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裝備都被我扒了,你居然還照着頭盔打。這鋼盔可是專門爲鎖他而用,就是拿劈山的神斧而來,也鑿不開。你居然拿手指去彈?你莫不是個傻子吧!”
段毅德這種德性的人,從來一覺睡到下午,他這個點能起來到這,已經是給他爹面子了。也是由此,他完全錯過了早上的大戲,直到此刻還在出言不遜。
而段衛閒卻是從早佈局,深知其中緣由,此刻更是已經臉色已經大變,口中不斷念叨:“不可能,這不可能!神仙早已不干涉凡間之事,這怎麼可能!”
他的擔心是完全有道理的,只聽“咔啦”一聲響,狗貨頭上那劈山斧都劈不開的鋼盔,居然產生了龜裂。跟着就碎成了一灘粉末,隨風而逝。
兇悍的外表之下,一雙如孩童一樣純潔的眼睛露了出來。但他的鼻樑、下巴、臉頰、甚至於盤着亂髮的頭頂,都插着數枚,手指頭粗的鋼針。
光是看着,便覺是頭皮發麻,面部隱隱作痛。
“原來如此,他們就是這樣控制你的?”
狗貨面無表情,一動不動。似乎完全沒有聽見葉瑞凡的問話。
“狗貨!你給我動手,回去給你打一套新的頭盔!”
巨漢收到指令,面上仍是沒有半點表情,可身子已經動了起來,作勢就是要朝葉瑞凡頭頂砸去。
葉瑞凡眼疾手快,輕輕一躍,連拔他頭頂五枚直插腦髓的鋼釘。頓時鮮血如注,巨漢仰天一聲大叫。
那並非痛苦,而是解放。跟着他便單膝跪地將臉湊到葉瑞凡的面前。
葉瑞凡即刻會意,“白秋霜,叫幾名醫師過來。”說完,兩手齊動,頃刻間將他臉上的釘子盡數拔除。
巨漢那清澈如孩童的眼中頓時出現了深深的殺意,當即瞪向了段毅德。
段衛閒意識到這狗貨是要反水,立刻像臺階上各路高手下令,“殺了狗貨!再滅鍛天閣。”
“那你看看,有人理你嗎?”葉瑞凡冷冷地瞪了段衛閒一眼。
巔峯高手活到現在,誰都不是個傻子。知道和這種手碎頭盔的人打架,下場只有一個。而且爲了鍛坤莊……拿錢可以;送命,那就算了。
段衛閒本以爲天公作美,算無遺策,哪知又被這小子攪了好事!心頭動怒,大罵起來:“你作爲神仙,豈能多管凡間的事務!沒了供奉,你就是個屁,給我讓開!事成之後,我鍛坤莊爲你開廟塑身,保你香火不斷!”
葉瑞凡都懵了。
神仙這麼沒牌面的?都能被一個凡人這樣罵?是他膽子太大,還是我刀不夠長?
但是,葉瑞凡也不是神仙,神仙有什麼規矩,他也不知道。不過,神仙他倒真見過幾個,而且對他們是相當尊敬,只怕自己這混不吝的性子給神仙抹黑。
於是,便朗聲說道:“我不……”
剛一出聲,白秋霜竟拉了拉他的衣服,貼到他的耳邊道:“我知道你不想,但是爲了我的名聲,還是請你……認了吧。我會報答你的。”
小娘皮又想利用我,你現在又想怎麼報答!葉瑞凡煩歸煩,總還是忌憚謠言的力量,於是乎便也不出言否認了。
但事情,豈會這麼簡單?
此時巨漢頭上的血流已經止住,但這在段毅德看來,卻比那噴血的腦袋還有恐怖。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我並不阻止你。但切記,如今你有個嶄新的未來,絕不可自甘墮落,變成與他們一樣低級的人。”
巨漢看着不太聰明的樣子,不知是先天因素,還是後天被折磨成這樣的。但葉瑞凡的話,他就算沒聽懂,也從其溫柔如水的語氣之中,感受到了那股來自人間的善意。
只聽他一聲怒號,一下如綠巨人般躍了出去。
“狗貨,坐……”段毅德等着眼睛,還想下命令。
可巨漢如今是個自由身,他現在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就是將他抓起來,丟出去!
就聽一聲慘叫,一個三百多斤的肥豬竟飛到了點上,跟着遠遠落到了牆外,又是“咔啦”數聲骨碎聲響。
“爹,我爬不起來了!”
不怕,爹去陪你了。沒一會,段衛閒也飛了出去,正好砸在了那廢物兒子的身上。
一家人整整齊齊,成了殘疾。
金主不在,鍛坤莊人衆登時作鳥獸散。
葉瑞凡知道他們家大業大,這點懲戒對他們來說,太少了。明明段毅德昨天還坐輪椅,今天居然都能走了。到時候他們還有辦法作惡,這種人,必須從根源上解除。
“我去去就回。”葉瑞凡對白秋霜道。
“不必了,再怎麼說,鍛坤莊是鍛天閣的敵人。與你無關,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吧。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他們善終。”
這真是本事好了,說話都有底氣了!但葉瑞凡這回,卻並不對其命令式的口吻感到反感,反而是由衷得感到一陣開心。腦子裏更是閃過“老婆成長”了的想法。
可惜她攻略晚了,不然真要整點不能寫的劇情出來。
“也好,我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就是來道個別的。希望你今後武運昌宏。”
“你想說的就這些?”白秋霜把不滿都掛在了臉上。
“哦對!肖恩和馬克,希望你好好待他們。他們倆可是我難得的好兄弟啊。告訴他們,今後我要有時間,一定回來再看望他們!到時,帶他們去最好的青樓,找最野的姑娘,喝最烈的酒!”
果然,葉瑞凡是月老一生之敵。紅鋼筋粉碎者,名不虛傳……
白秋霜的臉完全掛不住了,對四位長老說道:“你們先去忙吧,我送一送朋友!”
最後“朋友”二字,故意加了重音。
二人一路從臺階上走下,保安隊全都極有自知之明地,跟着阮靈童子撤了。
畢竟,總不能關鍵時刻形同虛設,溫情時刻形同路燈吧?
白秋霜顯是然有話,但總歸還是挑了個次要的說:“劉長老故去了。”
“處處與你作對的那個?”葉瑞凡當然知道是哪位,心中竟有一陣暗爽。這種狗咬狗,咬死狗,聽着就暢快!
“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怪不得他。只是,他終究還是沒有對我改觀,這倒對我是一大遺憾。”白秋霜自是真遺憾,遺憾沒有好好打他的臉,就讓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