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直往門外走去!孟菲菲只聽得身後傳來“恭送陛下!”的聲音,便被陸煜澤抱着漸行漸遠。
孟菲菲以爲他是要將她抱進馬車,卻不想他就這樣一路抱着她行過嬉水街,走過斷線橋,踏過青石路。雖兩人穿着微服,卻也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一直走到朱雀門,只見長玲和御前太監魏公公已是累得氣喘吁吁。然陸煜澤卻氣定神閒直接將她抱進芳菲殿正房。孟菲菲不得不感嘆,此人體質是當真好呀!
陸煜澤將孟菲菲放到芳菲殿正房的牀上,又扯過絲衾替她蓋上。這時長玲才拎着孟菲菲的錦鞋進了屋,只見皇上坐在牀頭,便放下錦鞋悄然退了出去。
“可不許再亂跑了!”陸煜澤邊說邊摸了摸孟菲菲的頭。
孟菲菲扯上絲衾想索性小睡一會兒,將睡未睡,便聽得長玲端着瓷碗進屋道:“皇上,娘娘,這是太醫院剛送來的安胎藥。”
只見陸煜澤接過碗,用勺子攪拌了一陣,勺起一點自己嚐了一嘗,卻道:“苦了!讓孫太醫滾進來!”
長玲道:“是!”便出了門。
隨後那孫太醫便戰戰兢兢進了屋,跪下道:“皇上!”
陸煜澤擡了擡眼皮道:“此藥甚苦,可有解苦的法子?”
“回皇上,蜜餞兒或是蜂蜜解苦。只是太醫院並無,御膳房大約有!”孫太醫不卑不亢地說道。
陸煜澤“嗯”了一聲又道:“皇后此番要喝幾日安胎藥?”
孫太醫思忖了一下道:“大約先喝上三五日,再瞧情況!”又看向孟菲菲道:“娘娘近幾日可有見紅?”
孟菲菲一想還真是,便道:“是有一點兒!”她原以爲是將要來月事,沒想那是懷孕了見紅。
孫太醫點了點頭道:“那便是了。大約是近幾日娘娘沒留心,有一些先兆流產。但是皇上娘娘請放心,這是正常症狀,吃了安胎藥,躺上幾日便好!”
陸煜澤乍一聽到先兆流產,已然皺起了眉頭。待孫太醫講完,臉色才稍稍好轉,說道:“命太醫院衆太醫近日專心伺候皇后娘娘,如若有事,拿你們是問!退下吧!”
孫太醫嚇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是,微臣告退!”
孟菲菲哭笑不得地說道:“陸煜澤,先兆流產是正常症狀,只因孕前期胎兒不穩。瞧你嚇得那孫太醫滿頭是汗!”
陸煜澤聽後尷尬一笑道:“還是穩妥些好!”又喊了一聲“長玲”,長玲便進得屋來。陸煜澤道:“吩咐御膳房,尋點蜜餞兒來!”
長玲“是”了一聲便出門了。
御膳房聽得是皇后屋裏的大丫鬟長玲要這蜜餞兒,可不敢怠慢。如今掌管御膳房的是李司膳,李司膳一聽親自端了蜜餞交到長玲手裏道:“玲兒姑娘,這是御膳房新做的荔枝蜜餞,你瞧着可能行?”
長玲嚐了一嘗道:“成!裝起盤來罷!我這便端走了!”
李司膳笑容滿面地應道:“是!”
那時長玲只知道她家娘娘活得令人羨慕,卻不知甜與苦總是水乳交融,甜的時候有多甜,苦的時候便有多苦。
整整一個月,孟菲菲整日都沒什麼胃口,什麼都不想喫。可她懷着孕啊,不喫哪成!可急壞了陸煜澤。思來想去便喚了孟母進宮裏來照料孟菲菲。他尋思着母親總歸最懂女兒,由她陪着興許能有用。
孟母聽得宮裏來的人說孟菲菲什麼都不想喫,也很焦慮。想了一會兒拍了拍腦門,親自下廚做了一道菜,拿食盒裝了這纔跟着進了宮。
孟母匆匆進得宮來,卻見孟菲菲正睡着。長玲輕聲說道:“夫人,娘娘今兒還未曾進過食!可怎麼是好?”
孟母亦輕嘆了一聲道:“我這便喚她起來!膳房可備有清粥?”
長玲見這位國公夫人似是有法子讓她家娘娘喫東西,欣然道:“有!我這便令人端上來!”
孟母摸了摸孟菲菲的臉輕喚了一聲“娘娘!”
孟菲菲睜眼一看是孟母,揉了揉眼睛道:“母親!你怎的進宮了?”
“回娘娘……”孟母剛要作答,只聽孟菲菲道:“母親,你便依舊喚我菲菲!”
孟母聽了寵溺地一笑道:“那哪成啊!禮不可廢,若是叫人聽見了不好!”
孟菲菲佯裝生氣道:“母親,你管這許多做甚!母親叫女兒娘娘,女兒聽着彆扭!”
孟母無奈地笑了笑道:“娘娘,你可不能再耍小性子,你這一路走來,孃親瞧着實屬不易,如今這好容易苦盡甘來,懷了皇上的嫡長子,孃親着實爲您高興!”
孟母說着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又說道:“瞧我,不說這些!孃親做了您幼時最愛喫的“春不老”,你且嚐嚐,只是這春不老白口喫着鹹,我已讓玲兒姑娘去端清粥了,你一會兒且配着清粥喫幾口。你這懷着孕呢,不喫哪成啊?”
孟母剛說完,只見長玲端着一個青花綠釉碗緩緩走來。
孟菲菲果真就着那“春不老”吃了好些清粥,孟母見了甚是歡喜。長玲見到自家主子終於吃了些東西,忙向等在這裏的小錢子使了個眼色。那小錢子便一路小跑着去稟報皇帝去了。
陸煜澤此刻卻正在御書房裏批閱奏章,卻聽到門外小錢子的腳步聲,不等魏公公稟報就大聲道:“滾進來回話!”
小錢子欣欣然進屋道:“回皇上,娘娘她今兒可吃了些了!”
只見皇帝輕舒了一口氣道:“奧?可吃了些什麼?”
“回皇上,國公夫人做了些春不老,娘娘便就着春不老吃了些清粥!”小錢子眉飛色舞地說道。他知道今兒大約不用被皇上踹出殿門外了,心裏自然十分欣喜。
只聽見皇帝“嗯”了一聲道:“好!國公夫人伺候皇后有功!小魏子,將朕乾清殿中那青玉如意賞於國公夫人!”
魏公公面帶微笑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