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太可怕了！
像是有讀心術似的，完全把自己看得明明白白！
祁嫣打量了柳東一眼，突然開口，“柳東，要不要棄暗投明呢？你殺了衛豐，這個真相若是讓睿王和衛霄知曉，你死了不打緊，只怕你的親人的墳墓都得挖出來，不得安寧！”
“你——”
柳東怒瞪着祁嫣，心底發慌。
祁嫣兩手一攤，“別這麼看我，以衛霄的性格，做出這樣的事，你覺得會出格嗎？”
“……”
柳東沉默了。
祁嫣說的沒錯，衛大公子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他確實是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祁嫣繼而說道，“你是閔太師的人，我沒興趣知道閔蘭在睿王府扮演什麼角色。我只想知道，睿王和衛霄的每個事關我祁家的行動。至於旁的，我不過問。只要你答應了，我便讓你平安無事的回去！”
柳東怔了怔，眼神瞟向司南劍，“他會同意你的做法嗎？”
祁嫣語氣篤定，“有我在，他不會殺你。”
柳東低下眼簾，思忖半晌，才問道：“你怎麼讓我平安無事回去？”
“白米糖糕，還有你把毒給閔蘭一事，是誰泄露的呢？把他拉出來頂罪滅口，你就平安無事了。”
祁嫣笑眯眯的回答。
她之前讓劉鼎想辦法混進睿王府，好讓自己能掌握睿王和衛霄的動向。
現在有柳東的出現，她倒覺得，不妨從柳東的身上下手更快。也不容易引人懷疑！
現成的人才，何不利用起來呢？
祁嫣的話，柳東明白過來了，她這是真心想幫他的。
柳東深深吸了一口氣，“若是太子妃，能把紀寧君殺了，那日後在睿王府，只要是關於祁家的消息，我都會一字不落的全部告之！”
“合作愉快！”
祁嫣笑了，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
隨後，她看向司南劍，“司南將軍，天亮的時候，放了柳東。我們之間，也好好談談。”
司南劍背對着祁嫣，神情黯然的離開地牢，知曉金荷是巴陵暗探的消息，他從一開始的不敢置信到現在的漠然接受，正是因爲祁嫣手裏的那兩張紙。
祁嫣出了地牢，看着司南劍，幽聲說道：“司南將軍，我若是你，就不會再糾結金荷的死活。她不值得你的傾心相待，你又何苦執着呢？”
“感情的事，並不是我想放下，就能放得下的。”
司南劍聲音低沉，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祁嫣聞言，點了點頭，“你也確實是需要時間去消化這些內容，柳東你不用殺他。我留着他，自有作用。司南將軍，我知道柳東是真正殺害衛豐的兇手，但是他的家人都是死在衛豐的手裏。他復仇，不該嗎？”
“可是……”
“沒有可是！金荷一點都不無辜！倘若金荷不想殺衛豐，何必給衛豐下毒？”
“她是因爲我這才般做的！”
“也許一開始是因爲你才這般做的，但若她真心想待你的話，會隱瞞她的身份嗎？臨死前，也不願告知你她的祕密。這真的是愛你嗎？”
是啊，金荷對他的愛，幾乎少的可憐。
祁嫣輕嘆一聲，“司南將軍，你是我大燕的武將，你的使命是保家衛國。金荷是衛德妃的親信，燕帝也經常在衛德妃的宮裏來往，若是金荷毒殺燕帝，我大燕會置於什麼情況之中，你會不知道嗎？”
嘶！
司南劍倒吸一口氣，毒殺弒君的事，他想都不敢想！
祁嫣見他被自己說動了，也就繼續說道：“紀寧君我會解決。柳東以後的行蹤，就交給你負責了。我留着柳東的性命，不是爲我自己，而是爲了太子。太子在朝堂上無權無勢，身患眼疾，就這樣還被人惦記，我豈能容忍旁人算計他！”
“我明白了。太子妃放心，柳東就交給我吧。”
司南劍點頭，給了祁嫣承諾。
祁嫣得到了答覆，也就離開了司南劍的府邸。
祁嫣回了一趟定國公府，找來唐延，在他耳邊輕語幾句，叮囑小心行事。
因爲祁潤能站起來了，祁嫣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祖父，和祁老一併坐着馬車回京郊莊子。
……
天亮時分，柳東被送離鎮北將軍府的地牢。
司南劍就告訴了他紀寧君的死訊，讓他以後有什麼消息，就告訴自己，他會轉告給太子妃。
紀寧君是睿王的心腹，怎麼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死了呢？
而紀寧君的死，雖然不是祁嫣親自動的手，衛豐的屍體已經平安送回了衛家。
她借的是旁人的口，讓劉鼎告訴了衛霄一些東西。
衛霄怒意上來的時候，直接就劉鼎去把紀寧君給抓來，還在紀寧君的房間裏搜出了一根長針。
宏衛認真核查衛豐的屍體後，證實發現了衛豐心脈肌膚上，有一個細小的針孔。
證據都在的情況下，衛霄豈會放過紀寧君？
可憐的紀寧君萬萬沒想到，會引火燒身！
他想攀咬出柳東的時候，劉鼎已經奉命直接殺了紀寧君！
紀寧君死後，衛相爺與衛大夫人如釋重負，讓衛霄開始安排衛豐的奠禮。
兇手已經伏法，衛豐也該體面的入土爲安。
斬殺金荷的時候，就已經傳開了衛豐的死訊，百姓無人知曉金荷是宮裏的人。
衛豐一案，總算是塵埃落定。
太陽昇起來的時候，一片落葉從頭頂飄落，祁嫣攤開手掌，輕輕接住這片葉子。
葉辰站在她的身後，“想什麼呢？”
祁嫣看着天空，“我若想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要有別人無法撼動的實力纔行。”
說着，祁嫣握起手掌，將掌心的落葉被緊緊握在其中，“否則，我會成爲別人的囊中之物，任人擺佈！”
“那你是打算離京了？”
葉辰一語道破祁嫣心思。
“金荷說過，掌握巴陵暗探網，得先去涇州找一個人。”
祁嫣鬆開手掌，掌心的樹葉落在地上，再也無法飄在空中。
葉辰負手而立，忽然說道，“那我與你一同去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