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哈迪斯在一旁用力地鼓起掌來，“精彩精彩！這種逆轉生死的演出即使是我也不常看見，果然切身參與比坐在觀衆席上看有趣的多啊。”
白柒柒沒有回頭，“其實我還有一點不懂，所謂候選人，是指在你死後我能夠繼承你的“神位”？還是說只是這場賭注的一個身份，或者說籌碼？如果是前一種的話，像你們這樣的神捨得將權力拱手相讓？”
哈迪斯收住笑聲，與白柒柒並肩站在窗邊，“嘛，別的神我倒是不清楚，不過我的話……假如你如果能在這場遊戲中勝出，給你倒也不是不可以。”
白柒柒轉過頭看向那個黑衣男子，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可哈迪斯的臉上出乎意料的平靜，眼神看着天空，卻又不像是在看天空，而是更加遙遠的東西，白柒柒也不知道這個喜怒無常的冥王說的是真是假。
“你就不怕我死了，你就沒法繼續玩下去了？”白柒柒想了想問道。
“我已經看得夠多了，實在是有些無聊呢。”這回答顯得有些答非所問。
然後他背過身，“現在的你和地上的螞蟻也沒什麼區別，再怎麼想也是沒用滴。還是好好鍛鍊你的質吧，爭取當個……”哈迪斯又想起白柒柒變身的那副樣子，“完全版的聖鬥士？”
“哦，忘了告訴你了，候選者很容易遇上候選者，而且在神界有很多神看我都不順眼，加上這是我第一次參加聖戰，估計很多候選者會想宰了你，畢竟也算是少了個競爭對手。嘿嘿嘿，不過要是你像今天這樣多表演幾次，說不定我會忍不住出手救你的哦。”哈迪斯發出一陣很陰險的笑聲，一下子就消失不見，應該是回到之前白柒柒見過的那個被稱作“心”的純白房間裏去了。
白柒柒沒有離開的打算，翻過窗坐在了窗沿，成爲候選者以後能夠最容易察覺到的就是自己身體素質上的變化，更不用說他這種物理變身形的能力了。白柒柒覺得現在的自己可以揹着50公斤重的東西翻山越嶺還不氣喘，還能一個打十個！
但是他並沒有覺得很開心，幻境裏的幾個月太真實了，所以那些離別和悲傷也一併烙印在了白柒柒的心裏。像一顆巨大的石頭壓的他喘不過氣來。最後的最後，如果不是夜初璃（姐姐）可能他已經死了。
無法忘卻的笑，無法訴說的愛。
“原來我……真的看得太少了。”他擡起頭，望着燈火搖曳的城鎮，輕輕吹起了口哨。
也許，自己還得買根笛子……
第二天到家的時候，父母對他的夜不歸宿也已經習以爲常了，反正多半又是在謝安陽家裏過的。父親正好準備出門送報紙，看見兒子回來隨口說道，“怎麼，和安陽和好了？”
“嗯，差不多吧。”白柒柒看着父親，“我想上學了。”
聽到此處，白墨川撐着自行車愣在原地好久，最後用力地捏了捏剎車，“你已經休學兩年了。”
“我有在學。”白柒柒回答道。
“那就去，不行的話就去找安陽那孩子幫幫忙，他爸爸應該能幫的上。至於錢，你不用擔心。”說完便蹬上自行車離開了。
白柒柒站在門口，直到看不見父親的背影之後才進屋。原本還想着仔細研究一下自己的能力，可上樓沒多久，只聽見樓梯傳來了吱吱呀呀的呻吟聲，不用說，一定是小胖子上來了。
一進屋，謝安陽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向了白柒柒，而白柒柒則不動聲色地躲閃到一旁，他可不想重新再洗一次衣服。雖然沒有抓到白柒柒，可是這並不妨礙謝安陽表達自己的情感，“柒哥，柒哥！你沒事吧，你到底是怎麼樣逃出來的哇，我還以爲你一定會死掉啊！”
“什麼逃出來不逃出來的，你是不是睡覺睡傻了，當時你膽子太小，屋子裏就是一隻貓，你居然還能被嚇暈，你知不知道揹你出來花了我多大的力氣？”白柒柒還是不打算把謝安陽牽扯進來，不露聲色地說道。
謝安陽一愣，“可是，可是我確實記得我們被鬼打牆走不出來了，你給了我一個小船一樣的東西我纔出來的。我不可能記錯的！”
“那，你所說的那艘小船呢，拿出來給我看看吧。”白柒柒伸手說道。
“就在我口袋裏，我一直都有好好放着的。”說罷謝安陽便把手伸進自己的口袋裏，卻摸了個空。他焦急地把全身上下都翻了一遍，可還是沒有找到。
“都說了，你肯定是睡迷糊了，把夢境當作現實了。”白柒柒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茶，“不過既然你覺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也不差，我正好有事情找你幫忙。”
