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有點微妙。
秦廣王見他照了半天鏡一句話也不說，還以爲他是在等些什麼，“不用看了，孽鏡臺需要我的法力才能開啓。觀看前世今生，實爲禁忌，除我等用於爲你定罪之外。其他人一律不可窺探，包括你自己！”
他說話的口氣就像是法官在給犯人判刑一樣，聽着就令人渾身不暢。葉瑞凡也不再看自己鏡子裏那帥氣的面龐了，扭頭反懟道：“給人做手術，忘了打麻醉。難道了還是我的錯了？”
這個世界還是比較先進的，畢竟有醫師作爲戰鬥職業中唯一的強力治療職業，地位相當之高。因此，學醫之人相當重視，醫學自也非常發達。手術、麻醉倒也不是生僻詞。
如此比喻，十王自是都聽懂了。就連和葉瑞凡有過樑子的都市王，也覺他所說一點無錯。
只秦廣王一張馬臉掛了下來，嘴努來努去，一股子想罵，卻又罵不出來的感覺。
這種氣氛又變得更加微妙了。葉瑞凡一人獨佔高臺，癡迷於照鏡子，而十殿閻王就像一幫小老弟一樣，在下面站着，一言不發。就靜靜地看着他對着鏡子又是張牙舞爪，又是做鬼臉的。
葉瑞凡倒也不是在玩，他只是想看看鏡子之中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
最後得出結論：乍一看像，但是到細微處，還是能看得出一點點差別的。
都看了一遍後，葉瑞凡便也不糾結了，畢竟遊戲而已做得沒那麼精細很正常。一轉身，只見十位閻王還站在原地，竟是還在等他。
“我擦，你們幹嘛啊？”葉瑞凡臉皮再厚，看到這一幕，也是不由自主地覺得不好意思。
“等你……”閻羅王雖被降至五殿，但說話的氣度仍像是首殿一般。
“等我做什麼？你們……”葉瑞凡說道這裏，頓覺心裏一涼，眼神跟着變得凌厲起來，“神魔我定要阻止，你們誰也別想攔我！”
“但若我們現在放你們會凡間，你還會說此話嗎？”
你們？葉瑞凡察覺平等王話中之意，大叫起來：“她們現在在哪裏！”
“她們二人知道你來到了一殿，現在正往這兒趕。”
葉瑞凡心裏很受感動，但同是有隱隱覺得有些擔憂，剛是臉浮憂色，都市王就說道：“放心，我們十人達成共識，一路給那二位姑娘放行。不會讓她們受地獄之苦的。”
臥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如此詆譭閻王實該天打雷劈，但這就是葉瑞凡腦子裏所蹦出來的第一感覺。
“你們這是在收買我？”
閻王專司人生前善惡，審判其功德罪孽。收買他人雖非惡業，但作爲地府大佬，豈能做這等舉動？除非……實在沒有辦法。
“說不上是收買，只能說是賣你一個人情。”專司錢稅之罪的仵官王，說道。
“啥？”如此答案實在大出葉瑞凡預料之外，這不是就給自己承認了嗎！再不濟裝一下也好啊！閻王難道不要面子噠？
“賣我什麼人情，我做人很有原則的啊。神魔之事，你們老闆不管，我可要管到底！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你隨時都能走，這裏沒人攔你，更沒人攔得住你。不過你又準備到哪裏去。回凡間嗎？”
平等王之前那句鐵骨錚錚的“我等必盡職責，只要有一口氣在，便絕不會讓你往上走一步！”餘音在耳！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變天了嗎？
葉瑞凡還沒來得及吐槽，閻羅王又上前說道：“葉瑞凡，還請你冷靜一些，審時度勢，絕不可因一時的意氣用事，遺憾終生。”
閻羅王不愧以前當過領導，一下就將場子給控住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爲芻狗！聖人我肯定是評不上，但我若真把人當芻狗，就此袖手旁觀，我纔會遺憾終生！”
葉瑞凡的迴應鏗鏘有力，說得極爲果斷，決心不可動搖。就連有幾位閻王看了，都覺羞愧。
但閻羅王仍舊非常冷靜，沒有被葉瑞凡幾句慷慨激昂的話弄得上頭，只解釋道：“凡人註定無法勝仙，更何況是魔神。你作爲練體之人，能與我等相抗，已然是一個奇蹟。”
“練體之人？”這個東西，葉瑞凡熟。他看過的網文都是這樣，一級一級，一個階段一個階段，通常每個階段之間，都有不可逾越的實力鴻溝，“那你們是個什麼水平？酆都大帝又是在個什麼階段？”
他既這樣發問，閻羅王也好解答了，“練體最高只可到達90級，再想往上升，便只有修仙一條路。”
“等等！修仙莫非是分練氣、築基、結晶、金丹、具靈、元嬰、化神、悟道、羽化、登仙？”
“不錯！”閻羅王一驚，剩餘九王也都是悚然一動，“你尚未修仙，就連李擇言也是過道門而不入，你何以懂得這些？”
葉瑞凡學習的東西背不會，這些可都滾瓜爛熟。但閻羅這麼問，他該怎麼答？遊戲打出來的，看網文看出來的？
這顯然不可能。只好故作高深，實爲尷尬地轉過漲紅的臉，裝出一副真人不露相之態，不予作答，反手還要問一句，“酆都大帝是何等級？”
“獲得帝位，位列仙班。”
“獲得帝位，位列仙班？”葉瑞凡對語言的解析，還是非常厲害的，一下就聽出了其中的端倪，“難道他不是修煉上去的？”
“他本是處在元嬰期的修仙者……”
葉瑞凡隱隱覺得閻羅王是在遞話，神情登時變得鄭重起來，趕緊躍下孽鏡臺，仔仔細細地聽他說。
“深淵你也去過了，可知那石門雕刻的淵源？”
葉瑞凡點了點頭，挑重點道：“酆都大帝的站位，好像有點靠後。”
“不錯，當時他僅是一名元嬰期的小道，功勳也算不上着重，但作爲前酆都大帝的摯友，便也給他算上了。”
“啊？！”
真沒想到，酆都大帝還是個關係戶啊！難怪葉瑞凡覺他一沒有擔當，二不得人心，三膽小怕事。原來居然是通過這走後門上來的。
但，說來也很離譜。只聽過父死子繼，兄終弟及，把帝位傳給好朋友，算幾個意思……
葉瑞凡歷史讀的不多，可也知道這種操作，從古到今，應該是絕無僅有。與之相近的恐怕也就上任韓國總統朴槿惠和她的好閨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