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獲得這能力的方式讓他有些不爽,但怎麼說它本身看起來足夠強勢,在一些事情裏完全能起到未雨綢繆的作用。
……只是第一次用怎麼那麼辣眼睛。
陳琳的面色已經緩和不少,完全沒有剛纔那副冰冷到面無表情的樣子,很顯然謝夢生的性別
謝夢生輕嘆一聲,這才慢慢回頭。
身後的盛雨不再給人陰冷的感覺,慢慢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再度走上臺階。
她的動作很慢,謝夢生抿嘴正準備過去扶她,上面陳琳的聲音已經帶着笑意傳來。
“當心一點盛雨,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啊?”
謝夢生眯眼看着陳琳從樓梯上快步走下扶住了盛雨,她的臉上帶着笑意,怎麼看都有點虛假,盛雨也默不作聲地安靜上樓。
“同學,你也快一點。”
謝夢生沉默了一下,微笑:“知道了。”
當他走上樓梯的時候,發現上面是一條陌生又有點眼熟的走廊。
說陌生,是因爲他那會兒見到的是一條堆滿了廢墟的長廊,現在窗明几淨、人來人往。
他踏上這一層的時候直接看向窗外。
外面陽光正烈,外面的空地似乎都已經被烤到融化。
空地外是一大片樹林,在目光所及的盡頭,似乎還有一大片的高高的蘆葦地,光是看着完全能想象到內裏是如何遮天蔽日。
謝夢生只是看了一眼,就跟着那些學生們走進教室裏。
還是那個熟悉的教室。
謝夢生瞥了一眼盛雨,她在陳琳的幫助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臉色雖然有些難看但還是和陳琳說了什麼,他關注了一下她的桌子,還是很乾淨。
鈴聲響起,謝夢生看大家似乎都已經坐下,當即想找個地方坐下。
陳琳笑着衝着他揮揮手:“同學,坐這裏。”
還是在陳琳身邊的位置,而謝夢生也看到了同樣熟悉的苦逼的臉。
陳敬哲看到他的時候整個人都亮了,他剛纔的臉色非常難看,簡直和剛纔那些面無表情的人幾乎一模一樣,也沒站在樓梯上看他,而進教室後謝夢生正在觀察盛雨,直接忽略了他。
謝夢生趕緊在他身邊的一個空位上坐下。
自從看到謝夢生,陳敬哲的臉上充滿了希望,他對謝夢生使了好幾個眼色,然而配線股完全沒有看他的意思,只是凝神看着講臺上的老師。
依舊還是上次看到的那個老師,非常麻木地站在講臺上。
當他開始講課的時候,謝夢生才理會陳敬哲。
他低聲問:“你怎麼又被弄進來了?”
陳敬哲的臉色看上去非常像是便祕了:“鬼知道,風一吹我就又到這個鬼教室來了!”
謝夢生挑眉看他:“你沒出去看看?”
陳敬哲疑惑:“沒有,怎麼了?”
謝夢生:“外面那條走廊可以走了,可能還有半截樓梯,範圍變大了,不只是教室裏。”
陳敬哲:“……”
他非常疑惑:“你怎麼知道的?”
謝夢生:“我是從樓下上來的。”
陳敬哲非常期盼:“那我們能再下去嗎?”
謝夢生似笑非笑:“你說呢?”
他蔫了。
謝夢生環顧四周,這次和上一次似乎沒有任何的區別,只有教室裏多了一個盛雨。
他看了一眼後面有些沉默的姑娘,忍不住皺眉。
從盛雨的表情上分析,她的性格應該不是那麼活潑外向,反而還有一些漠然和冰冷。
——這可不像是因爲貪玩而鑽進樹洞裏的人該有的性格。
反而是陳琳這熱心、嫉惡如仇、在班級裏有凝聚力的人有點可能。
他沒有和陳敬哲說這點,陳敬哲因爲再度碰到了他正在興奮地喋喋不休,完全沒有聽人說話的意思。
而且……就他觀察,陳敬哲也是個令人窒息的小夥計。
關於盛雨的情況,小夥計有極大可能完全沒在聽。
他這會兒正眼巴巴看着謝夢生,指望着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謝夢生只是看了一眼身邊陳琳的位置,什麼話都沒說。
反而是陳琳靠過來,低聲問道:“怎麼樣?”
謝夢生挑眉,他甚至一瞬間都沒想明白陳琳問的是什麼。
陳琳微笑着:“那邊那位同學已經受到了教訓,想必他以後絕對不敢再對你動手動腳了。”
謝夢生:“……”
她低聲繼續說道:“雖然他現在還坐在你旁邊,但你不習慣的話,我們可以換座位。”
謝夢生臉一僵,拒絕三連:“沒有,沒關係的,算了吧。”
他纔不想坐在一堆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東西里,再說和陳敬哲分開的話,也不知道小夥計會不會哭出來。
這個開局還敢恐嚇——或者說,嚇唬——他和洛青冥的人,在大佬庇護下瘋狂作死、離開大佬就從心到一定地步。
不管年紀大小,這性格不就是窩裏橫的熊孩子嗎?!
