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康太郎的話,介佑先是遲疑地沉吟了一會兒,而後開口道:
“鳳王大人要考驗的不單單是自己的僕人,而是整個關都大陸的人民對祂的虔誠程度。”
“因此我明天必須要裝成一個普通人,隱藏在緣朱市之中,觀察所有勢力的反應和表現,而後將其整理起來,彙報給鳳王大人,作爲大人後續處置他們的參考。”
“原來是這樣。”
聽到介佑的話,康太郎肅然起敬:
“那真是辛苦神使大人了。不過神使大人身爲卡吉鎮人,對緣朱市應該還不太瞭解吧?爲了方便神使大人後續工作的展開,下僕這邊爲您介紹一位嚮導如何?”
“嚮導?”
介佑微微皺眉。
他心中清楚,康太郎這是準備派人監視他了。
“不錯,下僕一共有6個孫女,其中5個已經成年,需要在明天的祭禮上參加舞蹈。唯獨最小的櫻花,今年才12歲,還不需要上臺跳舞。”
康太郎彷彿重新掌握了對話的主動權一般,重新坐回到位置上道:
“不如就由櫻花跟隨在神使大人的身邊,爲神使大人當嚮導如何?”
“這……自然是極好的。”
介佑心知推脫不過,否則對方就要起疑了,只能點頭答應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
眼見介佑答應自己的提議,康太郎臉上露出了笑容,宛如一朵綻放的菊花一般:
“來來來,時候也不早了,請神使大人跟下僕一起去用餐吧。”
說完,康太郎便起身,抓着介佑的手朝書房外走去。
“爺爺。”
眼見介佑和康太郎出來,守在門外的二妹桃桃起身迎接道。
“去叫你的姐妹們過來吧,我們要開宴了。”
康太郎對着桃桃道。
“嗨!”
桃桃微微欠身,而後退下去通知其他的姐妹。至於介佑,則是繼續被康太郎拉到餐廳中去。
緣朱舞場的餐廳很大,畢竟這是一個傳承了700年的家族的餐廳。
餐廳的中間擺放着9張小桌子,很明顯,這裏還在實行分餐制。
在康太郎的指引下,介佑坐在了最高的位置上。不一會兒,桃桃就帶着櫻花和其她幾個姐妹進入了餐廳,同時僕人們也將食物端了上來。
“這位就是鳳王大人派來的神使!”
等僕人們都退下之後,康太郎簡單地對着孫女們介紹了一下介佑,而後道:
“神使大人已經爲我們指明瞭道路,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按照那條道路走下去。爲了感謝神使大人的指點,讓我們敬神使大人一杯!”
“神使大人請!”
5姐妹全都端起了自己桌子上的酒,遙遙地敬了介佑一杯。
唯獨櫻花因爲還沒成年,因此只能端起桌子上的果汁喝了一口,而後悄悄地將其餵給了自己懷中的伊布:
“伊布,你聽到了嗎?介佑君成爲神使了呢!我們竟然撿了一位神使回來,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布咿……”
伊布擡頭看了介佑一眼,而後繼續低下頭舔舐着杯子中的果汁。
“咳咳,鑑於神使大人對我們緣朱市不太瞭解,爲了方便神使大人更好地履行神職,我決定派一個人給神使大人當嚮導。”
等大家都放下酒杯之後,康太郎將目光轉向了櫻花:
“櫻花,姐姐們明天都要參加祭禮,只有你有空,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誒?我嗎?”
被康太郎點到名的櫻花先是一愣,而後驚喜地從座位上起身,對着康太郎說道:
“保證完成任務!”
“布咿!?”
與櫻花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伊布,它沒想到主人的爺爺竟然會將自己的親孫女往火坑裏推,因此兩隻耳朵豎得高高的,難以置信地看着康太郎。
喂喂喂,主人該不會不是你親生的吧!?不帶你這麼玩的啊!
然而此時的康太郎卻壓根沒有注意到伊布的表情,而是在心中思索要不要派精靈跟在櫻花的身邊,一起監視介佑。
想了一會兒,康太郎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倒不是他良心發現,而是他真的沒有精靈可以派了。
雖然他很早就定下了逃亡的計劃,並且讓自己唯一的孫子跑到了豐緣地區去部署,但是一來逃亡的成功率極低,二來他本身也已經決定了要和家族的基業共存亡,因此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經將自己的精靈們陸續傳給了孫子,爲的就是萬一計劃失敗,孫子能夠憑藉自己的精靈東山再起。
如今還留在他身邊的只有一隻胡地,原本在他的計劃中,他是準備藉助胡地的瞬間移動將孫女們送出緣朱市的。現在既然已經決定要爲鳳王獻身,理論上這隻胡地可以被騰出來,派去監視介佑纔是。
但是康太郎卻並不打算這麼做,因爲得不償失。
如今的情況可以大致分成三種。其一就是介佑不是騙子,鳳王真的要考驗僕人。在這種情況下派胡地去監視介佑顯然會讓介佑不高興,從而得罪介佑這個神使。不要以爲介佑察覺不到胡地的存在,當鳳王降臨的時候,一切的精靈都會被威壓嚇得匍匐在地,屆時胡地也會現形。
其二就是介佑說謊了,鳳王壓根沒有考驗僕人的打算。這種情況下胡地監視介佑是有意義的,既可以幹掉介佑泄憤,還能拿回那三枚進化石。
其三還是介佑說謊,但是這次說謊的內容是鳳王早就死了。在這種情況下緣朱市會陷入動亂,胡地就算可以幹掉介佑,但是也難以脫身,極有可能會陷在緣朱市,從而使自己的孫子損失一隻天王級的精靈。
綜合以上三種情況,派胡地去監視介佑的好處是可以殺了介佑泄憤,同時能夠收回3枚進化石。而代價則是有可能損失一隻天王級精靈,亦或者得罪一位神使。相較之下,明顯還是將胡地傳送給孫子更加保險和划算。
因此,康太郎纔會只派櫻花去監視介佑,而不派精靈跟隨。
當然,只派櫻花的話也已經談不上是監視了,最多隻能算是他試探一下介佑。現在看來,介佑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