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未央把着她的脈,時而又端詳她的容貌,正是中醫當中的望聞問切的方法。

    她詢問了徐夫人幾個問題,這才說道:“夫人當年生育孩子的時候,是不是受過些辛苦?”

    聽到喬未央這麼一說,徐夫人臉色微微一頓,有些愁苦,顯然是想起了往事。

    徐敬業在一旁嘆息了一聲,語氣夾雜着複雜的心疼,說道:“是我對不起夫人。當年我們一直打拼事業,要孩子的時候,都三十多歲了。奈何又剛好遇上我的事業有了些突發情況,錢不夠,也缺人手。我夫人懷着身孕,還跟隨我去小鎮上買貨收貨,身子沒有保養好。

    後來她坐月子的時候,因爲要幫我算賬記賬,又勞累過度,引得傷口發炎……”

    說起往事,徐敬業頗爲的自責。

    徐夫人忙低聲制止:“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都好了,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喬未央聽得他們夫妻二人感情甚篤,相互體諒,又相互珍惜,不免也很感動。

    難得兩個人經歷了從貧窮到富貴,從艱難到現在的平順,也還能夠相互體諒,相互尊重。

    她說道:“是,夫人這病根,應該是從那個時候就有了。”

    “那有什麼辦法沒有?”徐敬業當即問道。

    “有的,我這邊可以開藥慢慢調節,就可以改善夫人總是頭暈乏力,全身痠疼,以及婦科方面的一些問題。”喬未央笑着說道,“其實之前晗之的藥物也還不錯,只是他對婦科方面實在是並不擅長……所以他幫忙調理,雖然有效果,卻在兩副藥之後就停滯不前了。”

    徐夫人感嘆道:“原來是這樣的。”

    “夫人放心吧,這些情況很快就能緩解。”

    “那就真是太感謝了。我平時去醫院,什麼先進的儀器都檢查過了,就是說不出有什麼問題,醫生總是跟我說讓我需要多休息。可是我現在不是天天都休息着嘛,還能有什麼多休息的?你能夠幫忙找到病因,那就太好了。”

    喬未央一邊寫方子,一邊說道:“這就是中醫和西醫的根本不同了。西醫確實很好,但是過於標準化,和過於依賴機器,反而失去了醫生本身的作用。夫人,您按照藥方抓藥,下次過來的時候,我再帶些我自己的藥物過來給您使用,相信很快就會沒問題的。”

    徐敬業和徐夫人起身送喬未央,一直送到了大門口。

    喬未央回到卓景別墅後,在後院子裏忙活了一陣,摘下了一些花草,爾後進行了一些提取,製作成爲了藥液,裝入小瓶裏備用。

    爾後她又採摘了一些不少別的花草,在陽光下曬乾。

    她的身影穿梭在後院子裏,一身白衣長裙,之前染好的白髮,也早就染回成爲了原本的黑色,垂順而柔軟地披在肩後。

    雖然爲了方便,頭髮被她紮成了馬尾,但過於柔順,還是不免隨着她的動作,在肩膀處像溫柔的水一般的流瀉下來。

    蘇卓謙好久沒有看到過她的身影在後院子裏來來回回,偶爾也會驚疑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他站在不遠處,似乎生怕驚擾到了眼前人,一時不敢上前。

    喬未央在澆完一架子的蘭花後,回頭來正看到男人長身玉立地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幽靜地望向自己。

    她抿脣一笑,放下水壺,朝他走近。

    “老公。”

    她走過去,用自己還有水漬的手,去握蘇卓謙的手。

    蘇卓謙像是從什麼夢境當中才醒來,感受到她的體溫,才睜眼認真地看她,握住她溼漉漉的手指,放在脣邊,神色也跟着變得溫柔。

    “今天去了晗之之前介紹的那個徐家,幫徐夫人看了病情。所以回來幫她找最合適的藥物。”

    “找到了嗎?”蘇卓謙的心隨着她的聲音也沉靜下來,放在了最合適的位置。

    “都找到了。”喬未央指了一下一旁的藥瓶,“她的病情不算複雜嚴重,就是以前的病根沒有除而已。而且看上去……總有些鬱結。就是有些奇怪,她丈夫恩愛體貼,兩人感情不錯,家境更是羨煞旁人,可是徐夫人總是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

    蘇卓謙輕聲問道:“你沒有問問原因嗎?”

    “當時想着這是別人的隱私,不太方便詢問。回頭來纔想起身爲醫生,有疑問應該早點問出來的。下次去了一定問。”喬未央露出一個笑容。

    蘇卓謙被她的笑感染,也跟着揚起了脣角,從身後拿出一份東西,說道:“猜我拿到了什麼?”

    “是棟樑的檔案嗎?”喬未央猜測問道。

    蘇卓謙溫和地點頭,俊朗的臉龐上有笑意:“這下放心了吧?”

    “太好了!你是怎麼這麼快拿到了?”

    “既然那所學校,本身就不是什麼正經學校,花錢就能上。那自然花錢也就能夠拿出棟樑的檔案。全看錢花得夠不夠多。”

    雖然他說得輕鬆,但是喬未央知道,要越過喬家的眼線將喬棟樑的檔案拿出來,卻也並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她擡頭望着蘇卓謙,由衷地說道:“謝謝你。”

    “那麼給我的獎勵是?”蘇卓謙微微挑眉,矜貴平和的臉龐上,透着禁慾又勾人的意味。

    “獎勵就是謝謝你啊。”喬未央故意當做看不懂,轉身就要去拿自己的藥瓶。

    轉身的時候,腰卻被蘇卓謙圈住了,他的聲音在她耳廓後響起:“就這麼謝的麼?”

    “那還要怎麼謝?”喬未央被他抱住,乾脆放鬆了身體的力量,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熱氣在她耳朵邊吹拂,喬未央本就沒有用力站着,這會兒更有些站不穩了。

    蘇卓謙骨節分明的手指擡起,放在她的耳垂處,喬未央耳尖一個戰慄,他卻只是將她有些亂的頭髮別起。

    喬未央抿了抿脣,轉身投入他懷抱裏,在他還沒有來得及收起臉上笑意的時候,踮腳吻上他的脣。

    蘇卓謙滿含笑容的將她扣入自己的懷抱裏。

    ……

    酒店。

    喬棟樑坐在房間裏,咬着筆尖,正在專注地做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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