看看小夥子現在的表情,他幾乎是要哭出來了啊!
陳敬哲非常驚恐地看着謝夢生,直到他坐直才鬆口氣:“小謝,咱們這次怎麼求救啊?”
謝夢生看他一副等待救援的鹹魚樣,無奈地壓低聲音。
“閉嘴,我會想辦法的。”
陳敬哲:“……”
小謝,你發出男性的聲音了哦。
謝夢生沒注意陳敬哲複雜的眼神,他的腦子開始飛速運轉。
這是第二次進入到這種環境裏,不過這次顯然要比上次複雜得多。
範圍變大了不說,連其中的人,比如陳琳,都靈動不少。
但他心中還是謹記着一開始的場面。
對所有人,包括陳琳,面無表情地站在樓梯最上方。
像是冰冷又僵直的……屍體。
上一次全部融化、攻擊他們,反而快速到令人只能先想着逃生,沒空思考。這次冰冷的感覺卻是綿長而緩慢徹骨、讓人忍不住亂想。
謝夢生知道,這就是自己現在腦海中思緒繁雜的原因。
而身邊的陳敬哲,也是這般表現。
謝夢生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麼胡思亂想下去,他悄悄靠近了陳琳的位置。
陳琳看到他靠過來,當即也彎腰:“怎麼了嗎,同學?”
謝夢生悄聲細語:“你很討厭女生?”
陳琳微笑搖頭:“怎麼會。”
謝夢生挑眉:“那盛雨……”
陳琳:“盛雨怎麼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想到剛纔的場景,謝夢生不置可否。
怎麼看都不像是朋友,反而是欺壓者與被欺壓者的關係呢。
他繼續道:“她那麼冷漠的人,竟然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至於盛雨是否也覺得陳琳是她最好的朋友,想都不用想。要是遊戲女能看見陳琳,怕是會直接撲上來生撕了她吧。
雖然現在來看,光是懷疑陳琳這麼一名熱心腸就有些不地道。
謝夢生看着對方那張塗抹粉脂的蒼白小臉,突然挑眉:“你的臉上爲什麼化這麼厚重的妝容?”
陳琳一愣,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因爲……”
謝夢生微笑;“因爲你很愛美吧?”
陳琳的一愣,笑容有些勉強:“是、是這樣……”
謝夢生繼續微笑:“剛生產過沒坐月子就來上學,很累吧?”
陳琳臉上的笑容頓了頓。她依舊在微笑着,但那雙眼已經迅速冷漠下來,變得像是一對玻璃球。
她輕輕開口:“你知道了?”
謝夢生低聲:“我猜的。”
先前已經和“遊戲女”……也就是死後的盛雨談過不少,他已經基本上知道了她腹中那個被縫進去的嬰兒是誰的了。
陳琳擴大了臉上的微笑,看上去甚至有些猙獰。
“還沒找到離開的方法,你就敢和我撕破臉?”
謝夢生輕嘆了口氣,周圍的人表情已經再度平靜了下來,直接轉頭看向他的方向。
所有人的眼球都失去了光澤,像極了木偶。
陳敬哲差點就要跳到他身上了:“小謝,你到底和那玩意說了啥!?”
謝夢生直接拉住了他的胳膊,一言不發衝向了最後——
還是盛雨的位置,不過這次是奔向盛雨這個人。
她似乎沒有發現周圍的情況,依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垂着眼。
謝夢生猛地握住了她的手:“遊戲女!”
盛雨猛地擡頭。
她那張慘白的臉突然開始掉皮,露出內部像是樹幹一樣的“血肉”,瞳孔變紅變尖,嘴角也幾乎開裂到耳畔。
“哈!我還以爲你會就這麼死在這裏呢。”
遊戲女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遺憾,觸手一般的樹根從桌子底下竄出,飛速握住了謝夢生和陳敬哲的腳踝。
謝夢生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而身旁陳敬哲的尖叫更讓人腦瓜嗡嗡的,要不是自己還能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裙襬,等一下陳敬哲和遊戲女怕是能看到裙子飛到胸口的奇觀。
就算是這樣,落地的時候他還是狼狽不堪,尤其是及腰長髮,幾乎全從身後被掀到面前,他撥開好幾縷頭髮才能看清周圍情況。
他站起來的時候腦子還是發漲,再看一眼旁邊躺在地上眯着眼的陳敬哲,對着遊戲女無言控訴。
太過分了!
竟然對美少女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