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弟,你就是這些人領隊對吧?”
傑姆斯走到辛盧的面前,遞出了這些紙。
看着對方跌過來的,被切成方塊的紙片,辛盧一臉困惑。
不過,他下意識地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絕非善類。
“對,是我。”
想了想,辛盧還是承認了。
“你尊重其他人的意願嗎?”
傑姆斯接續問。
“我當然尊重。”
辛盧理直氣壯的答道。
“如果是他們發自本心做出的決定,即便和你想的不同,你會支持嗎?”
“我當然會支持,我們每個人都擁有自由。”
“很好,按麻煩你把這些紙片發下去,且不要摺疊,這關係到你們能否獲救。”
“按照名字,發到對應的人手上。”
辛盧不明白傑姆斯要他們這麼做的意思,但是聽到這關係到他們能否獲救,還是老老實實的照辦了。
看到所有人手上都有了紙片,傑姆斯說出了自己的意圖。
“善與惡、生與死、去與留,爲由作出選擇,人才能向前走。”
“摺疊你們手中的紙片,做出選擇,將自己的名字橫着摺疊,代表放棄自己的位置,把加入我們區域的機會留給其他人。”
“豎着摺疊,代表希望加入我們的區域。”
“從現在起,交流視爲棄權,斜着、重複摺疊視爲棄權。”
“棄權的人,會在結果出來後被趕出這裏,這裏的區域長沒有位置給你們。”
“但是你們的棄權,可以將你們的機會留給其它人,最好的情況下,會有34的人得救。”
“當然,你們也可以都選自己,那樣的話,就會以隨機抽獎的形勢決定留下的12。”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小遊戲,做出選擇後請將結果通過揹包系統傳送給我,我絕不會透露各位的選擇。”
“那麼,請選擇吧。”
每一張紙片的中央,都用正楷體寫着每個人的名字,只要對齊摺疊,就是做出選擇。
說是遊戲,都要讓人懷疑傑姆斯的品味了,方舟這時候覺得傑姆斯的方法就這?
他哪兒來的資格批判我的?
不過結果還沒出來前,不能妄下定論。
他決定繼續看看,看看最後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面對傑姆斯提出的遊戲,所有人都意識到,這其實就是匿名投票,這時候來一招着實讓他們覺得噁心,但是現在主動權在對方手上,自己只是一羣流浪者。
如果被選中,就能去住遊輪,不被選中,就要回到外面的大雪之中,所有人都意外的遵守了規則,沒有繼續吵鬧,給出了自己的結果。
然後,給出了答案的人們,看着傑姆斯和方舟交頭接耳。
“這結果還真是大出意料。”
“你真要這麼幹?有點殘忍吧?”
“我自由分寸,勞煩爲我準備一下。”
“行吧。”
片刻後,周介開着自己的裝甲車前來,帶走了一批人。
這下,原本五十三人,只剩下十一人。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被留下來。
啪啪啪——
“恭喜你們,你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歡迎加入我的納吉法爾號,這是給你們的見面禮,算是一種身份識別。”
聽到這話,剩下的人長舒一口氣,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
方舟旁觀着這一切,離開的人選擇了放棄自己,而留下的人是選擇了自己。
傑姆斯履行了他的承諾,讓選擇自己的人加入,讓選擇犧牲的人離開。
這只是個小測試,就結果而言,更加自私的人能夠活下去?
也許吧,方舟想,這終究只是個小測試,對於傑姆斯或許有那麼一點意義,但自己只需要旁觀就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戴上耳機後,有人發出了慘叫,他的聲音吸引了衆人的目光,然後他們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耳機正在鑽進他的耳朵!
緊接着,一股劇痛從他們自己耳道里傳來,耳機同時也鑽進了他們的身體。
此起彼伏的慘叫、咒罵和求饒在山洞裏響徹,沒有持續多久。
很快,他們就停下了哀嚎,齊齊對着傑姆斯半跪下來。
“他們還活着嗎?”
方舟對此並沒有多意外。
“當然,直到下一次自由時間,他們都會感覺像做了一場夢。”
傑姆斯聳了聳肩:
“善與惡、對與錯,二元對立是一種很古老的哲學觀念,而古老卻不一定好,如今的世界不是二元的,是多元的。”
“但人如果不從二元的世界走出來,就無法選擇多元,我所謂認爲的方法,那就是反人性。”
“若是做出反人性的行爲,那就代表他克服本能,有了進入更多元世界的資格,而犧牲,無疑是反人性的。”
另一邊,周介將四十二名流浪者送到岸邊,幾艘快艇停在這裏,在他們不遠處,是一艘大船。
“區域長怎麼會忍心把你們趕走呢?去你們的新家吧。”
周介指着遠處的大船說:“快艇是全自動的,不用擔心會不會開船的問題。”
辛盧此時還是一頭霧水,他問:
“新家?到底是?”
周介則擺了擺手,表示無可奉告,直接離開。
四下都是白茫茫一片,辛盧環視一圈,當下只有帶領其他人坐進了快艇,登上了大船。
迎接他們的是一位帶着眼罩的女士,當辛盧問要帶他們去哪兒時,她指向了更遠方向的大型遊輪。
“納吉法爾號,你們未來的區域。”
“可是我們……等等,結果是倒過來的?”
辛盧一時間明白了什麼,立即聯絡那些留下的人,但那十一個人,無論聯絡哪個,都顯示他已經被拉黑。
其他人也試了試,結果相同。
這下他們面面相覷。
隨着大船起航,方舟和傑姆斯也回到了狩獵小道出的前哨站。
“我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愛好。”
方舟看着牆角的木頭雕塑,頗爲好奇。
“如果喜歡點什麼,在那艘船上我早瘋了。”
“在你看來,在那艘船上壓抑的活着和失去意識,像做夢一樣把控制權交給你活着,哪個更慘一點?”
傑姆斯搖了搖頭:
“說不好,別糾結了,那只是個小測試,僅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