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城池內,屋舍、高樓鱗次櫛比,一眼望不見盡頭。等到了城門下,那高高聳立的城牆又猶如天障一般,隔絕城內城外,連只鳥想要飛過去,怕都有些難度。
葉塵心領着護衛軍和使團走到城門下,前方早有一衆侍衛相迎。
早些時間,葉塵心便已經派人快馬加鞭,趕回邑京報信,因此皇帝已經得知他們今日便會到達。
“御林軍指揮使任橫參見鎮北侯大人!”門口一名爲首的將軍見着葉塵心的隊伍,連忙躬身拱手行了一禮。
“任指揮使不必多禮!”葉塵心淡淡地揮了揮手:“我受陛下聖旨,護送皇妃前來邑京,如今任務完成,可以向陛下交差了。”
任橫連忙點頭笑道:“陛下已經在皇宮前攜百官相迎,侯爺可隨我一同前往!”
說罷,任橫便騎上一匹赤馬,領着一行人緩緩向城內走去。
項哲給他們的排場倒是做的很足,從城門口開始便一路有護衛把守,每十步便是一人,不曾間斷。
街道兩邊,擠滿了人山人海!邑京百姓早聽說,今兒個會有大名鼎鼎的鎮北侯回京,還有一個來自北燕的新皇妃。
也不知衆人是想一睹鎮北侯的英武身姿,還是想看一看新皇妃的絕代風華。這會百姓們的興致十分高漲,兩邊維持秩序的護衛都有點抵擋不住。
“來了,來了!快看吶,那就是鎮北侯啊!”
街道旁,不知那位姑娘家呼和了一聲。頓時間,場面浮動起來,人人歡欣雀躍。尤其是正值青春年少的姑娘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只望能多瞧上幾眼鎮北侯的風姿。
“是那個騎着黑馬的將軍嗎?爲首的那個?”
“是啊!肯定是他,如此風采,舍他其誰?”
“好年輕啊!看這樣子,應該才二十出頭吧!真是英俊,真是威風!”
葉塵心出現的那一刻,兩旁的懷春少女們頓時醉了,沉醉在那英俊挺拔的身姿中。更有甚者,連連發出驚叫聲,惹得整個場面,火爆非凡。
葉塵心冷冷地直視着前方,目不斜視,並沒有因爲他人的舉動而有那麼一絲的動容。
“怎生只見着鎮北侯,卻不見那新皇妃呀!我聽說這新皇妃長得那叫一個閉月羞花呀!”人羣中,一名男子抱怨的聲音響起。
女子喜歡看英雄,男子自然喜歡看美人了。雖說只可遠觀,但好歹也能一飽眼福啊!
“中間那個馬車上坐着的,應該就是新皇妃了!”
“怎生連車簾子都不掀一下,這哪裏能瞧上一丁半點啊?”
“北燕來的女子就是不懂規矩,瞧她那臭屁的模樣,沒準過不了幾天就失寵了!”
“噓!小聲點,對皇妃無禮,你不要命啦……”
“……”
慕容霜的車架經過之時,卻是響起了一陣陣非議聲。
按照南楚國的禮儀,新皇妃入宮,一路上需接受衆人的瞻仰和膜拜。皇家人把這當成是一種無上的榮耀,而入宮的皇妃,大都也會爲此志得意滿。
因此,她進入邑京來,給帝都百姓們的第一印象便是:喜歡端着架子,臭屁極了。
可慕容霜着實沒那個心情“與民同樂”,一想到今後就要被困死在這邑京城內,她心中有着的只是悲傷、恐懼和無奈。
她沒有那個本事,也沒有那個心思,去扮演一個賢良淑德,親民和善的皇家貴妃。
隊伍行了將近半個時辰,終於抵達了皇宮門口。
高聳的城牆下,金紅的大門前,項哲身披金色龍袍,領着一衆官員已久侯多時!
任橫翻身下馬,一路小跑到項哲面前,跪拜在地道:“陛下,鎮北侯大人護送皇妃娘娘到了!”
“朕有眼睛可以看,一邊去!”
項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打發了任橫。隨即,擺出一副熱情非凡的姿態,主動向着葉塵心之處行去。
葉塵心下了馬,單膝跪地行禮,身後的護衛軍和使團全員,一同下跪,向皇帝請安。
“臣葉塵心,拜見陛下!”
“臣等拜見陛下……”
衆人齊聲呼道,聲音洪亮震耳。
“葉愛卿不必多禮,平身吧!”項哲露出淡淡一笑,親自扶起葉塵心。
他拍了拍葉塵心身上的塵土,細細地瞧了葉塵心一眼,隨即露出一臉關切的神情:“數月不見,葉愛卿看上去憔悴了許多啊!”
“陛下多慮了,臣沒事!”葉塵心淡淡回了一句。
“沒事就好!朕還擔心,葉愛卿若有個什麼閃失,我楚朝的武將之首,由誰來接替呢!”項哲拍了一下葉塵心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
說罷,他從葉塵心的身側走過,走向慕容霜的車駕:“朕要去看看皇妃了,數月不見,可想念得緊啊!”
冬兒見得皇帝走來,嚇得連忙跪下行禮:“見過陛下!!”
項哲沒有搭理她,他看了一眼慕容霜的車駕,昂首道:“皇妃,還不出來見朕麼?”
車駕之內,慕容霜聽得項哲的聲音,心頭不由地一緊。她握了握拳,鼓起勇氣掀開了車簾。
下了馬車,慕容霜正準備行禮之時,項哲卻突然喝道:“不必行禮了!擡起頭來,讓朕好好看看!”
慕容霜木訥地擡頭,看向項哲,面無表情。
項哲盯着她的臉,看了片刻,隨即輕笑:“很好!你還是乖乖地來了,朕還以爲以你的性子,會想法設法逃跑了。”
“陛下說笑了,皇命不可違!民女何德何能,敢抗旨不遵?”慕容霜語氣中隱隱透着一絲幽怨。她不是沒想過要逃跑,她也試過想要逃跑,只是最終還是被現實給拉了回來罷了。
項哲沒有在意她語氣中的幽怨,反而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當朕的皇妃,也不會委屈了你!朕會着人挑個黃道吉日,舉辦皇家婚禮,風風光光地將你迎回後宮。這段時間,你先好好學學宮裏的規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