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霜不甘示弱,嘲諷道:“國師既知有後宮不得干政的規矩,可也曾聽說過太皇太后垂簾聽政的先例?”
“你……”
摩勒沒料到慕容霜竟有這個膽子,敢公然與他作對。頓時臉色浮現出了一絲慍色,但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又不好發作。
“太后娘娘可想好了!!”摩勒看着慕容霜,語氣中透着幾分威脅:“這朝堂之上,錯綜複雜,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處理好的。”
“多謝國師大人關係!”慕容霜對着摩勒微微點了一下頭,笑道:“本後乃是本朝開國皇帝元帝陛下的嫡女,這朝堂之事,可難不倒我!”
“好啊!好啊!”龍椅之上,慕容北突然拍手叫道:“那就依母后所言,不任攝政大臣,由母后垂簾聽政。”
“陛下!”胡庸有些不甘心,上前拜道:“太后從未涉及過政事,此事怕是不妥啊!”
慕容霜冷哼一聲,反駁道:“胡尚書嚴重了!本後只是監政,以防有人獨斷專權!至於輔政之事,不是還有國師和張太傅嗎?”
慕容霜這話說得恰到好處,既起到了粉碎摩勒陰謀的目的,又沒落下她一個後宮之人,把持朝政的把柄。
這讓摩勒一黨中,想要攻擊她的人,也找不到着力點。
“大家不要擔心,我母后很厲害的,她說沒問題,就一定沒問題的!”慕容北再度發話,給予了慕容霜最大的支持。
張參等人面帶欣慰之色,只覺此刻的慕容霜有父兄之風,大燕朝也有了一線生機。
而摩勒一黨的臣子們卻是面面相覷,頗感無奈。既然皇帝都發話了,他們又如何還有反駁的餘地。
這個皇帝,畢竟是他們自己選出來的。總不好新皇第一天開朝,他們就抗旨不尊,公然打自己的臉吧?
摩勒雙手暗暗握成了拳頭,看着慕容霜的眼睛裏,幾乎要冒出火來。
他本以爲這小皇帝已經落入他的手心,可以完全掌控得了。卻不料突然殺出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慕容霜,壞了他的大事。
但饒是心中怒火熊熊,也知此時不是翻臉之時,只好對着皇帝拱了拱手,道:“既然陛下已經下旨,那便由太后監政!老臣也定然會好好輔佐陛下,爲我大燕朝開創太平盛世!”
……
下朝之後,摩勒一張老臉,幾乎變成了青色。
此前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面的臣子們,感受到他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殺氣,也不敢跟得太近,逐漸了遠離了一些。
下了殿前的臺階後,摩勒沒有直接離去,而是召集了包括胡庸、穆洪等人在內的幾名心腹,前往國師府中商議要事。
國師府內。
直接心腹們都到齊了,摩勒一直僵硬着的臉,仍然沒有一絲的緩和。
胡庸吞了吞口水,上前勸道:“國師大人,您消消氣!那慕容霜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女人,過不了多久,攝政大權還是會落到您的手上的。”
“只是老夫沒想到的是,當初那個柔柔弱弱,只會任人擺佈的小女人,有一天居然也敢在我的頭上動土。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摩勒說罷,手掌狠狠地往旁邊的桌面上一拍,整個桌子都猛然間震了幾下,幾乎要散架了。
胡庸等人噤若寒蟬,不少人都嚇得打了一個激靈,只有一向膽大的穆洪面色平淡。
穆洪看了一眼窩在一旁的太上皇李玄策,緩緩道:“李大人,你如今可是太上皇,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李玄策沒想到會有人突然提起他,頓時微微一愣。他因爲幫忙解決了燕惠帝,所以如今也是摩勒的心腹之一,可他向來很少發表意見,也不想刷什麼存在感。
“我……我能有什麼辦法?”他無奈地擺了擺手:“雖然我是皇帝的老子,可跟他孃親一比,我連個屁都不是。”
“但如果……”穆洪臉上露出一抹陰冷的笑,繼續道:“如果霜華太后死了呢?”
此話一出,周圍幾人都將目光投向了穆洪,連摩勒也看了過來。此次他們相聚國師府,爲得就是商議如今解決慕容霜,看樣子穆洪這麼快就有了主意了。
李玄策瞳孔微微縮了一下,疑惑道:“什麼意思?”
“穆侍郎,可是想到了什麼辦法?”摩勒神情變得嚴肅,冷冷問道。
穆洪微微俯首,道:“國師大人,微臣早就在太后身邊安排好了內應。只要時機成熟,便可悄無聲息地解決掉她!”
摩勒輕笑,讚賞道:“穆侍郎倒是有先見之明啊!那老夫,就靜待你的好消息了。”
胡庸等人見此情形,神色有些不太高興。
這穆洪才思敏捷,原本就深受國師器重,這還沒待他們發表什麼意見,就已然提前謀定了對策。如此下去,他們在國師的眼中,就越發地沒有地位了。
穆洪得了讚賞,有些飄飄然。他看了看身邊的同僚,卻見得李玄策神情凝重,若有所思。
“李大人,你莫不是還心疼夫人,有些不忍心吧!”他看着李玄策,有些狐疑地問道。
李玄策微微一驚,連連否認:“怎麼會?這臭婆娘死得越早越好,這樣我就可以繼續風流快活,還可以娶我心愛的玉兒表妹了,何樂而不爲?”
瞧着李玄策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着這些“無恥”的話,旁邊的人臉上都隱隱露出鄙夷之色。
他們早聽說過這個李家家主的“傳聞”,卻不料本人比傳聞中的更不要臉。霜華太后跟他好歹是十年夫妻,即使心底確實希望對方死得越早越好,但也用不着這麼明目張膽吧?
“穆侍郎,你既然已經有了辦法!那需要多久的時間,可以解決掉慕容霜?”摩勒神情恢復了平靜,問出了最關心的那個問題。
“一個月!”穆洪拱了拱手,神色自信:“國師大人請給微臣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內微臣必然讓霜華太后命喪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