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那個經理說:“不好意思兄弟,給你添麻煩了,回頭我請客,龍叔作陪,請你們老闆賞臉。”
那個經理說:“話我會帶到的。”
我點了點頭,直接上車,三貓開車帶我們回藍海,一路上,王婕瑛沉默不語,什麼都沒說,我也沒有問。
一切,回家再說。
車子到了藍海,我走下車,把王婕瑛拉下來,馬龍根跑過來,生氣地說:“三刀六洞弄死她,媽的,敢吃裏扒外,必須得死……”
馬龍根滿臉都是血,被馬龍貴打的很慘。
我沒有搭理馬龍根,我掐着王婕瑛的脖子走進客廳,我說:“康叔,今天不營業了。”
康叔的臉色有點難看,他剛想說什麼,吳灰跟三貓就已經把門給關上了。
我推着王婕瑛到了後院,三貓:“今天不營業了,兄弟們,早點歇着吧。”
他說着,十幾個弟兄們就請那些商戶出去,很快,後院就給我空出來了。
我看着王婕瑛面色慘白的站在院子裏,我看着她,十八歲的小姑娘,穿着小短裙,恨不得跟沒穿一樣,那齊胸的T恤,讓我看着就上火。
我說:“我跟你說過什麼?”
我揪着她的耳朵,她特別生氣的打開我的手,她說:“我成年了,我有我自己的選擇,出去玩穿什麼?穿西裝啊?那玩什麼啊?”
我看着她倔強的盯着我,但是眼睛裏都是淚水,凌姐過來一腳就把她踹到了,凌姐抓着她的頭髮,咬着牙說:“你他媽的,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我弟弟?差點把我們所有人都害死了,你還他媽敢頂嘴?”
凌姐上去就是一巴掌,她可不跟王婕瑛講那麼多道理,凌姐是江湖大姐,她手底下的女人多的事,什麼女人沒見過?芙蓉會所裏只有聽話的女人,沒有其他女人。
王婕瑛在凌姐手裏,活不過一天的。
凌姐擡手就要打,但是突然,王婕瑛躺在地上,開始不停的抽搐,鬼吼鬼叫的,整個人像是奔潰了一樣,她不停的抓撓自己,很快就把自己的身上抓的都是紅色的血痕。
我看着趕緊的就去抱着她,但是王婕瑛這個時候力氣特別大,她左右翻滾,把我都給甩開了。
我吼道:“你怎麼了?”
王婕瑛不說話,就是一邊哭吼一邊傷害自己。
馬龍根呸了一口,不爽地說:“怎麼了?她癮犯了,媽的,她廢了,這種賤貨,你管她幹什麼?她遲早死在街頭的。”
我聽着嘴角就抽搐了一下,我看着王婕瑛渾身都是血痕,她瘋了一樣,我知道瑞城癮君子特別多,但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發作的人。
那樣子,真的恐怖,像是鬼一樣。
我心裏問我自己,她爲什麼會碰上這種東西?
我立馬拿着水管,直接打開水龍頭,我朝着王婕瑛身上衝,我不知道這有沒有用,我在電視上看過,那些給癮君子戒菸的都用冷水衝。
冷水衝在王婕瑛的身上,衝的她瑟瑟發抖,她歇斯里地的吼叫着,每一聲都讓我覺得難受。
馬龍貴這個王八蛋,他真是個畜生,她才十八歲,爲什麼要給她喫哪種東西,爲什麼?
我真的把馬龍貴這個畜生恨透了,他真的不是人。
冷水狠狠地衝在王婕瑛的身上,衝的她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我看着她冷靜下來了,我就把水龍頭丟在地上,脫掉我的衣服,蓋在王婕瑛的身上。
王婕瑛的哭喊聲,撕心裂肺,那一聲師父,叫的我百感交集。
我是憤怒的,但是這個時候更是心疼的。
她是個孩子,十八歲的孩子,一個曾經條件優越的孩子,現在成了鬼一樣的孩子。
她跟我很像,或許,就是第二個我。
只是,她比我慘,慘多了。
我抱着王婕瑛起來,所有的怒火,都被那一聲師父給消了。
凌姐不爽地說:“你是害她,送戒毒所吧,心狠一點。”
我點了點頭,我會送她去的,這東西沾上之後,必須得送進去,在外面,靠自己的遺志,是戒不掉的,但是不是現在。
我抱着王婕瑛上樓去,把她送到她的房間。
我把她丟在牀上,看着她蜷縮在牀上,很瘦的一個小女孩,身上都是血痕。
她很慘。
我坐下來,撩開她溼漉漉的長頭髮,她立馬抓着我的手,緊緊地抱着。
“別送我去……哪裏是地獄,我求求你,出來的人都跟我說哪裏是地獄,求求你……”
她的聲音嘶啞,說話間那種卑微如狗的感覺,很傷人,我不忍,但是必須得狠下心。
我說:“是之前,還是之後?”
王婕瑛哭着說:“之後,我爸沒錢了之後,就特別暴躁,我心煩,我就去喝酒,我被人下藥了……”
我說:“誰?”
“馬龍貴……”
我聽着王婕瑛嘶啞的嗓音,她說出來這個名字的時候,渾身都在抽搐,我看着她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都是,我知道她有多麼痛恨這個名字,痛恨這個人。
這個畜生。
王婕瑛哭着說:“她給我喫這個東西,讓我陪他,我沒辦法,我發作的時候,我感覺要死了,我只能陪他,師父,你教教我,我該怎麼辦啊,你教教我。”
我深吸一口氣,看着那眼睛裏的淚水一滴滴的流淌下來,雖然很傷心,但是眼神裏是空洞的,像是早就沒了靈魂一樣。
王婕瑛哭着說:“那天,我想告訴你的,但是,你一直忙,一直忙……我沒來得及說,馬龍貴給我視頻,要我陷害你們,我真的想告訴你的,但是你真的太忙了……啊……”
我閉上眼睛,狠狠地握着拳頭,我很惱火,我回想起那天王婕瑛幾次找我,要跟我說,但是我都拒絕她了,或者說,我對於她,還是沒有那麼上心,如果我對王婕瑛足夠上心。
或許,我就不會被馬龍貴陷害,而王婕瑛,也能早一點擺脫馬龍貴。
“啊……我回去告訴我爸了,我爸就打電話要挾馬宏,馬宏不願意給錢,我爸不甘心,他就打電話勒索馬龍貴,馬龍貴來了……啊……他來了,我看着他,親眼看着他。”
王婕瑛痛哭起來,哭的已經奔潰了,我心裏也震驚了。
原來,整件事是這樣的。
原來王茂才是勒索馬宏不成,又轉而勒索馬龍貴,所以才被殺的。
“師父,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啊,你教教我……”
我聽着那嘶啞的吼聲,那句句地無奈,每一個字都透着怨恨,不甘。
我緊緊地摟着王婕瑛,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別怕……有我在,我會幫你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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