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漁燕他們過去的時候,傅墨言跟清河侯等人,已經站在田地前準備開挖了。

    時辰一到,李恆遠便朝清河侯示意,“侯爺,可以挖了。”

    “好,開挖!”清河侯的一聲令下,那些早就在邊上候着的侍衛們,紛紛擡起手上鋤頭,就朝田裏的番薯挖了起來。

    因爲要知道一畝田裏的產出到底有多少,所以,幾十個人都先朝一畝地裏挖。

    不一會兒,數不清的番薯就被從地裏翻了出來,密密麻麻的堆在田邊的空地裏。

    邊上的人,也都沒有閒着,只見他們忙碌的地裏翻出來的番薯,撿起來裝袋上稱,崔老侯爺更是在看到這些堆積如三的番薯後,親自接過羊皮卷跟筆,在一幫不停的記錄了起來。

    當那一筆一筆的數據被記錄下來時,崔老侯爺的呼吸也不由的重了起來。

    等到所有的番薯都被稱重完時,崔老侯爺的臉都漲紅了起來。

    他拿着羊皮卷就朝一邊的賬房遞去,“快,快算算,這些番薯到底都有多少斤!”

    在賬房拿着羊皮卷,坐在桌前排弄算籌的時候,崔夕顏立馬就拿着蝶衣,剛剛從房間裏拿來的算盤跑上前。

    “爺爺,我也來幫忙。”

    “好好好。”崔老侯爺對自己孫女的幫忙,當然不會拒絕了。

    倒是賬房對崔夕顏這突然的舉動,擺弄算籌的手不由的頓了下,就想朝開口朝崔夕顏說點什麼。

    但是在看到崔夕顏拿着一個長方形的器物,不停的撥弄時,賬房立馬就放下心來,繼續專心擺弄起算籌。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崔夕顏噼裏啪啦的撥弄了一翻器物上的珠子,就朝一邊正盯着的崔老侯爺說道,“八千三百四十八斤三兩。”

    “什麼?”

    崔老侯爺驚喜聲音,跟賬房不敢置信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有八千三百四十多斤?”崔老侯爺驚喜的道,“我剛纔在記的時候,就知道會有不少,但是真的有八千四百多斤嗎?”

    賬房更是迅速的擺弄算籌,想要知道崔夕顏報出來的數字,到底有沒有算錯。

    可這一算,賬房直接僵住了。

    而崔老侯爺還一臉熱切的朝着賬房看去,“老張你算的怎麼樣?”

    “正如小姐說的那樣,八千三百四十八斤三兩。”賬房老張在說出這話的時候,都還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好啊,好啊。”崔老侯爺高興的朝清河侯大笑道,“清河,你聽到了沒,這可是畝產八千三百四十多斤的糧食啊,有了這麼高產的糧食,以後還用何愁啊!”

    清河侯也是難言激動,“是啊,有了這麼高產的種子,以後就不用擔心災年了。”

    說着,他還有激動的朝一邊在聽到番薯的產量後,就開始歡呼的人喊道,“都給我挖,把剩下的番薯都挖出來。”

    “是!”

    邊上的人齊齊應了聲,就開始在這一片種滿了番薯的地方,開始挖了起來。

    在他們不停挖番薯的時候,賬房老張的眼神就一直沒從崔夕顏手上的算盤上移開過。

    崔夕顏在他那熱切的眼神下,不由的把算盤晃了晃。

    這一晃,老張頓時不淡定了,只見他忙不迭的朝崔夕顏開口道,“小姐啊,屬下能冒昧問一下,您手上的哪個器物到底是何物嗎?”

    “你是問算盤?”崔夕顏笑眯眯的說道。

    “對對對,就是這個算盤。”老張一邊點頭,一邊朝着崔夕顏打聽了起來,“小姐,屬下剛纔看您撥了幾下上面的珠子,就把番薯的產量給算了出來,所以……所以……”

    崔夕顏笑了,“所以,你是想知道我是怎麼用算盤把它們給算出來的對吧。”

    “對。”老張迫不及待的問道,“我想知道您到底是如何計算的?爲什麼會這麼快就能把這些都算出來?”

    聽到這番話的崔老侯爺,也好奇的朝崔夕顏手上的算盤看去,“夕顏,你手上的這個算盤是哪裏來的?我怎麼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啊?”

    “這個啊……”崔夕顏朝着不遠處的李漁燕看了眼。

    崔老侯爺順着崔夕顏的眼神看去,當看到李漁燕時,他不由的挑了下眉,“不會又是漁燕那丫頭弄出來的吧?”

    崔夕顏點了點頭,“嗯,這個算盤是漁燕交我的。”

    “還真是她?”崔老侯爺有些不敢置信的道,“這小姑娘到底還有什麼是她不會的?”

