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內,連寅生夫婦早已到了,和老太太還是冷着臉,但並沒有之前僵了。

    此時的連家,和往年一樣,連寅生端着大家長的架子,仔細地詢問着連家小輩的事情,事無鉅細。

    明明已經全員到齊,但是,老太太卻並未讓酒店開餐,連寅生的小兒子餓着肚子,有些鬧脾氣地詢問他連妻:“媽媽,我餓了,我想喫飯。”

    連妻看了看人,然後對連老太太道:“媽,可以開飯了嗎?”

    “還有人沒到。”老太太揣着手說。

    “可是媽媽,我真的好餓。”

    “往年都是在家裏辦,今年怎麼到外面來了?”連妻有些不解地問,但其實,是帶着埋怨的意思,因爲在家辦,她孩子想喫什麼,她都可以提前讓人做。

    “你說爲什麼?”老太太反問。

    往年的年夜飯,大半都是出自陳老太之手,現在人被趕走了,誰做年夜飯?

    “明年就在家辦吧,我老太婆,還沒想過兒媳的清福。”

    連妻頓時尷尬地閉上了嘴。

    “媽媽,爲什麼不能讓陳奶奶給我們做飯?上次我不是看到她了嗎?”

    “小孩不懂事,別亂說話。”連妻連忙把孩子的嘴給捂上。

    老太太看完之後,冷笑了一聲。

    宴會廳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尷尬,這時候,連寅生的二女兒連清儀說:“奶奶,陳奶奶現在不也過得不錯嗎?傍上了大款,日子也蒸蒸日上,我看她肯定後悔沒有早點離開我們連家,你就不要在這點上一直和爸置氣了,我們連家一直對她不薄,但她揹着我爸說他的壞話,這的確是叫人寒心啊,我們又沒冤枉她。”

    “這滿桌的人,都有資格說韻蓮的不是,唯獨你們家沒有。沒有韻蓮,哪來的你?”老太太對孫女呵斥道。

    連清儀臉色一變,剛想反駁,就被連妻給攔住了。

    “所以,今天還要爲個外人,繼續吵架?”連寅生問。

    氣氛驟然變得劍拔弩張起來,這時,服務生推開了宴會廳的大門,並走到老太太的跟前,說:“連老夫人,客人到了。”

    “請他們進來。”老太太端正了身軀,對服務生說道。

    連家其他人都正襟危坐,因爲他們知道,炸彈來了。

    只有連寅生一家,不明所以,直到……

    鍾一德牽着陳老太,而宴時修摟着時蘭出現在宴會廳的門口,連寅生的臉,頓時一片鐵青,眼底明顯浮現怒意。

    老太太轉身看到陳老太,眼眶溼了:“韻蓮。”

    “太太。”陳老太太也紅了雙眼。

    “先入座吧。”連重錦怕兩邊直接打起來,忙招呼客人。

    然而……對於忽然進來的四個外人,還是讓連寅生如此不討喜的四個外人,連寅生直接拍桌而起:“這飯是沒法吃了。”

    隨後,他拽起自己的妻子,怒聲說:“我們走。”

    “上哪去?”老太太冷聲問。

    “老二、老四,你們都知道?”連寅生見其他人鎮定的模樣,便猜到了幾分,“你們合起夥來騙我?”

    “大哥,我們也是沒辦法,就怕你像現在這樣。”連重錦爲難地說。

    “媽糊塗了,你們也糊塗了?連家四十年的傭人,出去以後,變賓客了?還有,我們連家不歡迎戲子。”連寅生憤然道。

    “你們連家不歡迎戲子,倒是挺歡迎我宴某人的財力?”宴時修聽到那個戲子,連座位都懶得落,直接開口了。

    宴時修一貫地西裝革履,手臂上掛着他和時蘭的大衣。

    年輕人眉眼鋒利,雙眸清冷,即便是在一衆長輩面前,也不輸威嚴,尊貴至極。

    而他身邊的女孩,雖說面容稚嫩,但雙眸堅毅,神色大方坦蕩,就這樣靠在宴時修的身邊,落落大方,氣質一點也不輸給名媛千金。

    “你說什麼?”連寅生怒視宴時修。

    “連局三番五次厚顏無恥的拉攏,需要我提醒麼?”

    “你算什麼東西?”連寅生指着宴時修罵。

    “我今天來,無意冒犯諸位,但有些事,我們要開誠佈公地說清楚,免得有些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做着道貌岸然的事。”說完,宴時修帶着時蘭走向了椅子,無比自然地落了座。

    一旁,鍾一德也拉着陳韻蓮,在他們身旁落下。

    “你們眼瞎啊?沒看到這是來找事的嗎?”連寅生見宴時修幾人落座,對着門口的服務生,就是一聲怒吼。

    然而……

    “酒店,我買下來了,要出去,也該是你——出去!”宴時修擡眸,神色冷到了極致。

    衆人:“……”

    “寅生,我們不跟他們吵,我們走!”連妻實在是害怕衝突升級,所以,想拉走連寅生。

    “走什麼走,任由他們在連家人面前,顛倒是非嗎?”說完,連寅生又坐了回去。

    “顛倒是非?”

    “通過我的合作商,來拉攏我的,不是你嗎?”

    “還是,往我車裏塞女人賄賂我的人不是你?”

    “又或者,爲了保住你犯罪的下屬,不惜買娛樂圈熱搜,拉無辜的人下水的人,不是你?”

    連寅生死死地瞪着宴時修,差點就要撲過去了:“你別在這胡說八道。”

    “一邊看不起戲子,一邊盯着我宴某人的財力,既想讓我幫你,又想讓我休妻,好處都要被你佔完了,連局。”

    “我什麼時候盯着你的臭錢了?”

    “沒有麼?那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干涉別人夫妻?”

    “我是你親舅舅!”連寅生大聲道,“你沒爹沒媽,我管不得你?”

    “我沒爹沒媽,還有養父母,就算養父母死絕了,我還有岳父母,即便是岳父母也沒有了,我還有親外婆,上面還有人在,輪得到你?管好你自己的兒女,外甥的家事,不勞你操心。”宴時修毫不客氣地反擊了回去。

    “你自己娶了個什麼東西,你心裏沒數?”

    “沒數。”宴時修聽到東西兩個字,怒火也上來不上,“我從來沒有要回到你們連家,也從來不要求你們連家公開我的身份,我的婚姻、我的人生,什麼時候輪到不相干的人在這指手畫腳?今天我再說一遍,回到燕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如果連局再私下聯繫或者干涉我的生活,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你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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