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樹葉

    執意尋死?多活一會兒不好嗎?

    我冷冷地看了一眼烏蘇拉,便不再理他。

    我心裏清楚,他必須得爲自己的部落着想。只要我不點頭同意,他就絕對不敢輕生。

    見我不說話,烏蘇拉只得咬咬牙,長嘆一口氣。

    “這裏的路,好像有點多啊?”

    我還在想烏蘇拉的事,歐陽燁就已經走到了升降臺的邊緣,去了連接升降臺的石道旁。

    她張望了一圈兒,回過頭來衝我眨了眨眼睛,“我覺得,你有必要過來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

    我不以爲然的走了過去,卻是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到了,升降臺的底下居然還有很大的空間!

    無數的石道交織,像是一張大網,層層疊疊。

    細數一下,居然有七層!

    七層之下是一片黑乎乎朦朦朧朧的地方,即使打着手電筒也看不清楚!

    而我們這一層中,就有一條石道一直延續到我們所在的升降臺這裏!升降臺就像是一座豎井,直通這座山體內的空間!

    “這裏就是西王母宮嗎?”

    歐陽燁的臉色有些奇怪,“我怎麼感覺像江遠市的東區?”

    我點了點頭,也有這種感覺。

    江遠市東區,遍佈着無數的高架橋,而我們現在眼前所看到的這裏,這些石道,確實是像極了那些高架橋。

    可最重要的是,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這些東西,至少都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了。

    千年之前,哪怕就是我們華國,也還處於封建時代!

    “你走前面。”

    走是必須走的,但我不能帶頭,所以讓烏蘇拉和他的族人做探路石。

    做法雖然有些不道德,但總比我自己以身試險要好的多,最起碼萬一遇到危險,還能給我們爭取一點反應的時間。

    當我們三個人全部踏上石道,升降臺又緩緩地升了上去。

    全程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如果不是我回頭看了一眼的話,估計也不會知道這玩意兒還是自動的。

    一開始,烏蘇拉走得很慢,但到後來,他就加快了腳步。

    但讓我很不舒服的是這裏除了我們的腳步聲以外,安靜的有些可怕,甚至可以用死寂來形容。

    順着彎彎繞繞的石路走了好半天,我們才踏上一條下坡,來到第二層。

    但過了沒一會,烏蘇拉的族人就停下了腳步。

    “你怎麼了?”

    “我有些不舒服......”

    烏蘇拉回過頭來對我說道。

    他這一回頭,一張臉正好撞上手電筒的光芒,這一照,一張慘白慘白的臉頓時映入了我的眼睛。

    嚯!這還是個活人?

    我連忙把歐陽燁護在身後,然後緊盯着烏蘇拉,“你哪裏不舒服?”

    “腳底。”

    烏蘇拉回了我一聲,就坐了下來,慢慢地擡起了一隻腳。

    只見他蠟黃色的皮膚上,覆蓋着半個巴掌大小的黑色圖案,看他戳了戳,還挺軟乎的。

    “這是什麼東西?”

    烏蘇拉呢喃着,伸手去揭。

    他先是摳下了一角,然後用力一扯。

    “啊!”

    血淋淋的一大塊肉被扯了下來,令這個可憐的矮人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此時他的腳底板已經沒了肉,可以見到森森的白骨,和不斷涌出來的鮮血。

    我和歐陽燁就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這一幕。

    我心裏雖然感覺有些毛骨悚然,但已經打定了主意,就此拋下烏蘇拉,因爲他受了這麼嚴重的傷,肯定無法趕路。

    除非......除非我揹着他......

    但我可不想就此多添一個累贅,畢竟身邊有歐陽燁這個沒什麼戰鬥力的女人,就已經夠我頭疼的了。

    “你,你忍忍!”

    這個時候歐陽燁卻心軟了,抱着醫藥箱跑到烏蘇拉的跟前,拿出了紗布和雙氧水,清理完傷口後,迅速的包紮了一下,暫時止住了出血。

    然後又餵了烏蘇拉一些止疼藥,這才緩解了他的部分疼痛。

    “謝謝!”

    烏蘇拉感激的看着歐陽燁,只不過他感謝的話,歐陽燁是聽不懂的。

    隨後他就看上了那塊兒被自己甩開的腳底板肉,而我也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卻見石道邊,那塊血淋淋的肉此時已經變成了黑乎乎一團,不少黑黢黢的東西黏在上面,傳出了嘬水的聲音。

    “那是啥?”

    歐陽燁先是看了眼我,見我沒說話,當即就把手裏剩下的一點雙氧水朝着那些黑黢黢的東西潑了出去。

    刺啦!

    如同水滴在燒紅的鐵鍋上一樣,那些東西冒出一陣白煙,四散開來,貼在了地面上。

    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見。

    而那巴掌大的一塊肉,此時只剩下了一丁點,以及一地的液體。

    什麼玩意?

    我愣了愣,隨後照着手電,仔細地看了看腳下的地面,這才發現那些像黑色樹葉一樣東西幾乎遍佈整條石道!

    這些黑色樹葉是這裏的特有生物?

    烏蘇拉也察覺到了,他擡起自己另一隻腳掌看了看,還好,沒有黑色樹葉的存在。

    不過,我倒是不擔心這些黑色樹葉。

    我們腳上的雪地靴都是特製的,底厚,堅韌,就是用刀割都不一定割的破,估計黑色樹葉拿我們沒辦法。

    “我們自己走吧。”

    “那他呢?”

    “不管了。”

    我和歐陽燁商量起烏蘇拉的去留,但我沒想到的是,這個矮人的性子超乎我想象的堅毅,即使一隻腳掌上的肉都沒了,卻還是撐着站了起來。

    “我還能走!”

    他的眼中透露着一股灼熱,帶着些許的瘋狂。

    “他說什麼?”

    歐陽燁問我。

    “他還要跟我們走。”

    我挑了挑眉,從人道主義的角度出發,還是用刀把身上的防雪服割開幾片,又用繩子捆到了烏蘇拉的腳上,“現在你可以繼續給我們帶路了。”

    “謝謝。”

    烏蘇拉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們不要傷害這些王母的寵物,它們是神聖的......”

    寵物?

    我看了一眼他剛被包紮好的那隻腳,不以爲意,這些玩意兒要是對我不發起攻擊還好,要是襲擊我,我絕對會想辦法一把火把它們燒成灰燼。

    而且,什麼樣的人,纔會養這種喪心病狂的東西當做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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