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夢生開口數次,欲言又止。
遊戲女瞥了他一眼:“想問什麼?”
謝夢生皺眉:“算了,估計你也不記得。”
遊戲女忍不住了:“別磨嘰,到底想問什麼!”
謝夢生嘆氣:“我想問塞在你肚子裏的是什麼,你肯定不知道。”
遊戲女無言以對。
她在還是盛雨被開膛破肚的時候就昏迷到死,直到成爲遊戲女重生。
她當然不知道是什麼。
“我……知道……”
所有人驀然回首。
就連站在最後的夏志也是。
陳敬哲差點又癱回夏志腳邊:“是……是誰在講話?”
他們剛纔都在全神貫注聽謝夢生和遊戲女的問答,根本沒人開口。
突然說話的是誰?
一個人影緩緩走出陰影,黑霧自發從“他”身邊讓開又環繞周圍,溫柔得像是輕紗。
雖然他們不知道黑霧爲什麼會籠罩這裏,將遊戲女的地盤給佔據了,但也清楚……
就算是洛青冥他們也只能將黑霧破開,而不是使用甚至馴服它們。
這個人是誰?
當這個人站定的時候,就算是遊戲女都瞪大了眼。
那分明就是遊戲女——不對。
是還沒成爲遊戲女的盛雨。
膚色健康,臉色紅潤,頭髮隨意紮了個馬尾。
身上穿着簡單的白色連體褲。
遊戲女的聲音低低傳來:“這好像是……死前的我。”
面前的“盛雨”面帶微笑:“你好啊,我的第二個‘媽媽’。”
謝夢生突然被往後拉,還沒反應過來就撞進了某人的懷裏,手臂橫在面前將他一時間禁錮在懷中。
他稍微擡頭,就瞥見了洛青冥嚴肅的側臉。
“不要動。”
從謝夢生的角度,正對某人因說話而震顫的喉結。
……好像自己喉結沒露出來吧?
他下意識想摸摸,但擡手的一瞬間就忍住了。
他知道了爲什麼洛青冥要突然將他保護起來。
黑霧正在瘋狂涌向遊戲女那破開的小腹中,她那通紅的瞳孔此時已經縮小到針尖大小,黑霧入體給她帶來了無比的劇痛,同時似乎也在恢復着什麼。
站在不遠處微笑的“盛雨”紋絲不動,靜靜看着一切。
謝夢生甚至能從她面上的笑意看出,她在享受這一切。
周圍的黑霧在不斷變得稀薄,它們如同魚入海一般瘋狂得衝進了遊戲女的身體。
原本只能稍微看清的人影現在變得越發清晰。
謝夢生能看到,在遊戲女另外一側的夏志也將陳敬哲緊緊護在懷裏,但他周圍彷彿被什麼隔離開,沒讓他倆受到任何風吹草動。
……陳敬哲連頭髮都沒飄一下,他怎麼好意思躲在人懷頭都不敢擡的?
興許是感覺到謝夢生無語中帶着鄙視的眼神,陳敬哲稍稍擡起了頭,先和夏志對視了一眼,纔看向謝夢生那邊。
……然後謝夢生後知後覺,他和洛青冥面前也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
所有的黑霧就像是在忌諱着什麼,從身前加速離開後才衝向了遊戲女的方向。
“……”
他和陳敬哲幾乎是立刻都要從對方的懷裏蹦出去。
洛青冥緊了緊胳膊。
謝夢生低頭看了看和他似乎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手臂,還沒擡頭就聽到了洛青冥的解釋。
謝夢生立刻屏住呼吸乖巧不動。
對面的陳敬哲似乎也聽了什麼,更是僵硬得像是木頭一樣。
當黑霧漸漸全部衝進遊戲女腹中的時候,不知何時變成一團模糊血肉的“盛雨”隨着黑霧一同飛進了遊戲女的小腹中。
她的肚皮漸漸合攏起來,就像是有什麼在將它們緩慢而堅定地拉起來合上。
當最後一片黑霧鑽進遊戲女的肚皮下,周圍的空間已經恢復到之前的模樣。
慘白的月色照得大廳內亮如白晝,幾個人都盯着遊戲女,半晌她都沒動靜。
洛青冥輕聲道:“沒事了。”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謝夢生這才從洛青冥的懷裏溜出來,再看看對面猛地跳出來的陳敬哲,他也正好看過來。
兩人雙雙對視,同時露出了笑容。
“喲,陳無敵,又見面啦?”
“是啊,這不是夢神嗎?幸會幸會……”
慢一步會合的洛青冥和夏志對視一眼。
洛青冥無奈一笑,夏志抿脣輕輕頷首。
然後兩人直接一人一個領上還在互相吹捧的二人,走向遊戲女。
剛一靠近她,幾人當即挑眉。
遊戲女的肚子此時此刻隆起約六七釐米的高度,耷原本耷拉下的肚皮被撐得有些透明。
在肚皮上,有一道顏色略深的線貫穿了少女,從腰部一直到小腹,周圍還有些許同色的線路延伸出去,遠遠看去像是一隻細長猙獰的蜈蚣在她的身上蜿蜒橫行。
此時此刻,她已經完全變成了盛雨的模樣,膚色泛白,但很明顯是人類的肌膚。
甚至還有些微的呼吸。
四個人互相看了看。
陳敬哲躊躇:“要叫她起來嗎?”
其他三人異口同聲:“別。”
陳敬哲驚呆了。
怎麼回事?
他怎麼隱約感覺自己被排斥了??
爲了安撫小夥子,洛青冥先行解釋:“她現在的情況很不正常。”
夏志言簡意賅:“危險,後退。”
謝夢生就想得比較多了。
他觀察了一下游戲女的情況慢了一步,所以最後一個開口,但他的理由是最充分的:“她現在的情況很有可能是回到了死前……也就是她肚子裏還有‘什麼’的樣子。”
頓了頓,他才嘆氣。
“化成盛雨模樣的存在,稱遊戲女是第二個媽媽。”
“遊戲女被人打開身體塞進去了什麼東西。”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那個被某人塞進去的‘什麼’是什麼了。”
陳敬哲傻乎乎撓頭:“是什麼?”
“……”
幾個人的看陳敬哲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而陳敬哲似乎也反應過來。
這可能不是排斥。
而是智商上的壓制。
還好謝夢生想起自己的人設是聰慧柔弱的智取小白花,當即解釋:“某個人剖開盛雨的肚皮,可能還取出了其中的一些器官還往裏放了東西。”
陳敬哲莫名其妙點頭:“這個我知道,然後呢?”
謝夢生想嘆氣了:“那個東西是一名嬰兒。”
陳敬哲大驚失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