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郵瞪大了眼睛,直挺挺的盯着牧蘆。
牧蘆連忙搖頭。
“不不不不不不,怎麼會呢。”
“壽組長,你剛剛說你擅長算命,所以我就想知道你具體會算哪些……”
壽郵一愣,哼哈一聲。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說的就是我,但我今天來,是要爲你算一算災禍。”
“你印堂發黑,必有血光之災,這次任務,恐怕不會順利。”
進屋後,牧蘆讓壽郵在客廳坐下,自己去廚房給他倒了一杯熱白開。
電器自然是沒有製造出來,所有嚴格意義上,大家現在燒水的方式還是柴火。
不過方舟在建造時就考慮過電器一時搞不定,所以每家每戶都有煙囪和竈臺。
西方風格的建築裏,還配備了壁爐,雖然架大鍋不太行,但燒個水沒什麼問題。
不過,自從大家有房子了,喝水的花樣也多了起來,可惜方舟區域的林地早就被泥石流沖毀,茶葉難尋。
在市場上,茶葉也作爲一種綠色黃金流通,是隻有個別區域長能輕鬆得到的奢侈品。
據壽郵自己的記憶,方舟也還在喝白開水。
聽說有些區域已經在嘗試種植茶樹,不知道會不會改變這一情況。
不過,這開水,也多的是講究。
幾個取水點,水的味道各有特色,有的是山泉水,清冽甘甜。
有的是水潭水,清澈透明。
還有溼地水,雖然渾濁,但提純後有一股泥土與青草的香氣。
連開水,都被做出了名堂,如今的街上就有賣開水的店,還有進口產品,竹筒水。
壽郵聞了聞,這白開水裏有一股竹葉的清香。
他又環視四周,牧蘆的家是一個沒什麼特色的小家,客廳的對面是一排櫃子,右上角有一個杯子。
杯身有一個“牧”字。
就是這個!
“咳咳……”
“牧蘆,有喜歡的人了嗎?”
牧蘆被這麼一問,正在走路的腿差點沒站穩。
“沒,沒呢,現在哪兒有時間談情說愛啊。”
“而且我這人沒啥本事,也這個年紀了,指望不了靠臉喫飯,也沒人會看上我吧。”
對自己的魅力沒有自知之明?
還是故意在我面前凡爾賽?
壽郵有點分不清,不過他打算直入正題。
“那個杯子很漂亮,你朋友給的嗎?”
“是我這次任務的搭檔,非常漂亮的人。”
牧蘆答道:
“和一看就非常風華絕代的唐菡比,她是那種……我剛好非常喜歡的類型。”
“就像王八看綠豆,我對她看對眼了?大概可以這麼說吧,所以我打算帶上杯子,讓她知道我的感激。”
壽郵一巴掌拍在桌上。
“不行,太危險了,難怪我算到上面有凶煞之氣,它會給你們帶來災難!”
壽郵用嚴厲的聲音制止道:
“不要把個人感情捲進任務理,你們明明至於那麼多機會。”
“你要好好考慮一下,萬一壞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見壽郵這麼用力的勸告,牧蘆總覺得怪怪的。
“好吧,那我不帶去了。”
不過,他覺得對方的話,一定會有些道理。
牧蘆不等壽郵多說什麼,自己就說服了自己。
不過他也說不清楚這是不是一件好事,原本他是打算將這個杯子隨身帶着,這樣陶寄就能明白自己對這個杯子有多麼喜愛。
比起作爲一個喝水的工具,在牧蘆看來,這一件藝術品。
論觀賞性,也就那樣。
但情義值千金!
牧蘆以前接受到過許多禮物,他對自己得到禮物的理由很有自知之明,因爲他的外貌。
因爲生了一副好臉蛋,主要往那裏一站,就會有許多可愛的女孩子來和自己搭訕。
自己根本不善言辭,被她們認爲是憨厚。
自己也不想和這羣娘們兒多廢話,被她們認爲是害羞。
自己就算大聲呵斥,讓她們離開,她們也只覺得這是口是心非的少男心,非常可愛。
“如果弄壞了,陶寄一定會傷心,嗯,我不會帶過去的。”
壽郵點了點頭,然後喝了一口熱白開。
“說起來,我還是有點好奇,就當是我這個老年人的八卦好了。”
“你爲什麼會喜歡陶寄呢?她的姿色也不算特別出衆,至於剛好看對眼,你覺得我會相信這種理由?。”
老年人?牧蘆回想了一下,自己二十七歲,而壽郵好像才二十五歲。
不過對方的樣貌看上去確實有點少年老成。
“其實吧,說是看對眼,主要是因爲陶寄給我的感覺和其他人不同。”
牧蘆撓了撓頭。
“以前我遇到的那些女孩子,和我說話的時候,目光都很具有侵略性,就像是在狩獵一樣。”
“而陶寄,她很少會正眼看我。”
壽郵這下可不困了。
“從來不正眼看你?臥槽,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這小子長得跟個娘麼似得的,原來好這口。”
“不是的不是的。”
牧蘆連忙搖手否認。
“我的意思是,她和我偶爾聊天,談論的是夢想,前方,目標,她僅僅是把我當做一個聊天的對象,而且給我一種,她的未來要帶我一起的感覺。”
“就像是……‘攜手共進吧,爲了我們的未來’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讓我深深的着迷,如果區域長給我們開闢出了前往未來的道路,那麼我想要和她一起走。”
牧蘆放下了茶杯,紅着臉說:
“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壽郵眯起了眼睛: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年輕真好啊,還會有一見鍾情這種東西。”
“好吧,祝你們美滿。”
他站起身,目的已經達到,再繼續待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路上小心吧,不僅僅要保護好陶寄,也要保護好你自己,不然她的未來可就是別人陪她走了。”
“那可不行,她是希望和我一起走的,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
牧蘆揮了揮手,和壽郵道別。
第二天早上七點,方舟區域。
驛站。
一輛青銅戰車從雪中出現,一名帶着鬃毛帽子,看上去精明能幹的女孩站在戰車上,牧蘆從車下伸出手,藉着陶寄的力上了車。
隨後,這輛青銅戰車消失在風雪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