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傅國公直接道,“我就是這麼覺得。”
“你!”崔氏的胸口起伏,“這些世家的大小姐到底是那點不如李漁燕這個丫頭了?”
“那你覺得這些人除了家世比李漁燕好了點之外,又又什麼地方比得上她的?”
“除了家世,她們個個精通琴棋書畫,並且禮數周到樣樣周全。”
“那又如何,她們會製藥嗎?她們會做算盤嗎?她們能找到番薯、玉米、土豆這類高產的糧食,還能知道黑石跟鐵礦石的用途嗎?”傅國公這一連串的問話,讓崔氏不由的有些語塞。
“這……她們會這些幹嘛。”
“是啊,她們會這些幹嘛。”傅國公冷笑了下,“在亂世的當下,她們只需家世優越,還會琴棋書畫就可,那需要認識那些普通百姓才需要知道的東西。”
“可是……”
“可是什麼?”傅國公朝着崔氏看去,“難不成洛琴又跟你說什麼了?”
“不是洛琴,是我想給墨言找一個世家小姐。”崔氏說道,“而且,你也說現在是亂世了,找一個跟我們家世相當的世家聯姻,難道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嗎?”
“聯姻?傅家從不需要聯姻。”說着,傅國公有些失望的朝崔氏看去,“還是你覺得,墨言是一個需要聯姻的人?”
“當然不是。”崔氏趕緊道,“我只是想讓墨言能有一個可以幫襯他的人而已。”
“那這個人,你又憑什麼覺得漁燕不行呢?”傅國公朝着崔氏看去道,“她聰慧伶俐,識字懂禮,又精通醫術算術、而且還識得農事,懂得各種高產作物。不但如此,她還有各種巧思,這些那樣不比你看中的那些大小姐強?”
“可是……”
“可是什麼?只是家世而已,在我的眼裏根本不重要,而且,你覺得墨言是會爲了家世,就跟人妥協的嗎?”
傅國公說着,眼底還閃過了一絲笑意,“只要不是他喜歡的人,就算是這人的家世在如何的優越,墨言都不會妥協,正如當初我要娶你一般。”
這話一出,原本還想說點什麼的崔氏,心頭不由的一陣發軟,保養得當的小臉上更是泛起了一抹紅暈,“那……你是說墨言看上李家那丫頭了?”
“不然,你以爲你家兒子爲什麼要眼巴巴的跑到臨江縣那個犄角旮旯裏?”傅國公一想到傅墨言從上次的出海遇難回來,就找到他說的那番話,嘴角不由的向上揚了揚。
崔氏看着傅國公的表情,心頭一動的道,“墨言是不是跟你說過什麼?”
“肯定是這樣,不然你纔不會無緣無故的一定要把李家那丫頭給他定下的是不是?”
“這個啊……”傅國公意味深長的笑了下,“你還是親自去臨江問他。”
還不知道馬上就要迎來些什麼的傅墨言跟李漁燕,還在爲新城的事情忙碌,李漁燕更是每天都跟傅墨言召集來的大夫,去新城前的臨時駐地,爲以工代賑的難民義診。
在決定建新城之後,傅墨言他們就開始在周邊,特別是從戰場附近逃難而來的百姓聚集的地方,發佈用竹片做的傳單。
上面詳細的寫明瞭落戶新城的總總好處,還有各種惠民政策,包括免費蓋房、義診、開荒地免稅五年等等。
除了這些發佈傳單的人,還在百姓中宣傳新城正在大量招工的消息,不但如此,只要在新城工作的人,都可以得到免費的義診機會,這讓原本有些遲疑的百姓,瞬間心動了起來。
一時間,來新城工作的人頓時大增。
而臨時駐地的義診更是每天都排起了長隊,再加上新城的建設全都以水泥爲主,一時間快速的建城速度,也讓準備看傅墨言笑話的人,都大吃了一驚。
並且,還派出了不少人,混到新城的工人當中,打探起水泥的消息。
可惜,除了給新城的建設又多出了些人手之外,這些人一點消息也沒有打聽到。
兩天後,還在新城前義診的李漁燕,正在給誤吞了果核的孩子,做海姆立克急救法讓他把吞嚥下去的果核給吐出來。
原本,李漁燕這幾天雖然跟着被傅墨言召集來的大夫們一起到新城前義診,但是由於她的歲數太小的緣故,來義診的百姓根本不相信李漁燕這麼個小姑娘,能有多大的本事。
所以,基本上只是過來打醬油的李漁燕,只能給人包紮個傷口,或者是給忙碌不過來的大夫打打下手。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快救救我的孩子,快救救他啊!”
