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得到封賞,侯氏逃脫罪責,看起來,這件事似乎已經過去了。
畢竟侯君集只是意圖謀反,在暗地裏做些準備罷了,並沒有對大唐,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侯家很快就被抄家,包括與侯家走的比較近的人,都被抓入天牢!
柳白也順理成章的,把侯君集和侯英交給戴胄。
只等大理寺的最終判決下來,侯家人的命運,也就決定了。
可這件事真正的影響,卻遠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雖然侯君集是個二五仔,但他帶兵的手段沒得說。
右衛上下,除了幾個副將之下,其他人都對侯君集忠心耿耿。
這也是侯君集意圖謀反的底氣所在!
隴右,前線大營!
程咬金這一次帶兵出征,不僅帶上了左領軍的一萬兩千人,右衛的一萬六千人,同樣在他麾下。
也不知右衛將士們,從哪裏得到了侯君集意圖謀反,被抓入天牢,經過短短一天時間的醞釀,右衛大營之中,竟然發生了譁變!
大軍在外,距離突厥大敵,不過咫尺之間,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成爲戰敗的萌芽。
程咬金一夜之間,砍了上百顆人頭,這才勉強將譁變彈壓下去。
回到帥帳,程咬金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下水來。
“該死的李靖,偏偏在這個時候離開!”
程咬金恨恨的說道。
侯君集在右衛將士心目中的地位,實在是太高了。
以程咬金的威名,只能暫時讓他們安分一些,可誰都知道,這件事,遲早會成爲一塊致命的毒瘤!
也只有李靖,這位前任右衛大將軍,才能震懾得住他們。
可他沒想到,在隴右逗留了將近一個月的李靖,卻突然離去,前往賀蘭山李勣軍中督軍!
程咬金一個人坐在帥帳裏,足足一個時辰,也沒想出好辦法。
這時,一個穿着白色長衫,看起來風度翩翩的儒生,沒有通稟任何人,直接掀簾子,走了進來。
“伯安來的正好,你腦子靈光,替老夫想想辦法!”
王守仁坐在程咬金下首,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來。
他在隴右大營也待了一段時間,對於右衛軍中發生的事情,心知肚明。
“當此動亂,唯有以雷霆手段,嚴懲鬧事之人!”
程咬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彈壓下去事小,可我軍已經和突厥交戰十餘次,眼看着突厥人的下一次進攻,就要到了,這個時候出現譁變,難保不會對戰局產生影響!”
王守仁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早已成竹在胸。
“在下此來,正是要告訴國公,我軍已不必再和突厥人交鋒,昨日在下聯繫了頡利可汗的親侄子,突利可汗,他已經答應,在玉門關一帶,與我軍聯手夾擊頡利大軍!”
程咬金眼睛頓時一亮。
他站起來,道:“真的?”
王守仁微微頷首。
“同時,薛禮及我柳家的人手,已經出發,前往旱獺源,只待頡利出現!”
和王守仁相處下來,程咬金也多次見識過他的本事。
知道王守仁做事,一向穩重可靠。
“那太好了,需要老夫幫什麼忙?”
“具體的戰略部署,在下已經寫好,明日開始,國公只需依次部署兵力便可!”
程咬金急忙點頭。
如果王守仁的計劃能夠成功的話,他麾下的大軍,就真能休息了。
頡利都被抓了,還打哪門子的仗?
到時候直接收拾戰場,就可以班師回朝了。
不管右衛大軍會發生什麼,都和自己沒有關係。
鬱悶了好幾天的程咬金,一掃頹廢。
“那老夫就等你的好消息!”
......
涇陽縣,柳家大宅!
侯家的事一結束,柳家也變得安靜了許多。
而且,杜淹也重新躲在王勣的書房裏,不再出來,柳白的耳邊,終於清靜了。
他難得有時間,在書房裏好好練一練字。
每寫完一幅字,站在一邊的柳蓉兒,就會把紙張小心疊好,放在一個小箱子裏。
起初,柳白沒有多在意,練完字之後,他發現,柳蓉兒竟然把小箱子鎖了起來。
“燒了便是,何必留着?”柳白納悶的問道。
柳蓉兒神祕兮兮的說道:“夫君,您現在的字,可價比千金,外面的人都搶瘋了!”
柳白一愣。
他的字,的確好得沒話說。
可他卻不記得給什麼人寫過字。
怎麼會流傳到外邊?
柳蓉兒更加神祕了,她看窗戶外邊沒人,小心的把鑰匙收好。
“最近市面上,出現了好幾幅您的字,最高都炒到上百貫銀子了!”
“上百貫一幅?”
柳白心裏有些不爽。
自己的字,好歹也是融合了古往今來,各種名體的書法。
才一百多貫?
“是一百多貫,一個字!”
這句話,徹底讓柳白懵圈了。
一百多貫一個字?
他習慣書寫長篇,一張紙上,起碼好幾百個字。
難道,他寫廢的那些東西,都價值上萬貫?!
柳白的嘴角,抽搐了幾下。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書法,爲何流傳出去了。
除了家裏的三個混世魔王,別人怎麼可能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
見柳白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柳蓉兒奇怪的問道:“夫君,這種事不是應該高興嗎?以後咱家就算不做生意了,光憑夫君的字,也能富甲一方!”
“傻丫頭...”
柳白沒好氣的,在柳蓉兒光潔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回頭跟婉兒好好學學做生意,所謂物以稀爲貴,等滿大街都是我的字之後,就真成廢紙了!”
柳蓉兒管家是一把好手,可做生意卻一竅不通。
就算柳白解釋過,她還是沒搞明白。
柳白有些慶幸,當初自己那便宜老爹,沒讓柳蓉兒也做生意。
要不然的話,柳家早就被這傻丫頭敗光了...
“不明白就去問婉兒,順路把那三個傢伙叫來!”
柳蓉兒當然知道,柳白口中的‘三個傢伙’都是誰。
應了一聲,立刻推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