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證明,你們的相遇是上天註定。”
“而天兒,如果現在還活着,應該二十四歲了吧!”
美婦人笑道。
秦飛揚鼻子一酸,笑道:“沒想到伯母的記性這麼好。”
但這時。
秦忠嘆道:“主上不是記性好。”
“那是因爲什麼?”
秦飛揚問。
“自從殿下離開後,每年殿下的生日,主上都會爲殿下慶生。”
“儘管每次慶生,殿下都不在,只有主上獨自一人,但她從來沒忘記過。”
秦義嘆道。
聽到這些話,秦飛揚壓制在眼眶內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美婦人皺了皺眉,道:“秦義,別說了。”
“爲什麼不說?”
“主上,我和秦忠天天守在你身邊,還有誰比我們更瞭解你?”
“這十幾年來,你每天每夜都在思念殿下。”
“每時每刻都在自責,當初沒有保護好殿下。”
“你是多希望能見到他。”
“多希望殿下有一天,能回到你的身邊。”
“甚至爲了等殿下回來,不會對皓天宮感到陌生,你還千方百計地讓皓天宮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保持着殿下離開的樣子。”
“你的心,我們都看在眼裏。”
“可是最後,等到的卻是殿下的死訊,我們又怎麼會不知道,其實你心裏很難過?”
“主上,不止是你,世上的每一個母親,都渴望能和自己的孩子,一直生活在一起。”
“所以,你根本沒必要憋在心裏,這樣只會更難受。”
秦義兩人悲憤不已,越說越激動。
聽到秦忠兩人的這番話,秦飛揚掃視着皓天宮的一切,痛徹心扉。
起初。
他還疑惑,十幾年過去,這裏的一切,怎麼一點變化都沒有?
直到現在,他方纔明白,原來都是母親一手打理出來的,爲的就是等他回來。
看似,這只是一件簡簡單單的事。
但實際上,非常困難。
因爲。
人可以改變,但花草樹木,每天都在成長,或凋零。
想改變它們,難如登天。
母親卻做到了。
這就是一個母親,對一個孩子的愛。
這份愛,是無私的。
是不求回報的。
突然!
他做了一個決定。
噗通一聲,他跪在美婦人身前,淚流滿面。
“母……”
可就在他開口,準備表明身份時,美婦人伸出手,捂住他的嘴,笑道:“什麼都不要說,帶着天兒的意志,好好的活下去。”
秦飛揚目光一顫。
他明白了。
其實母親,早就認出了他的身份,只是一直把那份愛,隱藏在心裏。
想想也對。
懷胎十月,母子連心。
他能瞞過別人,又豈能瞞得過生他養他的母親呢?
何況,遠伯是母親派來保護他的。
遠伯失蹤這麼久,說不定早就把他現在的名字,告訴了母親。
爲什麼母親認出來,卻不說出來,她是有什麼顧慮嗎?
這時。
美婦人起身,把秦飛揚攙扶起來,笑道:“去吧,做你想做的事,不要有任何顧慮。”
“我……”
秦飛揚很想說,我不想走,我要陪着您,但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卡着,說不出來。
“臨走前,我再送你一句話,這也是我經常對天兒說的一句話。”
“這個世界很大,不能只看着一個地方。”
美婦人道。
“恩。”
秦飛揚重重的點頭。
美婦人揮手笑道:“那就去吧!”
“伯母,告辭。”
秦飛揚躬身一拜,毅然轉身開啓一扇傳送門。
轟!
便在這時。
一股浩蕩的帝王之威從天而降,秦飛揚身旁的傳送門,喀嚓一聲便粉碎掉。
“恩?”
秦飛揚也立馬擡頭看去,眼中迸射出刺骨的寒光。
只見在高空,赫然站在一箇中年男子。
這人,頭戴龍冠,身披龍袍,渾身散發着浩瀚之氣。
那七尺之軀,更似一座高不可攀的巨峯,無形的壓力撲來,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叩見帝王陛下!”
“拜見父皇!”
一瞬間,在場的人全部跪在地上,神色恭敬無比。
但帝王,沒理會他們,目光直接鎖定着秦飛揚。
同時。
美婦人臉色一變,把秦飛揚護在身後,低喝道:“快走!”
看着母親那單薄的背影,秦飛揚心中一痛,輕輕的推開母親,笑道:“伯母,曾經我答應過十四皇子,不會讓你再受傷。”
“你……”
美婦人有些生氣,可是一看秦飛揚臉上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
嗖!
秦飛揚一步邁出,擰着大皇子,落在帝王對面。
這一幕,不知驚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要知道。
帝王可是九五之尊,任何人都不能和他平起平坐。
而秦飛揚現在的行爲,無疑就是在挑釁帝王的威嚴。
四目相對的一剎那,虛空中就像是碰撞出無形的火花。
這裏的氣氛,頓時凝固起來。
秦飛揚嘴角一掀,道:“我沒給你行禮,心裏是不是很不爽?”
帝王冷漠道:“放下他。”
“誰啊?”
“是他嗎?”
秦飛揚擰起大皇子,在帝王眼前晃了晃。
帝王道:“放下他,留你全屍。”
“還想殺我?”
秦飛揚一愣,轟地一聲,一股滔天怒火,轟然爆發。
“我本來是沒打算殺他,但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乾脆就殺了他好了。”
秦飛揚咧嘴一笑,五指猛地一縮,大皇子一聲痛苦的慘叫,脖子當然就被捏斷,血濺長空!
“這……”
下方的人都傻眼了。
包括秦飛揚的母親,和秦忠兩人。
不但挑釁帝王之威,還當着帝王的面,殺掉當今儲君,這這這、這人是在向天借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