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麻麻帶來了!”小雋激動地說。“把拔,快把麻麻帶回家!藏起來!”
帝寶怎麼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小小年紀?
對上深邃的黑眸,讓她視線爲之一顫,有些心虛的反應。
其實她爲什麼要心虛呢?她又沒有做錯什麼事……
“他們……他們非要我送,我就送他們來了。孩子在這裏,一個不少,我先走了……”帝寶轉身就走。
“寶。”
帝寶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她也不敢回頭,心跳沒有規律地跳着。
不遠處路上的三輛車候着,站在車邊的三位大佬虎視眈眈地看着這邊,生怕自己妹妹被拐了的樣子。還有,望着六個孩子,心裏壓抑得很。
爲什麼一定要放走孩子呢?和司冥寒作戰有何不可的?
偏偏又因爲孩子,什麼都做不了……
“我會打電話給你。”司冥寒開口,嗓音是沙啞的,裏面有他太深的壓抑。
帝寶不解,還有必要麼?孩子帶走,代表着不會再有糾纏了。司冥寒那麼精明的人,怎麼會不明白呢?
“麻麻……”細妹帶着哭腔。
帝寶內心酸澀,忍着沒有回頭,提起裙襬就往車子跑去。
到了車邊,直接鑽進車內。
帝慎寒轉身,“別看後視鏡。”說完,沉腰上了車。
帝傲天和帝博凜朝六個孩子看去一眼,硬着心腸收回視線,上了車。
六小隻不敢相信他們都要走,把拔也沒有阻止麻麻的離開,急着往前跑——
“麻麻!”
“舅舅!”
然而,不等他們追上,車子啓動,迅速往前飆去。
“麻麻!舅舅!”
六小隻在後面拼命的追,一邊跑,一邊嚎啕大哭。
“麻麻!”
三輛車加速離開,車上的人不敢回頭看,後視鏡都被徒手掰了。
帝寶坐在帝慎寒旁邊,低着頭,手放在腿上,指尖微微收緊。
手背上一沉,帝慎寒的大掌罩了下來。
帝寶微愣,轉過臉看大哥。帝慎寒只是看着車窗外,什麼也沒說。
帝寶覺得,大哥的手比平時還要冷,滲透進了她的骨子裏。
哥哥們是捨不得孩子吧?是啊,在一起相處這段時間,她看得出來,哥哥們多喜歡六小隻。
她也喜歡。甚至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底蔓延……
“啊!”靜靜摔倒了。“嗚……麻麻……”
鼕鼕忙停下來,將她扶起來,問,“摔痛了麼?”
靜靜眼裏的淚水沒有忍住,嘩嘩地往下掉,“麻麻……麻麻!我要麻麻!”
其他都停下來,就那麼幾秒,車子快到不見了。
靜靜被抱起,司冥寒查看她的手和膝蓋,擦紅了,沒有流血。
小雋氣憤地衝到司冥寒面前,“把拔,你不是說只要哄好舅舅,麻麻就可以跟我們回家麼?”
“還不到時候。”司冥寒拉了拉靜靜的裙子,斂着眸,隱忍着說。
“那要到什麼時候?”鼕鼕問。
“是麻麻不要我們了麼?”績笑問。
其他孩子很怕接受這樣的事實。
“爸爸說過,不是媽媽不要你們,是舅舅捨不得媽媽。這樣的話,下次不要再說。”司冥寒糾正他們的想法。
“而且麻麻是我們和把拔的啊!”小雋霸道地說。
“麻麻可以和我們住,也可以和舅舅住,輪着住,不可以麼?都和舅舅住了……”細妹委屈地說。
“媽媽離開舅舅幾十年了,他們心疼媽媽,和我們一樣,這是好事。”司冥寒擡眸,望向遠處,黑眸深沉壓抑,這只是安慰孩子們的話。
他比任何人都想帶走他的寶。
“難道……難道麻麻還要和舅舅住下去麼?”細妹問。
“不要……”靜靜哭。
“就算接你們回去,也可以拿下舅舅。”司冥寒的話未點明。
可六小隻聽得一臉認真,似乎是在思考把拔的話。
“天天給舅舅打電話?”小雋不太確定地問。
“說想舅舅!”鼕鼕眼睛一亮。
“我給舅舅打電話!”績笑。
“一直和舅舅撒嬌!”細妹。
“給舅舅打電話……”靜靜。
“現在打!”莽仔激動。
“……”司冥寒站起身,一手抱着靜靜,看着遠處西洲島方向,“不急,先回去。”
帝寶下車,看到帝博凜眼睛紅紅的,不由問,“三哥,你不要緊吧?”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帝博凜看着寶貝妹妹,心裏纔好受一些,上前一把抱住她,臉埋進她的頸窩,“阿寶……阿寶不能離開哥哥……如果哪天阿寶要離開,哥哥不活了……”
帝寶失笑,“我幹嘛離開你們啊?西洲島是我的家啊!只是我沒想到……你們這麼喜歡六個孩子。”
喜歡地就跟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真是不可思議……
“他們肯定和你小時候一樣可愛。”帝博凜悶悶地說。
“什麼?”帝寶一時覺得這話怪怪的。
帝慎寒臉色陰沉下來。
帝傲天干脆利落地對着帝博凜的腿就是一腳,給帝博凜踢清醒過來。
“我說他們和阿寶小時候一樣可愛。”
“小孩子都是可愛的啊……”帝寶笑嘻嘻地拍了拍她三哥的後背,“哥哥們這麼喜歡小孩,就趕緊結婚吧!我肯定特別特別喜歡侄子和侄女的!”
“不要!”帝博凜的臉從帝寶的頸窩處擡起來。
“爲什麼?”帝寶看向其他兩位哥哥,“大哥和二哥也不要麼?”
“嗯。”帝慎寒。
“沒興趣。”帝傲天。
帝寶嘴角抽了抽,真搞不懂你們,喜歡小孩又不生,那天上能掉下孩子麼?啊,六小隻確實跟天上掉下來的一樣。
但她也不可能讓他們去找六小隻啊!
她自己都不會去的……
六小隻離開西洲島,城堡一下子安靜下來了。甚是可以說是,冷清。
這差別太明顯。
帝慎寒忙工作白天基本上不在家,可他晚上回來啊!桌上不會再有‘舅舅舅舅我要喫這個,舅舅舅舅我要喫那個,舅舅舅舅餵我喫’的嘰嘰喳喳聲。
牀上不會有香軟的小身體,也不會有績笑睡覺時候的各種睡姿要求,更不會有莽仔要求念各種書籍給他聽。
牀上,一下子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