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關於她的所有,只剩下這一張照片了。
沒記錯的話,這張照片還是他偷偷拿下來的。
薄淺盯着那張照片,看着裏面那個熟悉的人,眼角突然有些酸澀了。
這估計還是第一次,他這麼害怕死亡,不是怕疼,而是怕再也見不到想見的人。
薄淺閉了下眼,還是摁下了打火機。
看着火苗把那張照片吞噬掉,他的神色有些遊離。
不管怎麼說,就算他不在了,他也留下了那麼多人,他們都會保護好慕時念的。
而他能做的,就是,不要連累到她身上了。
火苗漸漸的吞噬掉。
薄淺強迫自己別開目光。
然而,還沒來得及燒乾淨,屋內突然有一聲輕微的響動。
薄淺眉心一沉,也不怕疼,直接用手握住了那張照片。
火苗被熄滅。
唯一的一點亮光,也變得黯淡下來了。
但是,那個聲音,又突然消失了。
薄淺眉頭一皺,仔細辨別了下,才發現是一隻耗子。
他吐了口氣出來,感慨自己的確是太緊張了。
不然也不會遲鈍到這一步的。
薄淺沉重的嘆了口氣出來,眉眼間擰着一股說不出的沉重,他低頭,看了眼那張照片,剛好只剩下半張臉。
薄淺想要再把她燒燬掉的,但是這次,卻怎麼也擡不起手去銷燬。
他沉默的看着那張照片,無奈的吐了一口氣出來。
算了。
就陪着他吧。
陪到最後也好。
周圍的聲音,逐漸歸於平靜了。
薄淺撐了半夜,確定沒任何聲音後,才找了一個容易逃走的地方,但是不容易僅供進來的地方。
薄淺找了一處乾淨的地方,靠着牆壁,勉強睡了一覺。
他已經逃竄快一天了,身上的傷口根本沒來得及好好處理,再加上精神處在高度集中的狀態,所以,高燒一直都退不下來。
睡夢中,他的那個女孩坐在他的身邊,手裏拿着一本參考書,他一伸手就能碰到她的頭髮,她一回頭,看見他,微微扯了下脣,笑容很淡,但他卻很喜歡看。
他喜歡坐在她的身邊,也不是每次都有活幹,只是喜歡站在她身邊的感覺。
有她陪着,他感覺有了全世界一樣。
他還喜歡摸她的頭髮,她一開始會感覺很奇怪很震驚,但是幾次之後,她也就隨便他碰,隨便他摸了。
所以他變本加厲,有些事很難搞的時候,就摸一摸他的頭髮。
有時候純粹無聊了,他也摸一摸她的頭髮。
女孩子有時候會被打擾,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是乖乖的,認真的寫着字,他看一眼,還要嫌棄她字寫的不好。
每當這個時候,女孩子就跟貓踩到了尾巴一樣,不悅的瞪着他。
睡夢中,薄淺知道這是個夢。
可他還是抓着不放,在夢中,他變得放肆起來了。
他拉着女孩子的手,在她的錯愕中,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脣。
他原本只打算吻那麼一下的,結果一碰到,就不想放開了,摁着她的後腦勺,不准她逃,加深了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