聽到聲音的李漁燕,朝着前方看去,就見幾個滿臉焦急的人,正快速的朝這邊跑了過來,其中一個穿着短打的漢子懷裏,還抱着一個三歲大的孩子。
馬上就要排到的百姓,正想訓斥他們不能插隊,就聽到這幾聲焦急的話,一聽到這,他們忙不迭的讓開身子,“快快快,快讓大夫給你的孩子看看。”
“這孩子都怎麼了?”
“出什麼事?孩子怎麼了?”
“不知道啊,先讓大夫給他看看吧。”
“是啊,快讓大夫先給他看看。”
正在義診的範大夫,一看到他們抱過來的孩子,就忙不迭的朝人問道,“都是怎麼回事?這個孩子他怎麼了?”
孩子他娘一臉焦急的朝大夫道,“我不知道啊,他剛剛明明都還在空地上玩,可是等我再回頭朝他看的時候,他就掐着喉嚨說不出話來了。”
抱着孩子的漢子,看着孩子已經憋青的臉,更是滿臉焦急的朝範大夫喊道。“範大夫,範大夫你快救救他,你看他現在都喘不上氣了,你倒是快救救他啊。”
範大夫朝着孩子的脖子試探了下,又捏着他的下顎,朝着嘴裏看去看去,特別是在看到孩子已經沒有了呼吸聲,並且胸口也沒有起伏後,臉色不由的閃過一抹遺憾,“太遲了,孩子已經去了。”
孩子的母親大哭的道,“範大夫,你在給他看看,他還有救的,他還有救的。”
“不可能,不可能……他剛都還在空地上玩的好好的,還衝我笑,怎麼可能才這麼會兒功夫,就就……”孩子父親一臉崩潰的道,“範大夫,範大夫我求求你,你救救他啊,我就剩這麼個孩子了,我就剩這麼個孩子了啊。”
孩子的奶奶,更是直接朝着範大夫跪了下去,“範大夫,範大夫我給你磕頭了,我給你磕頭,只要您能救我家石頭,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只要您能救他啊。”
邊上的百姓一看到這幅場景,都不由的有些心酸了起來。
“還是個三歲的孩子呢,怎麼就這麼沒了呢?”
“哎,我聽說,他們家是從戰場邊上的村子裏逃難出來的,有幾個孩子更是在逃難的時候,不小心死了,就剩下這麼個孩子了,還遇上了這樣的事。”
“我剛纔還看到這孩子,都還好好的,怎麼才這麼會兒功夫就……”
在這些議論聲中,範大夫忙不迭的拉起跪地不起的老太太,朝着她遺憾的道,“他的喉嚨被異物卡住,而且你們送來的時間太晚了。”
這話一落,老太太渾身癱軟的倒了下去,“啊啊……都是我,都是因爲我剛喂他吃了一顆飴糖,要不是因爲這樣,要不是因爲這樣……我家的小石頭也不會出事啊啊……”
孩子母親抱着孩子渾身顫抖的發出陣陣令人心酸的嗚咽聲,“小石頭……小石頭你醒醒啊……”
就在這個時候,李漁燕從人羣中擠了過來,一把就把孩子母親抱着的孩子給拉了出來。
“你要幹什麼?”
“你要對的孩子做些什麼。”
“你放開他,你快放開他。”大漢一邊喊一邊就要朝李漁燕拽過去。
可他還沒觸碰到李漁燕,就被侍衛一把給攔了下來。
“你們要幹嘛,你們要對我孩子幹什麼!”
“你們在喊,在喊下去人可就真沒救了。”李漁燕一邊說,一邊迅速的把孩子反着豎抱起來,朝着他的胸口往下一點的位置,用拳頭迅速有力的朝上頂去。
大漢等人,更是一臉不敢置信的朝正在對孩子進行海姆立克急救法的李漁燕看去。
“你說什麼?我家石頭還有救?”
“真的嗎?他真的還有救嗎?”
邊上的百姓們,也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聽到這小姑娘說什麼了嗎?”
“不是吧?這小丫頭真能救這個孩子?”
“不可能,仁安的範大夫都沒法救的人,怎麼可能被她這麼一個小姑娘給救下來。”
“就是啊,而且你剛纔沒聽到範大夫都說什麼了嗎?這個孩子都已經死了,那有還能把死人給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