    聽到這話的清河侯,更是若有所思的朝李漁燕看了過去。

    這邊,沒有得到崔夕顏回答的老張,不由有些急了,“小姐,這個算盤……”

    “你等等,我先問問漁燕,她說可以交,我在告訴你。”

    “那您趕緊幫我問問啊。”老張現在滿心都是崔夕顏剛纔拿着算盤,在短短几吸的時間裏就把那些數量都給加一塊算出來的場景。

    崔夕顏在老張催促的眼神下,走到李漁燕邊上,朝她開口問道,“漁燕,我能問你個事不?”

    李漁燕點頭,“當然可以啦,有什麼事你儘管問。”

    “那我可就說了啊。”崔夕顏說着,還朝不遠處的老張看了眼,“哪個,我想問你一下,你這個算盤,我可以跟別人說嗎?當然,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

    “可以啊。”李漁燕直接回道。

    “什麼?”崔夕顏朝着她看去,“你不擔心我把算盤的事說了出去之後,別人都會學會嗎?”

    “有什麼好擔心的。”李漁燕笑着道,“我還巴不得大家都會算盤,這樣以後算賬就方便多了。”

    “可是,這是你……”

    “你該不會以爲這個算盤是我想出來的吧?”李漁燕忙不迭的說道。

    崔夕顏疑惑,“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李漁燕趕緊解釋道,“這個算盤也是我是從其他地方學來的。”

    “從別的地方學來的?”崔夕顏更加疑惑了,“那爲什麼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哪個……”李漁燕的眼珠轉的飛快。

    傅墨言看着她那雙滴溜溜轉個不停的大眼,不由的輕哼了聲:小騙子,又在騙人了。

    “所以說,算盤是你從一卷古籍上找到的?並不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當然了,我怎麼可能這麼聰明,能想發明出這麼便捷的東西啊。”李漁燕趕緊說道。

    “是嗎?那這卷古籍在什麼地方?”傅墨言突然問道,“我想借看一下。”

    “什麼?”李漁燕一下子就慌了,這可是她隨口找的藉口而已。

    “沒有了嗎?”傅墨言眼底帶笑的朝李漁燕看去。

    李漁燕看着傅墨言那雙好似能把人看透的眼神,下意識的就道,“有,當然有了,只不過它現在不在這裏。”

    “不在這裏?”傅墨言挑眉,“難不成是在臨江?”

    “嗯嗯”李漁燕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對,就是在臨江,我放臨江的書房裏了,所以纔沒辦法拿給你們看。”

    傅墨言看着李漁燕那忙不迭的模樣,不由在心裏冷哼了聲:我敢說,你還真敢應啊?

    原來,在李漁燕等人還沒有到來之前,傅墨言就朝李清宇打聽了下,他們家裏會不會算盤一事。

    可李清宇別說是知道算盤了,就連算盤長什麼樣他都不清楚。

    如果李漁燕口中真有一本寫有算盤的古籍,那她會連自己的兄長都不告訴?還讓他繼續用算籌算賬?

    還有李恆遠,幾年中生意做的越發大的他,雖然也有了屬於自己的賬房,但是每年的盤賬照樣不是個小數目,再這樣的情況下,李漁燕能看着她父親拿着算籌算賬,也不把算盤一事教於他?

    所以,在這些種種的破綻下,傅墨言都不需要知道李家在臨安的書房中到底有沒有一卷寫有算盤的古籍,都可以知道李漁燕是在說謊。

    更不要說,李漁燕那雙滴溜溜的大眼裏時常會透露出來的訊息了。

    一想到這,傅墨言對李漁燕的到底是從哪裏知道算盤的事情,就更爲好奇了起來。

    不知道自己又引起傅墨言懷疑的李漁燕,在答應了崔夕顏要把那份記載了算盤的古籍借給她後,就忙不迭的打開系統,從那上面定做了一份記載算盤還有口訣的羊皮卷,當然,這羊皮卷還得要做舊的。

    在把這一切都做完之後,李漁燕才鬆了口氣。

    傅墨言看着突然鬆了口氣的李漁燕,心底的疑惑更甚了起來。

    這邊,崔夕顏在獲得李漁燕的同意後,就把算盤的算法教給了老張。

    老張拿着崔夕顏借給他的算盤,按着她說的口訣撥弄了幾下,幾十年的老賬房,立馬就知道這個算盤的好處。

    “小姐,你這個算盤能不能……”

    “不能。”崔夕顏忙不迭的從他手裏把算盤給搶了回來,“這把算盤是我哥做給我的,你要的話,自己做一副去。”

    老張,“那您能不能把這個算盤借我一下,我好讓人按着再做一副?”

    崔夕顏點頭,“這倒是可以。”

    說着,她又朝邊上看了眼,“不過,也要等地裏的莊稼都收完了。我再借你。”

    差點想要伸手的老張,忙不迭的收回手連連點頭,“對對對,這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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