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賈環睡得很沉,一直睡到了天亮。
次日一大早,賈環穿戴好一身盔甲,掛上寶劍,騎馬去了校場。今日,他要在近九百兵士面前正式履職。
校場也就在離都指揮使府北部不遠處,爲了全方位地保護好統兵大將,親兵營無論做什麼,都不會離得太遠。片刻之間,便到了。
賈環領着周氏三兄弟,唐向農,高羣,鄭健幾人大步往主帳走去,一路被許兵士看見了,無外乎不是在小聲議論。
“老李,你看那是誰?長得眉清目秀的,難道是那位新來的副隊長,指揮使大人的妹夫?”
“好像是的,不是說纔是個娃娃嗎?我看這身高也不像個小孩啊。”
“你說什麼混賬話呢?哪有這麼說上官的,小心被人聽到了弄你!”
那被人提醒的漢子不屑一顧道:“不過就是個娃娃,老子刀尖上舔血,死人堆裏打滾出來的,說就說了,怕他作甚!”
“你!唉!”開口提醒的那人不想跟他爭執,被賈環聽見,便沒在說話了。
賈環撇撇嘴,絲毫不受影響。他身懷諦聽之力,別說是這麼近,就是幾百米之外的破空聲他都能聽見,何況這些?
所以剛纔那幾人的對話全被他聽進去了,不過他早就料到還是會有人議論,起碼還沒有明面上跟他作對,賈環還不至於這麼小肚雞腸去在乎這種議論聲。
來到主帳後,發現裏面空無一人,張隊長以及其他幾名百戶,此刻都還沒到。
賈環身上穿的是魚鱗甲,名貴不凡,每片精心打造的玄色甲片被加固的細繩連接起來,猶如魚鱗一般覆蓋在身上,此甲雖算不上頂級甲冑,但貴在輕便,最適合日常防身之用。
除此之外,頭上還戴了頂笠形盔,身後是西川織造的蜀錦紅袍,手裏握着淵虹寶劍,就這麼端坐在副座上,不好用威武不凡來形容,用俊武英姿才最合適,他身上還沒有那種久居上位而磨練出來的氣勢。
幾名部署看着賈環越發英武,皆是鬥志昂揚,特別是從杏莊出來的三個副隊長,他們更加珍惜能跟着賈環從軍建業的機會,自從跟着賈環當上了副隊長以後,家裏親人在莊上越來越受人尊敬,都感到與有榮焉。
賈環給他們六人也每人定製了一套魚鱗甲,這是他帶來的班底,自然要充當門面。
好在沒過多久,張隊長他們便趕來了。張傑見到賈環這副英姿也是讚歎不已,“賈隊長真是英武不凡哪,不愧被總兵大人稱爲少年英雄。”
賈環不知楊令何時說過此話,客氣道:“哪裏,哪裏,還得靠張隊長多多提攜纔是,賈環不過是有一腔熱血和蠻力罷了。”
這裏要解釋一下,張隊長的官職其實是親兵營指揮使,賈環則爲副指揮使,不過因爲都指揮使楊林的緣故,幷州營中的衛指揮使級別都要叫全稱,而張傑則被親兵營的將士成爲隊長,這也無可厚非。
操場之上,場中披堅執銳的九百將士嚴陣以待,他們個個都跟隨楊林多次血灑疆場,是整個幷州營中最爲精銳的部隊,要收服這支部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賈環身處高臺之上,神色迷離,他此刻才理解到爲什麼古往今來的男子都熱衷於建功立業,這種權力實在是太過迷人,使人心潮澎拜,就是個沒卵子的太監也能生出幾分血勇之氣。
隊伍集合完畢,先是上前說明了此次集合的意圖,隨後便示意賈環上前講話。
賈環深呼了口氣,上前喊道:“親兵營的將士們!我是新上任的副指揮使賈環!
來之前我就知道,你們都是一羣跟着楊林都指揮使大人出生入死的好漢,賈環雖尚未弱冠之齡,但請大家相信,我以後也會和大家一樣奮勇殺敵,爲國家爲社稷出生入死。各位同袍,爲表達賈環敬意,今日晚間,我請衆位兄弟共同聚餐,一起喝我從京城帶過來的美酒!大家說好不好啊!”
底下的士兵一聽,還有這種好事?紛紛大聲說“好!”賈環這種收買人心的行爲,立竿見影,效果頗佳。
這些士卒整天在刀尖上舔血,自然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無酒不歡之徒,賈環這一手操作,很快將他的影響力在親兵營中擴散開來。
其後,在衆人的見證下,周偉被賈環正式任命爲第九百戶。
其餘五人則充任旗官,結合新分配而來的兵士,劃分出一道勢力,擁有自己的馬匹糧草和營房,親兵營裏所有將士皆是一人兩馬,手持長槊作戰,可謂是重中之重,賈環還得使勁操練自己帶過來的這些新兵。
幷州營是大同府的精銳部隊,而親兵營就是幷州中最精銳的部隊,可不能在外人面前丟臉了,使人看不起。
日暮時分,賈環終於將營中的情況一一熟悉完畢,接過了自己的職責,能夠休息一會兒了。所有事情都已經安排好,明日就正式上班了。
這時,營外突然有人傳信而來,說是大同府的家裏傳來的。
一聽到是家裏傳來的,賈環坐不住了,忙叫人進來。
接過手中的信,細細讀來,賈環的神色陡然精彩起來。
周定在信中提到了兩件事,一是祝賀賈環福星高照,壽比南山,等祝福之言,雖說肯定是找人代寫的吧,也難爲他還記得自己的生日,連賈環自己都忙忘了。
二是晴雯懷孕一事...這事就讓賈環無語了,他之前確有擔心過,但也不至於這麼快!這才離他和晴雯上牀以來才幾日?哪就會懷孕了?
“哪來的庸醫,不學無術,此乃繆談也!待我修書一封,回去交予周定。”
賈環頹自偷笑,晴雯這小妮子也真是糊塗了!別人不知道她自己還不知道嗎?怎麼自己上了她的牀以後,不僅把心奪走了,連腦子也一塊奪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