“我想重新去學校，只是我現在的這個情況可能會有些麻煩。”白柒柒直截了當地說道，“我的打算是拜託一下叔叔，什麼學校不要緊，能上就行。”
“柒哥，你想通了！”謝安陽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放心，這事我一定要我爸答應下來。他不答應，我就哭給他看！”白柒柒還想將一些注意事項說給小胖子聽，可他以不符合自己身材的速度跑下樓去。
“嘛，算了。”白柒柒起身將門鎖好，站在房子中央，閉眼，開始感受身體內質的存在。
“你在幹嘛，練習站着睡覺？”哈迪斯躺在牀上玩着平板，雖然在白柒柒的記憶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麼一件東西。
“我想體會一下你們所說的那種質是怎麼運轉的，不過現在看來好像沒什麼用。”
“噗……哈哈哈，”哈迪斯笑得在牀上打起滾來，彷彿聽見一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所……所以，你就像個傻子一樣站了十分鐘？哈哈哈哈……”白柒柒也不惱，等到哈迪斯笑得差不多了，這才問道，“那你說我該如何提升自己的力量？”
“那我問你，你平時能夠感覺到自己血液的流動嗎？”哈迪斯這時候也頗有興趣地向白柒柒解釋起來，“無論神或是惡魔，質都是力量構成的基礎。神性，魔性，便是質昇華後的一種存在。凡人身體裏有了質，便不再歸到人這一物種，能力者，巫女，這類稱呼你們應該不陌生，不過我們更習慣稱這類人爲繭，只有你能夠將自己體內的質提升到一個相當高的高度，那麼你就可以成爲半神，然後如果你很幸運地殺了一個天神，那麼恭喜，你就是天神了。”
“原來如此，不過你還是沒有告訴我怎麼提升？”
哈迪斯白了白柒柒一眼，十分嫌棄地說，“你沒錢的時候會去做什麼？當然是搶劫啦。只要你把人殺了，他的質就歸你了，這不就提升了嘛！”
“爲什麼你想到會是……搶劫？”白柒柒有點跟不上哈迪斯的節奏。
“因爲老老實實攢錢存銀行的人太容易死了。”哈迪斯晃了晃手中的平板，“看見了嗎？我有能力搶而且別人又沒能力搶我，那我爲什麼不去搶？而且搶來的東西用得就是爽啊～”哈迪斯很?N瑟地抖了抖身子，強烈地表達着自己的看法。
爲什麼感覺沒辦法反駁啊！白柒柒覺得在這個話題上自己肯定是扯不過哈迪斯的，又換了個問題，“所以我們身上有類似核心一樣的儲存質的東西？”
“這個問題倒是問得有意思，這也是正常的想法，不過很遺憾，繭的體內並沒有這樣的東西。”哈迪斯當下平板，雙手枕在腦後，“說來也奇怪，即使是把繭切成片，也找不到核。”
“切成片？”
“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如果是這樣的規則，那秩序很難建立起來吧，完全就是一個另類的叢林。”
“這就是爲什麼會存在聖戰的原因了，聖戰之外的時間，如果瘋狂地通過屠戮的方式增長自己的能力的人，會被制裁。比如喝水被嗆死，拉屎的時候把不小心把腸子給拉出來了，走在路上摔了一跤把脖子摔斷了……”
“你在開玩笑？”不說天神，就是繭都有超乎常人的能力，會出現這種匪夷所思的死法？
“不信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讓你試試這幾種方式。”哈迪斯平靜地說道。
白柒柒使勁搖了搖頭。
“所以天神界就有另一種說法，天上有眼，在掌管這個世界。”繼而又聳了聳肩，“不不過我是不怎麼信的大概是被什麼人殺了所做的僞裝吧。”
“而在聖戰之內，就沒有這樣的限制，你想怎麼做都無所謂。你全部殺光都不會有這樣的制裁，只要你有能力殺死你所知道的候選者。”
“最後一點……”哈迪斯一下子出現在白柒柒的面前，距離之近，白柒柒甚至能夠看見哈迪斯眼眸裏的殺意，“我會說只是因爲我想說，而不是因爲你耍的這些小把戲，明白嗎？既然咱倆都‘開誠佈公’過了，就別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說完便消失不見。
白柒柒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水，並沒有出現害怕恐懼或是怨恨之類的情緒，反而嘴角帶着笑意，“呀咧呀咧，以後連玩笑也開不得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