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這位老人,給秦飛揚的親切感,也是二姥爺和三姥爺無法相比的。
所以他猜測,這爲老人,十有八九就是他那一直沒有現面的外公。
可是老人,卻依然沒有睜開眼。
“怎麼回事?”
秦飛揚狐疑,不甘心的再次道:“外公,我真的好想你,你能睜開眼看看我嗎?”
又是良久過去。
就在秦飛揚準備衝上露臺之際,老人眼皮一動,終於緩緩睜開了眼。
那是一雙渾濁的眼睛,但可以清楚的看見,眼睛裏面透着一抹濃濃的悵然。
老人就這樣看着秦飛揚,一言不。
秦飛揚催促道:“回答我啊,你究竟是不是外公?”
“唉!”
老人出一聲嘆息,搖頭道:“我不是你外公。”
“不是?”
秦飛揚身體一僵,道:“既然你不是我外公,那爲什麼你會給我這麼強烈的親切感?”
“可能是因爲它吧!”
老人伸出手,在身前的地上,抓起一根柺杖。
柺杖通體赤紅,猶如岩漿澆鑄而成,其上攀附着一頭栩栩如生的火鳳。
秦飛揚看向柺杖。
老人道:“這根柺杖,是你外公親手煉製的。”
“我上去看看嗎?”
秦飛揚問。
“可以。”
老人點頭。
秦飛揚一躍而起,落在露臺上,從老人手裏接過柺杖。
柺杖入手的那一刻,一股比之前還要強烈的親切感,頓時涌上秦飛揚的心頭。
“真的是來自這根柺杖……”
秦飛揚喃喃。
“當初,你外公在煉製這根柺杖的時候,加入了自己的神血,所以它纔會讓你感到格外親切。”
老人解釋。
“原來是這樣。”
秦飛揚咕噥,低頭看着老人,問道:“那爲什麼外公的柺杖,會在你手裏?”
“我是代他保管。”
老人道。
“那你是誰?”
秦飛揚狐疑。
老人道:“我是你外公的弟弟,排名老四,你可以叫我四姥爺。”
“四姥爺?”
秦飛揚愣神。
以前他以爲,外公只有一個弟弟,就是二姥爺,結果在傳承之地,突然蹦出一個三姥爺。
而現在。
居然又蹦出一個四姥爺?
外公究竟有幾個兄弟?
不會以後,又蹦出一個五姥爺來吧?
似是看出秦飛揚心裏的疑惑,老人沙啞道:“我們只有四兄弟。”
“喔!”
秦飛揚應了聲,低頭打量着柺杖,突然問道:“外公他現在在哪?”
“閉關。”
四姥爺回道,沒有絲毫猶豫。
“閉關……”
秦飛揚喃喃。
昨晚聽二姥爺說,外公在閉關,他有些不信,所以現在當看見四姥爺,他才突然這麼一問。
因爲一個人在面臨突如其來的問題時,往往會本能的如實回答。
換而言之。
而聽四姥爺這麼幹脆的回答,他也沒在懷疑了。
秦飛揚伸手輕撫着柺杖,問道:“四姥爺,這根柺杖,能送給我嗎?”
“不能。”
四姥爺搖頭,又是非常乾脆了當。
秦飛揚無奈一笑,雙手捧着柺杖,遞到四姥爺面前。
四姥爺伸手抓住柺杖,擡頭望着秦飛揚,嘆道:“你的心情,我們都能理解,但有些事,是不能強求的。”
“孫兒明白。”
秦飛揚點頭。
“明白就好。”
四姥爺淡淡的說了句,又問:“剛纔見你進入藥田的時候,神情很迷茫,是不是在想什麼心事?”
相比二姥爺和三姥爺,這位四姥爺的性格,有些冷漠。
“你知道我進入了藥田?”
秦飛揚詫異。
“當然。”
“只要有人進入藥田,我都能第一時間感應到。”
四姥爺道。
“那剛纔還裝沒看見?”
秦飛揚心裏頗爲不爽,但也不敢直說,點頭道:“我是在想心事,這次來盧家,我以爲能解開我心中的答案,也以爲能見到外公,可是最後,我什麼都沒得到,這讓我很迷茫。”
“這世上本來就有很多無奈的事,你又何必執着呢?”
“按照自己的本心去走。”
“該幹什麼幹什麼。”
“想一些想不通的事,只會徒增煩惱。”
四姥爺道。
“徒增煩惱……”
“按照自己的本心去走……”
秦飛揚喃喃,突然醒悟過來,躬身道:“謝謝四姥爺提點。”
“去吧!”
“你的人生纔剛開始,以後的路還很長,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
四姥爺笑道。
這還是和秦飛揚相見到現在,第一次露出笑容。
“是。”
秦飛揚躬身應了句,便化成一道流光,朝村子飛去。
“真是精明的小子。”
“要不是昨晚二哥提前給我傳訊,交代清楚,剛纔面對他突然這麼一問,我可能還真會說漏嘴。”
看着秦飛揚的背影,四姥爺搖頭呢喃一句,又閉上眼,進入靜修狀態。
……
等秦飛揚回到村子,太陽已經高高升起。
村裏的人,也基本已經起牀。
老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鍛鍊身體。
孩子們也迎着朝陽,吐納朝氣。
整個村子上空,炊煙裊裊,呈現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飛揚,早啊!”
“你這是從哪裏回來?”
“晚上沒有睡覺嗎?”
經過村口時,幾個外出幹農活的大漢,笑着對秦飛揚打招呼,無比親切。
“有睡覺。”
“不過一早就醒了,見大家都沒起來,就去附近山裏轉了轉。”
秦飛揚笑道。
“看來你還沒有習慣我們這裏的生活。”
“我告訴你,在我們這,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每天晚上基本都會睡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