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不經意間看到郭矮子騎在馬上耀武揚威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他這些個親戚拖後腿,他們早就應該在半月之前到安陵郡,說不定現在都已經在安陵城喝慶功酒了。
郭矮子注意到羅王的目光,臉色一緊,他這一路上可是被訓得夠嗆,連兵敗回營的羅漢都能笑話他。
“羅王,我去前面探探路。”看羅王面色不善,郭矮子小心翼翼的找個藉口想要遠離,防止他又拿自己出氣。
羅王還沒有回答,郭矮子就率先躍出大軍,朝前方飛馳去,身後剛反應過來的幾名親衛急忙跟上。
“羅王,郭矮子肯定又偷偷回營去喝酒了,這般放肆,該是好好教訓一下他。”羅漢催馬湊上來進讒言。
羅王瞪了他一眼,“你自己好到哪裏去了?整日就知道喝酒玩女人,當初的那股身先士卒的勇勁呢。”
“羅王您指哪我打哪,我的勇勁還在呢,等打仗時,我帶人第一個攻進城去。”
羅漢拍着胸脯保證,心中卻暗道以前自己一無所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現在自己什麼都有了,幹嘛還要去拼命?底下人去做不就行了?
羅王搖搖頭,不太相信,心中暗襯自己還是對他們太寬容了。
“下令,全軍紮營,燒火做飯,明日午時攻城。”
軍令官將羅王的軍令下達給各營。
砍伐樹木,安營紮寨,派出一大隊的騎兵斥候在周圍巡視,但很鬆散,有的還一邊喝酒一邊隨意四處打量,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聊天。
黃貴栓領着李二虎在遠處觀察,亂軍的防守漏洞頗多,但彼此之間還是有聯繫,不足以率奇兵去偷襲他們。
他倆在將孫景和劉根生送入亂軍大營後就一直遠遠的跟着朱汾陽五人的大營,方便傳遞聯繫。
一名亂軍騎兵在跟同袍打笑一陣後徑直來到一處枝繁葉茂的大樹下撒尿,悄悄將一片布丟下。
回去後大呼小叫的說那裏沒問題,惹來他人的鬨笑。
黃貴栓和李二虎對視一眼,這顆大樹正是他們與孫景約好之地。
待騎兵走後,他們潛伏至樹下,撿起布。
“亂軍今日安營紮寨,明日午時率大軍攻城,主攻東門,餘者皆佯攻,先下城者,賞千金,封侯。”
李二虎不識字,悄聲問伍長,“老黃,這布上寫的是啥?”
這些日子他們已混的相當熟悉,熟捻的稱他爲老黃。
黃貴栓皺着眉頭將布上的話說出來,李二虎驚呼,“這些賊寇也有封侯這樣的說法嗎?”
“亂軍的侯與朝廷不同,好像比將軍低一點。”黃貴栓顯然比他知道的要多一點,“別說了,我去給大人們送信,你在這裏好好看着知道嗎?”
“老黃你放心,俺保證沒問題。”
黃貴栓點點頭,望了亂軍大營一眼,慢慢退後,遠離到足夠遠了纔開始狂奔。
五里外一處叢林,繫着兩匹駿馬,他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休息片刻,摸摸馬頭,以示親近,隨後迅速的翻身上馬向平昌城奔去。
他要尋求與羅王的決戰。
平昌縣十里外有一座山,名叫安平山,地勢陡峭,易守難攻,與平昌縣互爲犄角,原先還有少些賊匪在這裏流竄,後來被虎賁軍剿滅,林宇覺得這個地方不錯,與嚴承明商議後在安平山修建了營寨,派了少許兵力駐紮。
兩日前,林宇讓譚武領兵三千,正式啓用這處營寨。
剩下的一千虎賁軍與四千安陵軍一起駐守縣城。
平倉縣四面平原,共有四處城門,亂軍兵力雖多,但應該會圍三闕一,主攻正對着的東門,剩下兩門佯攻。
林宇給東門分了兩千人,南北兩門各八百人,西門則只有四百人,剩下一千人作爲後備軍。
縣城大衙中,喬鋒正信心滿滿的和林宇保證滾石火油多不勝數,絕對夠用。
門外黃貴栓匆匆跑進來,單膝跪地,看到諸位大人皆在,急忙低下頭沉聲說道,“大人,孫將軍傳出來消息。”
他雙手舉過頭頂,將布遞過。
喬鋒忙不迭的接過,大聲讀了出來。
“主攻東門,大人神機妙算,果然不出大人所料。”喬鋒輕飄飄的拍着林宇馬屁。
嚴承明和幾位將領都翻了個白眼,傻子都知道東門直通灕江官道,不出意外亂軍肯定是攻打東門。
林宇沒管喬鋒,“明日午時攻城?亂軍可有攻城器械?”
黃貴栓抱拳回道,“屬下見亂匪後軍押送着不少攻城器械,紮營後還有工匠似乎在連夜趕製。”
“嗯。”林宇點頭,表揚黃貴栓,“你做的很好。”
“多謝……多謝大人。”黃貴栓有些驚喜激動。
“去告訴孫景,讓他給朱汾陽等人說,但見安平山大軍殺出的時候再起兵,讓他部下左臂包一塊白布,我們就知道他們是自己人,防止自相殘殺,記住一定要是大軍殺出的時候,不一定是明天。”
林宇又吩咐喬鋒給他代筆把他的話寫下,交給黃貴栓。
“大人放心,屬下一定將信帶到。”
他領命匆匆趕回亂軍的大營。
“晚上加強戒備,從今日起守城將士睡不卸甲,防止亂軍夜襲攻城。”林宇沉思一會,對衆人說道。
“大人,亂軍不是明日午時才攻城嗎?”嚴承明問道。
“亂軍已至,還是警惕些好,說不定羅王就會幹些出人意料的事。”
林宇不知道今晚會不會夜襲,他只是爲了謹慎起見。
“是,大人,屬下們這就下去安排。”
幾位將領抱拳領命,他們是各個城門的守將。
“辛苦,讓伙房將伙食做好些,頓頓都要有肉,喫飽了纔有精力。”
將領們面面相覷,急忙領命。
“大人如此體恤下士,軍餉撫卹又如此高,咱們就應該給大人賣命,死戰不退。”
將領將消息傳給下面,將士皆都是歡呼頓頓有肉喫。
“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
將士們大聲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