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早就習慣了獨居,自然要每人一頂帳篷。
柳白的帳篷最大,他最喜歡在野外露營,自然也有一套常用的裝備。
除了帳篷之外,還有一大堆零零碎碎,比如說做飯用的鍋碗瓢盆,和打獵用的各種工具。
今天的收穫很豐厚。
除了兩隻鹿之外,還有七八隻山雞以及十幾只野兔。
不過他們對這些野味的興趣,並不算太大,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篝火堆。
架子上,放着十幾只被收拾好的鴿子,這種東西可是大補,尤其是對男人而言!
李恪的手藝自然沒得說,三下五除二把鴿子收拾好,在肚子裏裝滿了香料,然後就一遍一遍地刷油。
用小火慢烤,看着鴿子皮變得越來越酥脆,色澤越來越金黃,兄弟們的口水都流了一地。
信鴿,跟普通家養的鴿子,有很大的區別,這種鴿子經常在外地飛行,肉質很鮮嫩,而且充滿了嚼勁。
最重要的是,任何養信鴿的人,都會毫不吝嗇餵養最珍貴的食物,因此信鴿的肉質也不會發柴,更不會塞牙。
旁邊的地上放了十幾個小小的竹筒,李泰隨手把竹筒丟進火堆裏,一陣噼啪作響。
李恪剛烤好第一隻鴿子,還沒來得及把鴿子從木棍上卸下來,就被四五隻手搶奪走了。
竇孝慈的臉色顯得有些不好看,他的手上被燙了好幾個泡,卻只搶到了一隻鴿子腿,總共都不到一根手指那麼大。
“你們還是真不講究!這兄弟當的,遲早要打起來!”
獨孤謀他們三個小的,委委屈屈的坐在一邊,根本就不敢跟兄長們搶奪,一旦出手肯定會迎來一頓臭揍。
李恪捂着不知被誰撓傷的手指頭,怒氣衝衝的盯着衆人。
“老子辛辛苦苦的烤鴿子,你們連句客氣話都沒有!若是傷了老子的手,回頭去你們家門口要銀子!”
李泰捧着一個手指頭肚那麼大的鴿子腦袋,幽怨的說道:“你是誰老子?”
李恪尷尬的咳嗽了幾聲,這種玩笑他可以跟別人開,但是唯獨不能跟這些兄弟們開。
因爲這些兄弟的老子們,他一個都惹不起......
等十幾只烤鴿子全都喫完之後,兄弟們纔開始齊心協力地收拾其他野味。
李泰把剛剛挖過來的野菜,全都清洗乾淨,用開水焯一下,放上點蒜末,放上點醋,再加上幾粒碎鹽,稍微攪拌一下,便是一道無上珍品。
差不多快喫完了,李泰才猛地想起來,他指了指最大的那一間帳篷,說道:“他們倆是不是還沒喫?”
此言一出兄弟們全都呆若木雞!
“我靠!”
不知是誰罵了一聲,兄弟們急急忙忙清點剩下的食物。
這才發現,除了兩隻野雞之外,其他的竟然全都被他們喫得乾乾淨淨!
無奈之下,李恪只能趕緊把野雞收拾乾淨,做了一道美味的叫花雞,小心翼翼地送到帳篷裏。
帳篷裏,柳白和李承乾正坐在一張矮桌的左右,不斷地研究着手裏的小紙條。
這些年來,襖教的人處處與朝廷作對,發生的各種緊急事件,或多或少都和他們有一些聯繫。
尤其是武媚的那件事,只差了一點,就可以把襖教的首領釣上來,可那個傢伙滑不溜秋的,每到關鍵時刻總能成功脫逃。
日子久了,連朝廷都無可奈何,最重要的是,泰記的人已經和襖教交手了不下二十次,然而,每一次都佔不到什麼便宜!
他們比泰記藏得更加嚴實,敵人在暗我在明,泰記沒有明顯的勝算。
如今,襖教的人又開始跟長孫無忌聯繫,可見他們究竟包藏着怎樣的禍心!
“柳大哥,我現在反倒覺得,那些人絕對不止禍亂朝堂那麼簡單,他們應該有着更大的圖謀!”
剛剛進來的李恪,聽到這句話不禁一愣。
這世上,還有比禍亂朝堂更大的圖謀嗎?
看到李恪進來,柳白和李承乾都掃了他一眼,沒有理會,繼續商議。
對於這件事情,柳白只能跟李承乾商量。
時至今日,皇帝還沒有意識到襖教的危險性,說白了他看不起任何宗教,即便是佛教和道教這樣的龐然大物,在他眼中也不過是一羣玩物而已。
柳白讚許地看了李承乾一眼,說道:“這些年你的學沒有白上。”
李承乾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實際上,這是沈叔告訴我的話,他跟我說襖教的目的,從來都不在於朝廷。”
柳白點了點頭。
“這麼想就對了,你不能只從單一的角度來看待問題,有時候,金錢和文化的力量要遠比權力大得多!”
李恪小心翼翼的,把兩隻叫花雞放在桌子上,還想繼續聽一聽,卻被李承乾一個眼神給瞪了出去。
他一縮脖子,很快就發現,這些話不是他該聽的,急忙轉身跑出去。
來到門外大口大口的呼吸,拍着自己的心口,一副快要嚇死的模樣,
看到他的樣子,兄弟們哈哈大笑。
“有些話不是你該聽的,自己非要跑進去找不自在!”
李恪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
他們兄弟之間從來都沒有什麼隔閡,李承乾也從來不會擔心他們,威脅到自己的皇位。
真正令李恪害怕的地方在於,一旦靠近,或者說得知某些內幕,就很容易被柳白拉到局中,到時候非得被他使喚的跟狗一樣!
東南西北各處跑,還一點好處都撈不到。
說白了,剛纔李承乾把他瞪出去,是救了他一命。
這時候人羣之中的李祐默默走出來,他什麼都沒說,翻開簾子,走進帳篷。
兄弟們也什麼都沒說,這件事情只能跟他有關係,因爲他纔是襖教的聖主。
如果襖教繼續作亂,遲早會與李祐,有着脫不開的關係!
看着李祐進去,兄弟們的好心情一下子沒了。
把東西都收拾好之後,各自回到帳篷睡覺。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