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而且,他身上也還有幾處傷口沒有完全復原。”

    “嗯?”秋宇感到很意外,腦中突然有靈光一閃而過。

    “當然,雖然是受了傷,但僅僅只是些皮外傷,並沒有什麼大礙,而且已經康復得差不多了。死者是被掐死的,他完全有能力做這麼一起案子。”郭從明解釋道。

    “我插一句?案發現場外門的門鎖,還有發現死者的那間臥室窗戶和門鎖,你們進行了處理沒有?”秋宇問道。

    “處理了,在窗子上提取到了幾枚新鮮的指紋,門鎖上並沒有具備比對價值的指紋,而且已經被劉照宏觸摸之後覆蓋,已經沒有了價值。”郭從明說道:“指紋還沒比對出結果,我們就已經鎖定了劉照宏。再說,現場發現劉照宏的指紋,也並不能說明什麼,他本來就生活在那裏,有他的指紋完全就是合理的存在。但是,掐痕上提取到了劉照宏的DNA,我們認爲,這就是一個鐵證。”

    聽到這話,秋宇不禁皺了皺眉頭,極其認真的說道:“這種案子,確實是非常的麻煩,房間裏一切的異常,都因爲嫌疑人自身的原因而成爲了正常。但是,通過剛纔的彙報,我對這起案件有了一些不同的看法。請你們將現場及屍檢的所有照片,還有所有的筆錄口供和檢驗鑑定全部提供給我,我需要更加全面的材料。”他頓了頓,又緩緩說道:“也許,這件案子確實不是劉照宏所爲。”

    “啊?這怎麼可能?”會議室裏衆人紛紛不可置信的看向秋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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