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念慢吞吞的坐了起來，看了眼已經睡着的奶奶，脣角緩緩挑起一抹不是很明顯的笑意：“顧衍？”
“恩，是我。”
“沒時間，再見。”
說完，慕時念把手機一掛，直接摁下了關機，然後捲起被子，闔眼睡覺。
……
門外。
顧衍被冷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噴嚏。
他一臉木然的聽着手機內傳來已關機的提示音，忍不住輕笑了兩聲。
他的直覺果然是正確的。
慕時念果然是個人才。
司機在一旁等了良久了，這會，見狀，走了過來，試探性的開口：“少爺，要不回去吧？”
“你覺得慕時念是個什麼樣的人？”顧衍點了一根菸，目光深深的看着身後的療養院。
司機撓了下腦袋，斟酌了下，纔開口：“我本以爲她對拋棄她的母親姐姐會懷恨在心，但後來發現她好像，連恨都懶得恨。就好像這兩個人純粹是陌生人了。”
“她風評不好，打架鬥毆無所不能，但是對她奶奶很好。”
“恩……很矛盾的一個人。”
顧衍擡手，掐滅了煙，漆黑的目光順着那扇鐵門，望進某棟建築物：“還挺順眼的，起碼。”
司機沒懂他的意思。
顧衍拉開後車座的門，坐了進去；“回去，明天直接去她學校。”
“……”司機訕訕的點了下頭，忍不住提醒：“她好像不是很願意見你。”
“是不願意。”顧衍臉上不見絲毫不悅：“她挺聰明的。”
司機：“……”
翌日。
薄淺難得睡了個好覺。
一覺睡到大天亮，他一睜眼，就看到管家正垂手站在牀尾，正目不轉睛的看着他，整個人像在垂吊什麼。
薄淺定定的看着他，兩分鐘後，才爬起來，口吻很差的問：“你做什麼？”
管家依舊一副謙卑恭敬的姿態：“那個，少爺，有個事，需要告訴你一下。”
薄淺不耐煩的皺眉：“說。”
管家攪着十根手指頭，一臉的糾結：“你，你答應我，不管我說什麼，都要原諒我？”
薄淺掀開眼簾，眉眼間碎着冰。
管家受不住他這瘮人的目光，哆哆嗦嗦的開口：“那個，慕小姐她，她不在莊園裏了。”頓了頓，他又改口：“不是，那個慕小姐不在，現在住進去的是另外一個慕小姐。”
“你到底在說什麼？”薄淺耐心全無，聲音驟然冷了下來。
管家嚇的雙腿一哆嗦了下，顫顫的說道：“是是是，是這個樣子的！昨天先生跟夫人帶了顧家另外一位小姐過來，把慕小姐給趕走了……”
在薄淺越來越冷的氣場下，管家終於勇敢的說完了，且頂着腦袋開花的危險，更勇敢的補充了一句：“然後另外的這位小姐就住進來了。”
薄淺臉色猛的沉了下去，犀利的眼神似乎要將管家釘在牆上自然風乾：“你就這麼看着？”
管家弱弱的縮了下脖子，聲音更小了：“不止我，白毛虎也看着。”
薄淺的臉色唰的一下沉了下來，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的爆了出來，整個人身上都籠罩着一股陰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