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成像顯示,這個很早之前就被夷爲平地的地方,如今聚集了大量的怪物。
當我們看到這密密麻麻的一片紅時,相當震驚。
“我們該撤了。”
凱倫吞了口口水,默默摘下熱感應眼鏡,回過頭不可置信的說道,“你覺得呢?”
“你覺得任務失敗,上面會放過我們嗎?”
我極其平淡的說道。
但內心,此刻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前方的怪物數量之多,甚至讓這個城牆上顯示的圖案都連成了一片。
如果,我們想要繼續深入,就只能從這衆多的怪物中穿過去。
凱倫比我更加了解公司的規則,她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不過在聽到我這句話後,卻也是忍不住的一臉失落道,“可這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她這句話道出了我的心聲。
但是,如果任務失敗,以公司的制度,我們肯定會死。
繼續前進的話,或許還能找到生還的機會。
只是……
前方聚集的怪物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想要儘可能安全的進去,那就只能找到怪物數量較少的地方,作爲突破口。
一番商議後,凱倫和我決定,沿着怪物聚集的邊緣探查一圈。
可這樣做,就意味着我們需要消耗更多的時間。
這樣一來,我和凱倫每次補充體力的時候,都儘可能的節省食物,來爲我們爭取更多的時間。
“你還剩多少?”
“一半,你呢?”
我啃着毫無味道的壓縮餅乾,瞄了眼臉色微紅的凱倫,雖然她並沒有明說,但是我已經猜到了。
出發的時候,她所攜帶的食物,相較於我而言,可謂是奢華到了極致。
鬆軟的麪包,乾脆的曲奇,甚至還有紅酒這樣的飲品。
味道是不錯,可膨化食品會佔據大量的空間,而且不頂飽,雖然作爲一個女性,她的飯量較少,可就憑我們出來是現在的揹包,能裝多少食物呢?
我們這一路走來,到現在至少過了三天左右的時間。
如今她的揹包,估計已經快見底了吧。
“一……一塊。”
凱倫看了看我手裏的壓縮餅乾,然後,從揹包裏拿出了一根法式麪包,朝我走來,把麪包遞到了我面前,“一根麪包,換你一袋壓縮餅乾。”
怎麼看都像是求我,可聽着就像是在下達命令一樣。
這讓我覺得有些不爽。
我也沒搭話,喫完喝完擦乾淨嘴後,才站起身,拿過了包裝精美的麪包,然後遞給了她一大袋壓縮餅乾。
“你賺了。”
但可氣的是,這女人非但沒有一點感激的意思,反倒是一副吃了大虧的模樣。
如果是在外界,兩者的物價差距確實比較大。
但我們現在,可不是在正常的和諧社會。
在這裏,活着,是最基本的原則,至於口味價值什麼的,跟飽腹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不過這個時候,我也懶得多說什麼。
毫不費力的將麪包揉成拳頭大小的一團後,塞進了揹包裏。
雖然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距離那些怪物的聚集區域比較近,但是那些怪物並沒有發現我們,所以也算得上是安全。
不過我也並沒有放鬆警惕,休息的同時,一直打量着周圍的情況。
但我忽略了一點,這次的任務我拉上了凱倫,就註定不得清靜。
無論我做什麼,這個對我懷恨在心的女人總能挑出刺兒來。
“這種東西你也喫得下去?”
剛剛交換給她的壓縮餅乾,這女人吃了一口就直接吐了出來,然後把剩下的全部砸到了我身上。
“你有病?”
我看了看身上的餅乾渣,然後又看了看散落一地的餅乾。
省着點喫的話,這可是能撐一天的口糧。
“呸!”
凱倫冷笑着看着我,“你喫的那麼香都是做樣子的吧?目的就是爲了騙我的麪包,對嗎?”
她的話,在我聽起來簡直就像個弱智一樣。
“麪包是吧?”
我直接氣笑了,立即打開揹包,把剛纔被揉成一團的法師麪包拿了出來,然後扔給了她。
“你要拿去就好。”
“白癡!”
凱倫臉色難看的望着被我揉成一團的麪包,欲言又止幾番,卻只是冷笑了一聲,坐了下來打開包裝,慢條斯理的喫着。
喫掉一半,把剩下的另一半放好後,她又美滋滋的喝了口紅酒,才嘲諷我道,“這纔是生活。”
陰陽怪氣,聽得我簡直想當時就給她兩個大嘴巴子。
但我還是忍住了。
我一言不發的,把散落一地的壓縮餅乾一個一個的撿了起來,吹乾淨上面的灰塵,然後重新放回到揹包裏。
“你攜帶的食物,應該就剩下那半根麪包了吧。”
“那又怎樣?”
凱倫當然知道我這話意味着什麼,短時間內,我們根本不可能回得去,沒了食物,撐不了多久的。
如果她這個時候態度能好一點,或許我還會考慮不計前嫌分她一些食物。
可惜的是,她在這個時候依然選擇了硬氣的要面子。
“我就算餓死,死在那些怪物嘴裏,也絕對不會喫你的東西。”
“別忘了,這可是你說的。”
我笑了笑,不以爲意。
我曾不止一次的經歷過極度的飢餓,也見過那些,被飢餓逼到發瘋的人。
重度飢餓下的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之所以她現在還能說出這樣硬氣的話,不過是因爲她現在還未到達那般境地罷了。
“我當然知道是我說的。”
凱倫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然後我們便出發上路。
怪物聚集的區域很大,想要從這聚集區繞一圈,要耗費不少的時間。
畢竟,雖然我們表面上和那些怪物保持着相對安全的距離,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有那麼一兩隻突然發現我們,從而,導致我們被一羣怪物襲擊?
一切都是個未知數,帶給我們的心理壓力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