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這兩個人一露面,別人就別想喫飽肚子。
別看薛禮的個子不如許褚,飯量卻是他的兩倍。
許褚喫東西,從來都不用碗來計量,而是用盆。
薛禮乾脆就以許褚爲計量單位...
柳家內部,進行過無數次的喫飯比賽。
主人們誓要挑選出,家裏面的最強飯桶。
毫無疑問,薛禮拔得頭籌。
他的最高記錄,夠柳白喫上五六天的。
從外邊,根本看不出來他有一套無底洞般的腸胃。
別人喫烤羊,兩三個人喫一條羊腿,再加上半個鍋盔,能喫到撐。
薛禮自己一個人就能喫下一隻烤羊,還要加上半筐的鍋盔。
喫完之後喝下一桶涼白開,纔算喫飽。
照他這種喫法,小門小戶早就垮了。
偏偏他還不愛喫素。
幸好他平常都在大營裏,有國庫的銀子供着。
家裏的廚子看見他,都繞着道走。
只要他一回家,廚子們就知道今天怕是要累死...
當然薛禮最大的本事在於它喫飽一頓飯之後,三天都不餓。
想當初,他就是靠着這樣的本事,長途奔襲,最終將頡利生擒。
相比之下,光頭大漢似乎還要殘忍的多...
吃了一羣人的口糧之後,還好意思要宵夜?
眼瞅着天都黑了,算一算,用不了一個時辰就該喫宵夜。
他是怎麼長的?
之前,柳白還覺得他爹是個好爹。
沒有官方的身份,力氣比任何人都大,確實不是一件好事。
從某種情況上看,本事越大的人死的越快。
現在柳白覺得,他爹純粹就是因爲養不起他,纔會隨便找個藉口...
太能吃了!
王綝看向光頭壯漢的目光,滿是小星星。
從他那不斷轉動的眼珠子上,柳白就能猜透他的心思。
這貨心裏肯定是琢磨着,以後回去之後,用光頭大漢開盤下注,賺點零花錢。
薛禮第一喫貨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
柳白把王綝趕出去。
讓柳蓉兒端來一杯涼透的茶。
光頭壯漢那凶神惡煞的模樣,讓柳蓉兒不敢靠近。
柳白把茶水接過來,塞進光頭大漢手裏。
光頭大漢咕咚咕咚,喝的一乾二淨,心滿意足的揉了揉肚子。
看樣子,他更加不好意思了。
“其實宵夜不喫也成...”
說着,臉紅了。
柳白心裏暗暗估計了一下,他的智力水平。
其實他的智力水平並不低。
只能說,有些過於憨厚了。
或者,也可以說他過分執拗。
這種性格的人最好利用。
麻布大山上的人,之所以打算招攬他,一是因爲他的武力值確實很高,是充當護衛的最好人選。
二來,最重要的一點是,光頭大漢是鴨子塢,註定的繼承人。
只要把他收入囊中你好,那座武庫,也就到手了。
柳白沒有利用他的想法,只是單純的希望多招攬一些人才。
這些年來,柳家有了長足的發展。
書院不僅僅是朝廷的人才儲備庫,更是柳家的人才儲備庫。
如果將整體的工作分爲文武兩種。
畢竟,成爲一個合格商人的難度,比成爲一個合格官員的難度,要低得多。
而在武的方面,就要相對稀缺了。
超一流的高手,只有三位,那就是許褚、王守仁,和張三丰。
這三位,哪一個是能去幹雜活的?
許褚一直在柳白身邊當跟班,這是極其嚴重的浪費。
憑藉許褚的手段,只要他想,在朝廷之中混個大將軍的稱號,輕而易舉。
就算不進入朝廷,柳家的一些地方,也需要這樣的人才來坐鎮。
比如在涼州、蘭州等邊境之地,一位高手坐鎮,所起到的功效,甚至要比一位大掌櫃更加重要。
所謂的趟商路,聽起來是拓展生意渠道。
實際上,就是憑藉武力,把周圍的大小勢力打服。
這和後世鏢局的發展路徑是一致的。
一個合格的鏢局,不僅僅要有廣大的人脈,更需要有最爲強大的實力。
山賊們,是沒有多少講究的。
他們纔不會去講什麼道義。
相比之下,許褚他們的作用,就凸顯出來了。
可是如果將許褚派的話,柳白身邊就少了一個合格的保鏢。
他已經尋找很多年了,都沒有找到合適的。
而眼前這個光頭大漢,恰恰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雖然憨厚,但絕對不蠢。
關鍵在於他心地純良,沒有什麼壞心眼兒。
如果能將他收入麾下,想必鴨子塢那邊,也會有所表示。
當然,這只是額外的一點‘利潤’罷了。
“來人,再去準備一份來!”
不就是喜歡喫嗎?
柳家富可敵國,還養不起一個喫貨。
就算每頓飯都喫山珍海味,光頭壯漢所發揮的價值也足以彌補一切。
光頭壯漢眼睛一亮。
“還能繼續喫?”
柳白大手一揮,道:“喫!今天不喫撐了,你就別想出門!”
光頭壯漢憨憨的一笑。
在身上左右摸了個遍。
“我爹說喫東西要給錢,今天身上沒帶別的,這枚扳指是我娘留下來的,等回頭我爹送來銀子,再還給我。”
這貨竟然還是個挺有原則的人...
柳白把扳指接過來。
材料很爛,做工更爛,其中所蘊藏的意義卻實在非凡。
他並沒有把扳指還給光頭壯漢。
想要收服一個人的心,並不是那麼簡單。
現在把扳指還給他,反倒顯得生分。
有來有往,纔是交情的根本。
如果柳白只是單純的想讓光頭壯漢當保鏢,根本用不着這麼麻煩。
直接讓許褚把他揍服就是了。
關鍵點在於,鴨子塢那邊的態度。
柳白想讓那位林島主,心甘情願的把兒子送給自己。
這頓飯一直喫到半夜。
看着看着柳白都餓了。
跟光頭壯漢分享了一隻烤羊腿之後,柳白撐得直翻白眼。
人跟人還真是不能比。
這半天下來,光頭壯漢喫的東西,摞起來恐怕比柳白都高了。
深夜的時候,光頭壯漢心滿意足的,揉着鼓鼓囊囊的肚子。
“這是我這輩子喫的最飽的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