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邵華打着想要從實驗室裏把藥方給偷出來的念頭時,那邊的柳氏已經開始行動了。

    原來,在崔邵華他們出海的前天晚上,柳氏就從清河侯的口中得知,李家在半月島上屋前,種植了十幾棵可以治療瘧疾的樹苗。

    一想到這,柳氏就開始盤算了起來。

    這天,柳氏趁着清河侯外出的時間,派自己從孃家帶出來的奴婢,去外面找些人手,去半月島把種在李家屋前的樹苗給挖出來。

    “是。”翠柳應了聲就去外面找人。

    翠柳纔出門,跟着柳氏的孃家嬤嬤,就一臉擔心的朝柳氏看去,“小姐,這樣做真的好嗎?”

    王嬤嬤朝着柳氏說道,“奴婢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次少爺不是已經去找這種樹了嗎?我們這邊還要派人去挖樹苗,會不會不太好?”

    “不太好?”柳氏冷笑了下,把拿在手上把玩的首飾放下,“你該不會以爲邵華這次找到樹苗,就會一定會把功勞分給他嗎?”

    “不是嗎?”王嬤嬤道,“可您哪天明明說過侯爺已經答應了,等這次少爺帶着樹苗跟藥方回來,就會給他謀上一份爵位的啊?”

    柳氏眼睛一暗,“謀上一份爵位?”

    “你真當在這個天下大亂,國不成國的時候,謀上一份爵位會是件好事?沒有封地的空頭爵爺,跟無爵位又有什麼區別。”

    “而且,崔氏早就想把我跟華兒趕出侯府,在現在這個時機有了爵位,就等於給了她一個分家的理由,我可不想在侯府待了這麼些年,就讓華兒得個侯府兩三成家產,就這麼被灰溜溜的趕出去。”

    “可是……”王嬤嬤有些不解的朝柳氏看去,“這又跟您去半月島挖樹苗有什麼關係呢?”

    “這關係可就大了。”柳氏眼底閃過一絲幽光道,“只要我們能趕在邵華回來前,把現成的樹苗拿到手,那不管去武朝還是燕國,都能換取一份家業,跟不要說一個爵爺的名號了。”

    聽到這話,王嬤嬤不經的倒吸了口氣,“小姐,您是打算讓少爺,拿着藥方跟樹苗,去找天子跟其他諸國換取功勞嗎?”

    “當然。”柳氏道,“不然就憑現在的崔家,還能帶給邵華什麼?一個空頭爵爺嗎?”

    “有了能治療瘧疾的方子跟藥材,我們到哪裏什麼沒有,還需要這麼一個空頭爵位?”柳氏說着眼底就閃過一絲得色,“我已經跟邵華交代過了,他這次只要把李漁燕手上的藥方弄到手,只要藥方一到手,就可以馬上回來。”

    “那藥材……”王嬤嬤這才反應過來了,柳氏爲何要派人去半月島挖樹苗,“奴婢明白了。”

    “明白就好。”柳氏嘴角上揚,“只要這次進展順利,一個崔家而已……”

    這邊還不知道半月島,馬上就要迎來一批不速之客的李漁燕,還在海島上趕海。

    李漁燕抓起一隻八爪魚,朝着竹筐裏丟了進去。

    崔邵華看着竹筐裏跟那一隻只張牙舞爪,觸鬚亂舞的八爪魚,又看了眼那些黑乎乎的海螺,眼底不由的閃過一絲厭惡,看向李漁燕的眼神也不由的帶出了些嫌棄,“你這麼能抓這些東西?”

    李漁燕擡頭朝着崔邵華看了眼,“有什麼問題嗎?”

    崔邵華皺着眉看了眼李漁燕那雙沾滿了泥跟粘液的手,“你的手是用在製藥上的,抓這些穢物只會髒了你的手。”

    “穢物嗎?”李漁燕捏着貓眼螺的貝肉,故意把水朝着崔邵華站着的地方擠了過去。

    在看到崔邵華一臉嫌棄的躲開後,更是不由的開口道,“華少不喫海螺、海貝嗎?”

    “喫啊。”崔邵華直接脫口而出。

    李漁燕翻了個白眼,“那你可還真是夠雙標的。”

    “雙標?”崔邵華正想問她是什麼意思。

    就聽李漁燕就朝周曉梅喊道,“曉梅,我們在去泥潭裏看看。”

    “是小姐。”周曉梅應了聲,就忙不迭的拿起竹筐,跟着李漁燕一起朝着泥潭走去。

    崔邵華正想跟上去,可一看到泥潭上的淤泥,還有李漁燕踩下去就陷進去的腿腳,一下子就停住了起來。

    “少爺,我們現在不跟上去嗎?”崔邵華的隨從朝着他問道。

    “跟什麼跟,你沒看到前面都是什麼地嗎?”崔邵華一臉嫌棄的道,“走,回船上去,我就信她就不回去了。”

    “是少爺。”

    周曉梅朝着身後看去,在看到崔邵華沒有跟上來後,才鬆了口氣,“太好了小姐,他總算不跟了。”

