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號人見葉瑞凡將要步入鍛天閣的大院,越發心慌,逐漸變得暴躁起來。更是口不擇言地說了一些十分過分的話,其中不乏許多污衊挑釁之言。
葉瑞凡反正也沒準備在此長留,更沒想過留下自己的真名。也就隨他們了。
忽然之間,一個稚嫩的束髮小童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他的出現,頓時吸引來了不少的目光。
而那幫烏合之衆,看見他那黑襟白衫時,當場作鳥獸散。
葉瑞凡見這人年紀不大,氣勢頗足,應該是號人物。於是便對他謙恭一拜,說道:“小哥,我是來學藝的,能不能收我?”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轉不約而同地過頭來,或驚恐,或輕蔑地盯着葉瑞凡。
稍微有點常識的都知道,束髮小童看着年紀小,不過其身上的黑襟白衣,已經透露了其不凡的身份。
鍛天閣中學徒等級從低到高,分爲黃、紅、藍、紫、黑,五階。其中以黑爲尊,也之後黑階,從纔可晉升爲宗師留在鍛天閣。
在兩百多年的歷史長河中,能達此階的不過只有寥寥百人不到。其含金量不言而喻。
而小童,只肯定不過是樣貌而已,其真實年齡只怕已經超過百歲。
煉丹師若臻入化境,也可用靈丹妙藥來使自己延年益壽,效果或比修仙來得更好。畢竟,返老還童成這幅模樣,已經不是修仙所能做到的了。
“過來。”小童短短兩個字,盡顯導師風範。
衆人聽聞流言,也知葉瑞凡深得月如姑娘青睞,見過她的人,早就心中嫉妒。此時竟是連黑襟導師又來點名要他!
那種恨意,簡直是比被人搶了老婆,砸了飯碗來的還要強烈。
葉瑞凡面上看着平靜,心中卻已經樂開了花,心說:“這小孩懂點事情,話也不多。也不問我叫什麼,一句話簡單直接。”
但他畢竟要低調,也不多說什麼,微微點頭一拜,再不多說了。
小童眼睛一眯,也不和他一般見識,轉身就走。
葉瑞凡地跟在後面,心中卻微微有些不安:“真就如此順利?偏偏幾千人中選中了我一個?莫不是‘軀’的人手已經滲透到這裏了?誒,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要是這就被他們噁心地幹什麼都畏首畏尾,成日和空氣鬥智鬥勇,那還能成什麼事!”
梁英達迴歸本位,將一切都看在眼裏,見葉瑞凡低頭踱步,緊緊跟從,一副乖巧模樣,對他更加鄙視,口中喃喃:“原來是個庸才!月如姑娘,居然還有走眼的時候。”
可他正說着,竟覺一道凌厲目光朝他射來,一閃而逝,似如錯覺一般。
梁英達作爲鍛天閣大宗師,眼光犀利,直覺靈敏。就是在眼前放一塊山石,裏面有料無料,料在何處,品級爲何都可精準探之。
而這一道如電般的目光刺來,如何能夠有誤!但究竟是誰敢這樣看他……
越是想,越覺身上冒起一陣冷汗。鷹目環顧,不見一人是朝他看的。
只待最後一人走過眼前,梁英達任務也算完成,再沒心思選人,當即對身邊的那名安保隊員貼耳說道:“立刻召集五大長老,我有要事相報!”
葉瑞凡如今且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了簍子,只裝作懵懂地隨那小童走至鍛天閣之前。
這座白色巨塔,本就如矗立於螞蟻羣中的象牙一般巨大。走近一看,更顯壯觀。從下至上,一眼望不到頭,尖端更是直插雲霄,似能直通天庭一般。
葉瑞凡不禁感嘆:“看來我還真是沒什麼眼光。如此巨塔,當初我在冥鯤背上之時,怎麼說都該看做爲空中樓閣。那是我卻還說此塔稀鬆平常。真是見識有點短了。”
忽然,正要進入鍛天閣的小童一停步,頭也不回地冷冷說道:“你在這別動。”
“啊?”葉瑞凡還沉浸在欣賞鍛天閣門闈和欄杆上的裝飾,被這小孩一個逼停,這才一驚,問道,“你在和我說話嗎?”
小童不再回答,身子徑直往鍛天閣中走去,剛走到中央的光柱中之時,竟見他身子猛地一升,“刷”的一聲衝了上去。
“電梯!”葉瑞凡實在忍不住了,一聲大叫。
這真是比現代科技還要離譜啊!就是在李澤言的筆記之中,也沒出現過這樣的東西。
太酷了,葉瑞凡登時便對鍛天閣有了極大的興趣。他也不是什麼聽話的人,看到這種新奇東西,如何能忍住不動?當即走進鍛天閣張望了起來。
但這一看,對這個世界的觀點,登時又被刷新了。
樓閣之中有一巨大中空,各個房間均在牆邊圍成一圈,透過如玻璃般的屏障。竟見裏面還有人在上課;還有人圍在鐵匠爐之旁,對着一個巨大的通紅熔鐵研究;而最下層有一個煉丹爐更是在葉瑞凡的面前當場爆炸,所幸裏面的學徒只是臉被薰得焦黑,被趕來的藍襟老者轟了出去。
葉瑞凡看着這如未來教室一般的一幕幕,不禁心生嚮往,不自覺地又往裏走了幾步。
直到那中空頂端的柔和之光灑在身上,如被四月的陽光籠罩那般,宜人舒適。溫暖但不悶熱,明亮卻不刺眼。
此刻,葉瑞凡終於明白了外面爲什麼會排這麼多人了。
就這教學條件,學費就是一百萬一年,也肯定也有人搶破了頭進來。學沒學到東西另說,就這環境就值一百萬!
正當他還兀自沉浸在其中之時,忽然有一個女子聲音在葉瑞凡的身後響了起來,“你是何人,是誰放你進來的?”
葉瑞凡不知爲何現在一聽見女人的聲音就發憷,當即也不敢回頭。
只聽邊上兩名守門的帶刀侍衛趕緊本來,“回少閣主,是阮靈童子帶來的人……”
少閣主?是個女的?聽聲音還挺年輕的啊。
葉瑞凡正想着,那少閣主又發話了,“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