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姨,我……聽不太明白?”
“你這是從頭錯到了尾,那孩子可曾受過你恩惠?可曾喫過你一粒大米、花過你一分錢?”陳老太問。
連寅生沉默了。
“那你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人家做這做那呢?端着你舅舅的架子嗎?”老太太笑道,“你覺得咱們連家是高門,但是人家未必想邁進來,你去硬拆人家夫妻,人家怎麼會搭理你?”
“但那是演員……那些戲子的圈子那麼亂,一雙玉臂千人枕,這件事要傳出去,連家的臉往哪擱?”
陳老太聽完,神色冷了些,道:“我當年也在戲班唱戲。”
“對不起,陳姨,我不是這個意思。”
“現在什麼年代了?你還用那種守舊的目光看待世間萬物呢?你好歹做了那麼多年警察,怎麼到現在,還要給人分三六九等呢?”
連寅生害怕說錯話,乾脆什麼都不說,但是,有些觀念根深蒂固,根本不可能輕易改變。
“反正我就不想讓人知道,連家有這麼一個人。”
連寅生負氣走了,陳姨也無奈地搖了搖頭。
身在高位,難免被某些東西腐蝕。
連家曾經,也不是一開始就滿門榮耀啊。
這些孩子享受了榮光,卻不記得背後的艱難苦楚。所以,陳老太太此時並不太想去替連寅生辦這趟差事。
既然那孩子表態了,不想進入連家,也就是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再被打擾,如果她去了這一趟,把人家小兩口拉入了火坑,那她豈不是千古罪人?
所以,她口頭上答應了連寅生,但並未真正地打算說服雙時夫婦。
……
時蘭回家這幾天,大多時間,待在宴時修的辦公室處理巔峯的事,算是補償他那一個星期的寂寞空虛。
兩人雖然各忙各,但是隻要一擡頭就能看到對方,夫妻兩人,還是發自內心地覺得安穩和幸福。
只不過,這幾天宴時修不太讓時蘭沾地,因爲看到了她腳上磨破的疤痕,所以,大小姐這幾天,幾乎沒有走過路。喫飯洗澡,通通有人抱。
從獅虎營出去的三十個孩子,現在全部入住了巔峯安排的訓練生宿舍,因爲馬上要進入一個月的專業訓練。
等到專業訓練結束,十二月就會開始節目錄制,所以她希望這批苗子,不會辜負她的期望。
藝人訓練的事情有唐澤蕭越以及孫博士盯着,她倒不是特別擔心,她現在比較頭疼的是,再過不久就是宴叔叔的生日,以前學校墓地的送習慣了,現在她睜眼就想送樓盤。
如果只是想送,也就罷了,偏偏她現在還沒錢。
花宴總的錢送宴總生日禮物,是不是太不走心了?
時蘭咬着筆思索。
宴時修停下手裏的工作看着她的側臉,盯了好幾分鐘,忽然問:“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想我老公喜歡什麼。”時蘭停下咬筆的動作說。
雖然這幾個月以來,她在孫博士的影響下,已經對感情這件事,漸入佳境,但是該直女的地方,她一點不含糊。什麼織圍巾、打毛衣之類的,想都別想,這輩子都不可能。
頭疼。
“今年應該不用收你的遊艇和豪車了。”宴總笑了起來。
“過生日了不起麼?”大小姐瞪他一眼,“下個月你生日,再下個月我生日,我們兩就抵消了吧,談禮物多俗氣?”
宴時修聽完這句話,斂起笑意,問她:“終於肯正視自己的生日了?”
時蘭往後一退,靠在椅子上,說:“如果可以相互抵消的話,勉強承認吧。”
“有點傷心。”宴時修道。
“行,我想,十二月你也別好過。”
大小姐砸錢砸慣了,也不知道能送出什麼新奇玩意兒,總體來說,宴總還是頗爲期待。
其實這兩人的禮物都不好送,一個是什麼都不缺,一個是什麼都不想要。
時蘭十分頭疼,然後給孫博士發了求助信息:“你們宴總生日,幫我想個禮物,走心的那種。”
孫凌:“大佬,你自己的老公,你都不知道他想要什麼嗎?”
時蘭:“他想要的都有了。”
孫凌:“哎喲,怎麼你還十年如一日的直啊,當初宴總還送你情侶號碼呢。情侶手機能不能送?你們結婚這麼久了,婚戒買了嗎?婚紗照拍了嗎?性感睡衣來一套?宴總上班那麼累,按摩椅給弄一個?”
時蘭:“……”
大小姐的自尊心再次受挫,難道她真的不是女人?
看到光禿禿的手指,時蘭忽然想到,這次給天王出設計圖的奧地利設計師,也做珠寶設計,這次圖紙她親自畫,這樣生日禮物就有着落了。
孫凌:“要不是宴總收了你,你這輩子,真就打光棍去吧。”
時蘭:“……”
說什麼呢?
要不是因爲宴時修,她這輩子本來就沒打算涉及感情的好麼?
宴時修隔着兩米的距離看着大小姐,心想,這應該是找到外援了。
雖然是經過了別人的提點,但……還是給個面子期待一下吧。
……
幾日後,連寅生親自驅車,送陳老太太到了雙時門口。
看到如此氣派的企業大樓,老太太提着禮物,站在樓下,耐心地和前臺表明了來意。
前臺根本不知道怎麼辦,一個電話,播到了祕書室。
徐英華接到電話後,敲了宴時修的辦公室門,並說:“宴總,連家……又派人來了,不過,這次來的是個老太太,據前臺形容,老太太人不錯,您要見嗎?”
宴時修合上文件,頭也不擡,說:“送上來。”
來者是客。
要說趕,倒也不至於。
兩分鐘後,陳老太太,被送到了宴時修的辦公室,看到這麼豪華的地方,老太太小心地往沙發上一坐,這纔打量辦公桌前的那個年輕人。
兒子本來就隨母親,以前連夢湘就面容姣好,生出來的兒子,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去,比起連家那一脈都要一表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