    “我就知道,這個有潔癖的少爺不會跟來。”李漁燕說着還吐槽道,“真不知道這人到底想幹什麼,明明剛纔整個人都嫌棄的要死,還非得跟着我們。”

    “可不是。”周曉梅道,“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口口聲聲說着,這裏髒哪裏不乾淨,還說什麼小姐你的手是研製藥方的手,根本不適合幹這些,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幹什麼。”

    “不管他想什麼都沒用。”李漁燕說着,就朝前面的大竹蟶挖了起來,“反正我是不會讓他如意的。”

    “沒錯,奴婢也會幫小姐,盯着他的。”

    “嗯,我們再去前面挖一下,我看到好多八爪魚洞了。”

    “好!”

    在李漁燕他們抓八爪魚,挖大竹蟶挖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一上船就換了一身衣服的崔邵華,在接近李漁燕套取藥方不成,便準備實行第二個方案,直接從實驗室跟李漁燕的房間裏偷取藥方。

    爲了這,他還特地交代幾個隨從,等到晚上夜半三更的時候行動。

    屋外,早被傅墨言叮囑過盯着羅起安,在聽到崔邵華的打算後,就不由的暗罵了聲,“我就知道這傢伙不懷好意。”

    羅起安一回到傅墨言的身邊,就把崔邵華晚上的行動計劃告訴了傅墨言。

    說完,他還朝傅墨言看去,“少爺,我們要怎麼做?直接把他抓住嗎?”

    “抓住?”傅墨言冷笑了下,“直接抓住他還便宜了他。”

    “那要怎麼做?”羅起安一下子就來了興致。

    “他不是想要方子嗎。”傅墨言看向崔邵華所在的方向,“既然他怎麼想方子,那我們就給他一個,順便……”

    羅起安跟謝明知湊進了點,在聽到傅墨言的計劃後,都不由的樂了出來。

    傅墨言說完,就朝他們看去,“你們去通知漁燕跟清宇,讓他們晚上也都配合演上一齣戲。”

    “我這就去通知小師傅。”

    “清宇那邊就交給我了。”

    “嗯”

    不多時,李清宇跟李漁燕就聽到了謝明知他們傳達的計劃。

    李清宇在聽到崔邵華打算去實驗室盜取藥方的時候,都還一臉的冷靜,可在聽到崔邵華還打算趁着夜色到李漁燕的房間裏來盜取藥方的時候,他整個人一下子就怒了起來,“這傢伙簡直是在找死!”

    說着,他就一臉怒氣的衝了出去。

    羅起安忙不迭的拉住他,“清宇,李少東家,你這會兒可千萬不要衝動啊。”

    “不要衝動?”李清宇一臉盛怒的道,“你沒聽見他晚上要幹什麼了嗎?去實驗室偷藥方就算了,還想去我妹房間動手,這傢伙真當我這個哥哥是死的嗎?”

    “所以,少爺纔想着晚上教訓她一頓。”羅起安忙拉着他道,“最好,今天晚上之後就把他送走,這樣也不用擔心他會在對漁燕做些什麼。”

    “他還想對漁燕做什麼?”李清宇直接抓住重點,“我看這傢伙是不想活,敢在我的船上,對我妹妹下手是吧,看我不讓他知道花兒爲什麼這麼紅!”

    “別衝動,你可千萬別衝動啊……”在羅起安一邊拉着李清宇,一邊忙不迭的把傅墨言的計劃,全告訴他的時候,謝明知也來到泥潭之上,把崔邵華晚上要偷方子的事,跟傅墨言計劃將計就計的打算告訴了李漁燕。

    李漁燕一聽,立馬就點頭答應了下來,“沒問題,墨言打算怎麼做?”

    “少爺是這麼打算的……”謝明知把傅墨言的計劃告訴李漁燕。

    李漁燕點頭,“可以,我現在就回船上,寫個假方子出來。”

    說着,李漁燕也不繼續趕海了,直接跟謝明知一起回到船上。

    李漁燕一上船,洗漱了一番,就快速的拿出羊皮卷,寫了幾份藥方。

    因爲她知道她半月島種下的樹苗,是研製奎寧丸的關鍵這件事,可能已經被崔邵陽知道了。

    所以,李漁燕在寫到假奎寧丸的藥方時,直接把金雞納樹樹皮來換成了金雞納樹的葉子,這樣一來也不會讓崔邵華起疑心。

    再把一切準備都做好了之後,就只等夜晚的降臨了。

    夜半三更,整條船的燈火都暗下去時,崔邵華就跟幾個隨從,先朝着實驗室所在的方向摸了過去。

    不知爲何,這天晚上船上顯得格外的安靜,原本在船上守夜的人,也靠着甲板昏昏欲睡了起來。

    在從守夜人身邊偷走過去之後,崔邵華的膽子一下子就大了起來。

    一進實驗室,崔邵華更是一臉得色的道,“都給我趕緊的,把屋子裏跟藥方有關的東西全都給我找出來帶走。”

    “是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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