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恆遠沒有吭聲,只是給陳氏攏了攏衣服,同她一起看下山下。
“你說,燕丫頭能看到路嗎?”
“可以的。”李恆遠看着島下道,“燕燕,這會兒說不定就在回來的路上。”
聽到這話的陳氏帶着鼻音的嗯了聲,“嗯,她肯定是在回來的路上了,我們在等等她,在多等等她。”
“嗯,我們一起等。”
隔院裏還沒有歇下的李老漢,聽着外面傳來的聲響,不由悠悠的嘆了口氣,“誒~”
“老頭子,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又嘆什麼氣啊。”李老太翻了個身,朝着李老漢問道。
“我剛纔起來,聽到恆遠和小楓還沒睡。”李老漢一想到這段時間時常都能看到的場景,心頭就十分的不得勁,“也不知道他們兩個要什麼時候,才能緩過勁來啊。”
“是啊。”李老太睜開眼,朝着天花板看去,“都三個多月了,如果漁燕丫頭真要是還活着,也早該有消息了,可這都三個多月音訊全無了,也不知道他們還能盼上多久啊。”
“漁燕丫頭啊。”李老頭又嘆了口氣,“這麼久怎麼沒了呢。”
“呸呸呸。”李老太忙壓着李老頭道,“趕緊呸三聲,什麼沒了不沒了的,只要沒見到燕丫頭的……人,她就不算是沒了!”
“是是是。”李老頭趕緊呸了幾聲,“我們丫頭運氣好着呢,這會兒說不定已經找到回來的路了。”
“可不是。”李老太道,“我們家燕丫頭一直最機靈了,她肯定還在哪裏好好……嗚……”
說着,李老太的聲音就梗嚥了起來,“你說,怎麼就是燕丫頭呢,那颶風怎麼就把燕丫頭給帶走了呢,它要是帶走我們這把老骨頭也行啊,怎麼就……怎麼就……”
“欸~”李老頭忙拍了拍李老太的背脊安撫的道,“沒事的沒事的,就如你剛纔會說的哪樣,我們家燕丫頭最機靈了,所以她肯定回好好的。”
“對……”李老太帶着哭腔的點頭,“肯定好好的。”
不只是他們,已經在牀上睡着的兩個小的,也都還在夢裏夢見,哪個時常會帶着他們一起去島上摘果子,去小河裏抓螃蟹摸螺螄的身影。
不時,他們還會在睡夢中喃喃的叫着姐姐。
還有因爲李漁燕出事後,一直留家裏不曾離開的李清宇。更是直到現在都不願意承認李漁燕已經失蹤的事實。
彷彿是有感應一般,李漁燕在到達半月島之後,就一直能聽到有呼喚聲,在一直叫着她的名字。
沒等船栓穩,已經等不及的李漁燕,就快速的朝碼頭上跨了過去。
“小姐?”夏果忙不迭的追了過去。
而這個時候,李漁燕已經顧不上其他的了,她只要一想到在剛遇見崔邵陽時,聽到說起李恆遠一直沒有放棄找到。
還有陳氏更是在她失蹤之後,差點哭瞎了眼的事情,腳步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迅速的朝着島上飛快的小跑了起來。
一直在島上暗中守着李家的暗衛,在看到一艘小船在碼頭靠岸時,差點就準備動手把人給攔下來。
可當月光撒在哪個迅速從小船上跑下來的身影上時,他們差點沒被那張眼熟的小臉給驚道。
“我就知道這丫頭沒這麼容易出事。”
“你上次可不是這麼說的。”
不管這些暗衛對李漁燕重新回來的事情做如何的評價,已經朝着島上跑去的李漁燕,已經看到了門口掛着燈籠的李家,還有坐在門檻上,正朝島下望來的身影。
一看那兩個眼熟的身影,一直忍住沒有哭過的李漁燕,直接紅了眼圈酸了鼻尖的朝人喊道,“爹孃……”
這聲爹孃,讓還以爲自己又在做夢的李恆遠跟陳氏,都傻住了。
陳氏更是狠狠的捏了一把,“不疼啊,難道我又是在做夢?”
“不……不是夢。”面容有些扭曲的李恆遠,揉着被陳氏狠狠掐了一把的手臂內側道,“你剛剛掐的是我。”
“你的意思是說?”陳氏原本有些灰暗的眼睛,頓時閃亮了起來。
“對,是咱們閨女,是咱們閨女回來了。”李恆遠說着就朝奔跑而來的身影迎了上去。
還沒等他激動的抱住閨女,慢一步反應過來的陳氏,拽着李恆遠朝後一扯,就把撲過來的閨女抱在了懷裏,“漁燕啊,燕丫頭啊,是你回來了嗎?是你回來了嗎?”
“娘,是我,我回來,我回家了。”李漁燕帶着哭腔的喊道。
同一時間,整個李家的燈火一下子全都點亮了起來。
一直沒睡的李老頭,更是直接披着件衣服就跑了出來。
還那兩個小的,一聽到李漁燕的聲音,鞋子也不穿了,直接光着腳丫就從屋裏跑了出來,朝着李漁燕跑了過去,“姐姐姐姐!”
“姐姐姐姐,你怎麼纔回來啊。”
還有那站在門口,眼眶泛紅的李清宇,嘴裏更是喃喃的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哥,爹孃,爺爺奶奶,清浩清洋,我回來了,是我回來了。”李漁燕紅着眼眶哭着道。
“好孩子,可快別哭了。”
“回來就好,能回來就好。”
“姐姐,你快別哭了,你哭的洋洋都想哭了。”
“姐姐擦擦,不哭。”
“對,快別哭了。”陳氏給李漁燕擦拭了下眼角道,“能回來是好事,都要笑纔對,哪能還掉金豆豆呢。”
李恆遠更是在上下確認了下,自家閨女還完好後,就朝跟在後面的夏果、謝明知,還有崔邵陽拱手道謝了起來,“多謝幾位把小女送回家中,大恩大德無以回報……”
“別別別”崔邵陽剛進把李恆遠拉起來道,“您可快別給我們行禮了,這可是要折壽的。”
“崔少爺?”纔看清楚黑了好幾圈的人是誰的李恆遠,有些驚訝的道,“您怎麼會跟燕燕一同回來?難不成是您救了燕燕?”
“欸,您這就猜錯了。”崔邵陽一想到跟李漁燕他們遇見的場景,就覺得當時的自己怕是個多餘的,“我只不過就是跟漁燕他們偶遇到了,可談不上救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恆遠說着,還朝李漁燕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