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認真的想了一下，“楚嵐已經在竹雅居了，你打算什麼時候，纔去套她的話？”
“殿下，我已經安排了。就看她是否耐得住性子，如果她無心攀附，那她會跟着我們去赤蘭古城。反之，她是個有野心的。一個有野心的，她會衡量她說出祕密後，能換來多少利益。這樣的人，我們是不能留在身邊的。”
祁嫣對楚嵐這個女官，並沒有完全卸下心防。
曾經是衛德妃的心腹，就算是衛德妃在生死之際，楚嵐仍願爲了衛德妃豁出性命，倒是個有情有義的。
只是，她這般做是爲了全一番主僕之情？還是另有計謀？
只有試過後，才知曉楚嵐的本心。
祁嫣從來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師父曾經教導過她，人心纔是深不可測的。
有些事，只要不越界，就不需要過於計較。
葉辰點頭，明白祁嫣是爲了他考慮，“好，那她就交給你了。這段時間，我也得忙起來了。離開燕京城的話，有很多東西得先我們二人一步的離開。”
“殿下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
祁嫣這是給他打包票了。
而祁嫣則是一個輕易不會給人打包票的，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她不會做打腫臉充胖子的事。
……
第二天，天剛剛亮。
竹雅居外面，有人影在活動。
祁嫣雖然失去了武靈，但她也有習慣要鍛鍊身體。
她走出來一看，就看見了楚嵐。
楚嵐在院子裏打掃落葉，她一身素衣，見到祁嫣後，乖覺的行禮問安，“奴婢給太子妃請安。”
“免禮。”
祁嫣擺了擺手，沒有再理會楚嵐。
祁嫣拉開架勢，開始學習把式。
她也不擔心會有人學去，因爲這套招式，若沒有心法跟着一起練，那就是花拳繡腳，起不了什麼大作用的。
楚嵐打掃着院子，而祁嫣則是專心練習。
等到祁嫣練習的衣衫被汗打溼的時候，她這才準備回屋休息。
就在祁嫣轉身要離開的時候，楚嵐終於忍不住了，她站了出來，“可否請太子妃給奴婢解惑？”
這麼快就忍不住了？
祁嫣一邊擦着臉上的汗珠，一邊看向楚嵐，“解什麼惑？”
“太子妃，爲何要救奴婢？”
楚嵐直視着祁嫣，她的神情坦蕩。
祁嫣挑了挑眉，靜靜的說道：“自然是你有這個價值，所以才值得我出手相救。楚嵐，你是個聰明人，我想要什麼，你應該有答案纔是。”
楚嵐聽到她的話後，不由愣了愣。
祁嫣也不挑明，等着楚嵐的回話。
楚嵐緊了緊手指，嬤嬤說過，關於鳳宮的事，若非是太子殿下親自過問，無論對誰，她都不能開口。
就算那個人，是太子妃，亦不可行！
楚嵐斂着眼簾，她在思考，要怎麼做纔好。
祁嫣也沒有急着追問，她給楚嵐時間。
二女就這樣相對而站，誰也不開口。
直到一陣風吹拂而過時，楚嵐這纔開口，“太子妃，奴婢感激您救我性命。若是爲了鳳宮的事，奴婢可以說。但奴婢只對太子殿下一人說。就算是您，奴婢也不能說！嬤嬤臨死前的囑咐，楚嵐不敢違背，請您見諒！”
她的態度，倒是讓祁嫣有些意外。
祁嫣還以爲，需要重金誘利，才能讓楚嵐說出口。
竹雅居內，葉辰已經醒來，他武靈脩煉的不低，屋外二女的交談，他一字不落的全部聽進了耳裏。
葉辰穿好衣衫，沉聲說道：“嫣兒，讓她進來說話。”
“是，殿下。”
祁嫣聽到後，莞爾一笑應了，“楚嵐，隨我進去吧。”
楚嵐將手中的掃帚往一旁擱好，尾隨在祁嫣的身後，走進了竹雅居。
來到太子府這些天，楚嵐不曾進去過內院。
她只在外院打掃衛生，曹管家吩咐過，沒有主子傳喚，她不得私自闖入內院，否則亂棍打死扔出太子府。
有了曹管家的叮囑，楚嵐自然不敢輕易越界。
這一次，是太子殿下親自開口，準允自己進入內院。
這樣的機會，楚嵐很清楚，自己是用什麼來換取的。
進入內院後，葉辰坐在主位上，那雙眼睛如寶石那般璀璨奪目。
楚嵐進來後，安守本份的低首，乖覺的跪在地上行禮，“奴婢楚嵐給太子請安，願殿下身體安康！”
“鳳宮一事，你知道多少？”
葉辰的問話，單刀直入。
楚嵐匍匐在地，腦袋緊緊的貼在地板，她沉聲回答道：“嬤嬤知道多少，奴婢便知道多少。”
“母后與舒賢妃關係如何？”
葉辰半斂着眼簾，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楚嵐沒有擡首，“回殿下的話，端皇后與舒賢妃關係一般。舒賢妃除了晨昏定安，纔會到鳳宮見端皇后。平日時，二人幾乎沒什麼交談，算不上交惡，亦不算友好，屬於井水不犯河水。”
葉辰又問，“衛德妃與舒賢妃是如何交惡的？”
“鳳宮失主，燕帝原本想讓葉皇貴妃、舒賢妃、衛德妃三妃代掌六宮事宜。葉皇貴妃身體孱弱，受不得累，她便推了。衛德妃便站了出來，表示自己一個人可以代掌六宮事宜，於是燕帝讓衛德妃做了這事。舒賢妃比衛德妃更早進宮，卻沒能得到這個重任，因這事，就與衛德妃交惡了。”
楚嵐說這番話的時候，沒有半分偏頗。
葉辰眯了眯眼，楚嵐這個回答，倒是真的。
天星閣查的消息，也如楚嵐所說的一樣。
這隻能說明，衛德妃雖然不是什麼好鳥，但同樣，舒賢妃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二妃爲了六宮掌權，這才交惡的。
衛德妃一朝不慎，被舒賢妃抓住了機會，自然再無一線生機。
祁嫣在一旁靜靜的傾聽着，她對後宮的爭鬥並不是很感興趣。
葉辰沉默良久，又再開口詢問，“嬤嬤離宮前一晚，鳳宮可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
楚嵐答道：“嬤嬤說過，鳳宮大火前三天，閔太夫人攜着閔家女眷進宮了，端皇后親自布的宴。期間，閔二夫人姜氏與端皇后私底下聊了幾句，姜氏是一臉怒意離開端皇后寢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