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完全不認識，像沒有感情的殺手。
薄淺闔了下眼，回憶漸漸的在腦海中聚集。
他記得，他拉住了一個人。
然後，咬了他。
他嚐到了鮮血的味道，然後越發興奮，瘋狂，失去理智。
他不想傷害人的，至少潛意識裏是這樣的，但是他控制不住。
薄淺狠狠的皺了下眉，指尖插入短髮之中，一股煩躁跟壓抑在內心聚集。
唐宋有些害怕的站在一旁，聲音越發的小了下去；“你沒事吧，還好吧？”
“你出去。”
薄淺聲音沙啞的出聲。
唐宋還想說什麼，可是看到他一臉的煩躁，只好訕訕的把水杯放回去，然後輕手輕腳的帶上門出去。
病房內，安靜的可怕。
薄淺掀開眼簾，失神的望着天花板發呆。
他，又失控了。
而且，這一次他連一點理智都沒有。
完全失控了。
薄淺咬牙，手指用力的攥着拳頭，骨節摩擦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在這樣下去，說不定遲早有一天，他會徹底變成一個怪物。
一個徹頭徹尾，沒理智，只知道鮮血殺戮的怪物。
薄淺閉了下眼，精緻的五官都變得有些扭曲。
門又一次打開。
他沒睜開眼，很沙啞的擠出兩個生硬的字眼：“出去。”
來人腳步停頓了下，走了進來。
薄淺煩躁的掀開了眼簾：“我讓你出！”
話語截然停止了。
慕時念提着一小袋早飯，放在桌面上，見他醒了，把保溫杯擰開：“你醒了，起來喫點東西。”
薄淺定定的看着她，然後視線落在她的衣領上。
但他記得是咬了脖子，還咬的很用力。
薄淺面色一僵，想到她昨晚看到的畫面，整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慕時念見他沒動，又催促了一遍：“得吃了飯，才能喫退燒藥的。”
“……出去。”
薄淺嘶啞的開口。
離他太近，會受到傷害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搭理離的越遠越好。
慕時念眼簾一掀：“你什麼事都沒有做，昨天發燒了，暈了。”
頓了頓，她吐槽了一句：“你的體質真差，發個燒還能暈。”
“發燒？”薄淺似乎聽見了什麼笑話，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說，那是發燒？”
慕時念啊了一聲：“是啊，發燒。醫生說了。”
薄淺突然掀開被子，站了起來，一把扯開她的圍巾，露出那處包紮好的傷口，然後心下一橫，撕開。
撕拉一聲，扯到了皮肉。
慕時念眉頭一皺，但沒阻止。
薄淺冷冰冰的反問：“發燒的話，那你這是怎麼弄的？”
他咬的。
親口咬的。
慕時念一把拍開他的手，順着記憶，把紗布貼好，摁了下四周的膠布：“店裏有蟲子，不小心被咬了。”
薄淺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亂扯，笑容越發的陰冷了：“慕時念，你還真是，想當大善人啊。”
明明就是他的問題，扯那些謊言做什麼。
慕時念原本做過最好的打算，一覺醒來，什麼都不記得，她隨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等五師兄那邊的結果出來後，再想具體的對策。
結果，這個人不按常理出來，什麼都記得。
慕時念有條不紊的把圍巾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