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公園陵墓,一處嶄新的墓碑前,此時,站着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水藍色的長裙包裹着她瘦弱的身形,及腰的捲髮,被微風撩起,飄散在空氣裏。奇怪的是,她的臉看上去並不消瘦,甚至有些嬰兒肥,如果紅潤一些,看上去必定十分乖巧討喜。

    時蘭把手裏的花放在了一個石碑前,微微屈身,其實,她今天祭奠的人—是她自己!

    半個月前,亞洲級女富豪時蘭在泰國遭遇車禍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事發當晚,時蘭駕駛的布加迪與一輛重型大巴相撞車毀人亡,連全屍都沒能留下,這件事在新聞首頁飄了好幾天。

    所有人不知道的是,時蘭遭遇車禍的那一瞬間,魂穿到了一個年輕女孩的身上,死而復生了。只是這個女孩自殺的時候,對自己下手太狠,所以時蘭在醫院修養了好長一段時間,這才拖着虛弱的身體,到墓地祭拜自己。

    “既然要重生,好歹也選個正常人,選個債鬼算怎麼回事?”時蘭對着自己的遺像感嘆。

    前世她出身名門不說,年紀輕輕就創辦了最頂尖的娛樂公司,掌管着時家百分之八十的產業,又是全球知名的手模。

    拋開她任性、刻薄、六親不認又手腕鐵血不說,也算得上是一名極爲成功的女企業家。

    而現在這具身體的主人,雖然年輕,但是,是個扶弟魔就算了,還是個標準舔狗,當着只能出演丫鬟的糊逼演員,卻勾搭着一線流量小生,好死不死,小生還有cp,而且是國民認可的程度。而她勾搭小生的聊天記錄還被爆了出去,之後就被人“親切”地封爲“小綠茶”。

    時蘭蹲了一會,準備從墓地離開,此時,墓地不遠處,一抹修長的身影,迎面走來。

    他身穿灰黑色西裝,身影十分欣長。但見他一手揣在褲兜裏,渾身帶着生人勿進的陰鷙之氣。一張白皙乾淨的俊顏藏在鏡框之下,一雙狹長的雙眼,彷彿能勾魂奪魄,墨發被他一絲不苟地梳往腦後,只剩下幾絲碎髮在空中飛揚。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就是時蘭前世的丈夫,斯文敗類宴時修!

    他們結婚三年,卻處處針鋒相對,除了牀上那點事,他們幾乎沒有正常交流。

    宴時修那人,看上去非常禁慾,做事一絲不苟,但是,在牀上的時候,卻控制慾爆棚。

    時蘭嚇了一跳,匆忙離開,與宴時修擦身而過時,纔看到跟在宴時修身後的女人,更聽到她喊:“哥,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你是不是應該考慮接受我好朋友了?你都不知道,那個女人死無全屍,爸媽有多高興。”

    時蘭離開的時候,就聽到這樣一段話,開口的是她從前完全不對付的小姑子。

    時蘭回頭看看自己的墓碑,這裏的人不過纔剛下葬,可宴家人,就高興得來墓前放狠話了?薄情程度,和她不相上下吧?

    時蘭很氣!

    氣得要死!

    但是,她也沒有忘記,自己現在是個小女孩,還是個窮逼。

    既然重生,那麼時家以及宴家的事情,就跟她毫無關係了!

    等她重回王者段位,再來虐虐這對兄妹。

    然而,她並不知道,在她急衝衝下臺階的時候,宴時修轉身,陰冷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只說了一句話:“你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大嫂的死,跟你有關,否則你的石碑,明天就會立在她的旁邊,還有,滾出去,這裏沒你祭拜的位置。”

    裝扮時尚的女人,被自家大哥的眼神直接嚇退:“我走,我走還不行嗎?那你早點回家,今天約好了,和時家人談遺產分割。”

    宴時修盯着人離開,這時候,纔在時蘭的墓碑前駐足。

    昔日針尖麥芒的人,已經不在,宴時修摸了摸左手無名指的婚戒,但依舊沒有取下的意思。只不過,石碑前的那束花,太過特別,瞬間刺痛了宴時修的眼睛。

    因爲那是時蘭最愛的花,哈爾費蒂,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黑玫瑰,產自土耳其,而時蘭喜歡黑玫瑰的事情,幾乎沒人知道,整個燕城,也只有一家店鋪有賣。

    宴時修馬上就想到了剛纔離開的那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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