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淺站在她的身前,背對着光,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你打算搬走嗎?”
慕時念盯着地上的影子,石頭上有幾隻小螞蟻正搬着沉重的食物,努力的往前爬。
她頭也沒擡,平靜的解釋:“薄家給你找的貴女,不是我。”
言外之意就是,錯了。
錯了就該改。
改的方式就是讓一切都回歸正軌。
薄淺用力的攥着拳頭,眉眼之間泛着一層冰冷的光。
慕時念輕輕的扯了下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反正就一切迴歸正途吧,原本該是什麼樣的,現在也該什麼樣。”
“該什麼樣,就什麼樣?”薄淺冷冷的笑了兩聲,聲音透着幾分冷沉的壓抑:“你就是這麼想的?”
不是。
呆在薄家挺好的。
可是,奶奶這邊不肯。
慕時念沉默了半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默了片刻後,她才緩緩的點了下頭:“是。”
“好,很好!”
薄淺面目猙獰的瞪着她:“慕時念,你很好!”
慕時念知道薄淺快氣炸了,可是,在奶奶跟薄淺之間,她肯定是會拋棄後者的。
薄淺混過了。
還從來沒有人這麼對他過。
換做別人,不管男女,他早就一巴掌拍過去了。
可是換做慕時念,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慕時念坐的夠久了,她拍了拍手,緩緩的站了起來,臉上帶着幾分淡定的笑:“我先回去了,行李我改天去收拾。”
薄淺看着她走開,一股怒火清晰的閃過。
慕時念腳底一滑,腦袋磕在柔軟的掌心上,她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
“你做什麼?”
薄淺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兩個人靠的很近,他的額頭幾乎抵在她的額頭上,整個人戾氣橫生,暴虐四起。
慕時念絲毫不懷疑,他會突然暴起,然後將她整個撕掉。
她擡眸,怔楞的看着他,神色之間不見絲毫慌亂。
她好像的確挺壞的,雖然她也不懂自己壞在哪裏,但是如果這時候,薄淺能打自己一巴掌,她的心裏會舒服許多。
可是,她等了很久,都沒等來男人的一巴掌。
薄淺用力的攥着她的手腕,很用力的攥着,像是要把她的手掐斷,他緊緊的抿着脣,呼吸也很沉重,似是在極力壓抑着什麼。
可是,他什麼都不做。
額間抵着她的額頭,狠狠的咬了下牙,然後就鬆開了。
慕時念腦袋看輕輕的磕在岩石上,不疼,可她還是輕輕的闔了下眼。
心口……有點疼,很不是滋味。
夕陽將男人的身影拉的很長,她沉默的看着,沒出聲喊他一下。
她感覺,薄淺對她好像很不一樣。
她還能感覺,自己對薄淺也很不一樣。
可這種不一樣究竟是因爲什麼,朦朧模糊,她仔細去探究就能知道個大概,可她始終沒有踏出這一步。
朦朧的依舊朦朧。
只要不堪破,薄淺只是她漫長人生中的一個普通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